第七章 鸡肋
陈士传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嗞啦冒着火光的长刀。 他很确定刚刚或者现在,江天都没有使出灵力。可是确确实实那把刀冒火了,不是火油点燃的。 陈士传也很确定这是火属法术? 归纳一个功法所属,并不是看他的形态。而是看其所效果或者作用。 诸如,之中没有风这个元素,那使风的功法属于五行哪一条呢? 答案是,看他怎么吹。 如果吹出来为罡风,充满肃杀之气则属金,因为金曰从革,有肃杀、收敛之属性。若是吹出千万灵力,滋养生灵则属木,因为木曰曲直,有生长之意。总之五行归纳是辩证的,是看运动的。 这是陈老道研究了半辈子的东西,现在他觉得自己见识有些短浅了。 望着这股炎热、向上的张力。他很确定这个法术属火。 但是这股火,明明是江天肝脏处运作的灵气点燃的,也就是这是个属木的灵力点燃出来的属火的功法。 明明十分令人费解,但是却这么合理。 “怎么来的?当然是肝出来的。我给你说,我昨夜苦苦思索,离火决是怎么无中生有打出火球的。怎么都想不明白,又急又气,弄得又晚。感觉自己大动肝火,于是干脆从肝里面点火...啧啧啧,你看可不就是肝出来的嘛!” 望着江天蹲坐在椅子上,如同说故事般,将自己昨夜种种说了出来。只让人觉得眼睛疼,头也疼。 对啊,灵气不仅仅可以吞吐储存,也可以直接驱使啊,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想过呢。 “陈先生,这功法,您怎么看。”江天凑过自己酱油色的方脸,问道。 陈士传稍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明明自己已经是融光期修士,按理说应该百病不侵才对。自从被江天这伙人架到这梁山之上,时不时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痒,是不是破功了。 待头疼过去,陈士传方才缓缓开口。 “鸡肋、着实是鸡肋。凡人学习仙法,本是为了鲤跃龙门,脱离凡俗之身。若学此法,气不纳亦不存,只为燃得一点火焰,岂不是入宝库空手而归?至于修士见到此法,恐怕更是会笑掉大牙。修行本就是练气化液,练气化神。若不修行存气,岂不是一辈子原地打转转?” 见陈士传如此评价,周围原本对江天功法感兴趣的人,突然走掉大半。连江天自己仔细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吞吐灵根本就是为了集气升级,若是每每运行至半就送掉这股灵气,着实本末倒置。 不过也不至于陈老道说的如此无用,至少现在大多数人都没有修炼出什么结果,若有此法,战斗力只怕能大幅提升。 现在陈老道这番说法下来,不管他是不是存有恶意,都不适合再向众人推销,让他们来学。 毕竟大家此时修仙热情未消,人人都只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强行让他们练这个,只怕他们会认为你在阻挡他们仙路,要害他们。大概只能等他们撞了南墙,知道自己的斤两,接受自己不过是凡尘中的一员后,才会回过头来学。 江天装作浑不在意的打了个哈哈,道:“道长所言极是,不过多学点法门总是好的,若是诸位弟兄谁有兴致来学,尽管来问。” 一时间,大厅瞬间分了几堆。 自从陈士传在大厅开课之后,众人已经慢慢形成了每日在大厅学习、交谈的习惯。 说不上好坏,只是每日如此总让人心生惫懒。大多数人似乎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前途,不在瞧得起土匪这个工作,连做事也不太积极。 现在正是江天计划攻打黑石寨的当口。这样下去,不知道下次还能叫上多少人手。 看来,在这之前,江天还需要为他们准备一场思想动员。 ...... 黄村其实并不是只有老幼,只是每次江天他们过来的时候,那些青壮男子都跑到了附近山上。这让江天很是困扰,若说躲避赋税,那逃到山上是应该的。但要说躲避土匪没理由啊,土匪若来了,难道壮年男子不应该拿上武器反击吗。 黄村离梁上不过十几里地,打马顷刻便到。 到村头的时候,黄村长已经带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那迎接了。看着这些扶风欲倒的老头,让人很是怀疑他们还能不能扶起耕犁。 江天斜坐在马上,挥舞着马鞭,指着领头的人说道:“黄老头,去年年末,我梁山借你们粮食四石,今年夏收我使人来问,你们说收成不好,我宽限了你这些时日。当时这一拖可就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我梁山借你们的种粮,可算着日子要归还了,你们准备好没有。” 被指着的黄村长苦着脸,望着马上年轻人,拱手说道:“好叫大王得知,着实不是老汉欺瞒,大王给来的四石,有些都已经被炒了一遍,做不得粮种。能下田的本来就不多。我们村子,本就水少,加上夏收未过就已经多日不见雨水,没水人还能润润嘴皮子对付下,可粮食没水就真是活不成的,老汉只能带人早早把地里的种子收了起来。” “年初大王心好,借我们这些老弱粮食。老汉也不是不懂感恩之人,眼下秋苗刚下,家家户户都只剩点口粮,实在挤不出余粮还给大王。望大王开恩啊。” 说着马上带着那群老头就要跪下去。 江天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老头子,突然觉得这黄老头也是个妙人。带着一群过来,不仅仅是告诉自己,黄村真的没有青壮,也是见事不妙,随时准备靠着这群老头过来碰瓷。 他总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个恶霸,带着一群狗腿子准备欺压贫苦的百姓。 望着村内刚刚抽苗的田地。 决定索性将恶人做到底,恶狠狠的说道:“带老子去看看,要是老子发现你们家里收成不错,就是藏着不给老子。老子就拿你黄老儿的脖子磨磨刀!” 说罢就骑着马,在众人的拥簇下,气焰嚣张的越过村民往村里面走去。 狗腿子们在村里到处乱窜,似乎真的是想要找到藏起来的粮食,搅得村里面鸡飞狗跳。 瓦罐里面平平的铺着一层没有脱壳的稻谷。旁边还有些绿糊糊的不知名的野菜。心里不由得感慨农民生命力的顽强,这些东西居然准备对付到秋收之时。 “谅你老儿也不敢框我,这样,我且问你,今年雨水不足。要是秋收之后你们还是不能足额还回来,又该如何?” 黄老头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手足无措,他从没有想过秋收要是收成也不好该怎么办,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秋收以后的事情。 他的人生彷佛一场游戏,只能一关一关的去过。在这一关没有过完之前,他从没有考虑过下一关会是什么样子。 他沉思良久,彷佛这于他的大脑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又仿佛这个问题还没有发生,还不到他那部分程序启动的时候。 “这样吧,今年我们过冬准备修些房子。要是你们还不上来,就带着人来我们山上搬砖吧。” 江天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村口的时候,江天再次回首看了看这座破败的村子。 他们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所求不过是能够糊口的一点干粮。扛不住灾害,抵不住病痛,哪怕只是少刮两场风,少下两滴雨,都会让他们困苦的人生画上休止符。 但是他们又是这么顽强,哪怕只能吃野菜也要活下去。 江天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天翻地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