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标
当格蕾丝为蓝儿缝合好伤口、安排上输血时，连续经历受伤、逃亡的蓝儿已经在张和的精神安抚下昏睡过去。 格蕾丝确定手术顺利后脱下手套洗手，欣慰的看着张和，笑道：“科德，没想到你这么小就成为猎人了。” 张和见蓝儿睡着了，断开心灵链接站起身，同样笑道：“都是机缘巧合，还得多谢老师救了蓝儿。” 格蕾丝点点头，道：“蓝儿？你给她起的？很好听的名字。” 张和没好意思说“蓝儿差点就是小蓝了”，道：“突然就想到了。” 格蕾丝看了看天色，道：“运输机有网兜，可以把蓝儿带回家园树，但是她现在不便移动，对伤势不利，最少也要等到明天。恐怕我今晚只能住在哨站里照看她了。” 张和道：“我也留下吧，毕竟蓝儿是我的伙伴。” 格蕾丝赞同道：“如果塞薇妮和苏泰同意的话。” 两人将事情一说，苏泰道：“既然是你的狩猎伙伴，你当然应该留下来照顾她，今天晚上你就和格蕾丝住在哨站吧。” 塞薇妮略带担忧道：“那只特别针对蓝儿的托鲁克不会再来吧？” 苏泰皱眉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猎人小队也留下，孩子们回去时的安全无法保证。” 略微思索后，苏泰很快有了决断，道：“这样吧，索性大家今晚都在这里住下。塞薇妮，你坐运输机回去向酋长与大祭司禀明情况。” 塞薇妮点头应下，转身找楚迪去了。 看到苏泰这么快就做出了妥善安排，张和越来越觉得苏泰有大将之风，决定在给涅提妮开小灶的时候把他一起拉上，当做后备领袖人选。 晚上，孩子们在格蕾丝的带领下住在了哨站里联排的上下铺中。 第一次住这种床铺的纳美孩子们非常兴奋，打闹在一起。 已经返回的楚迪、塞薇妮和猎人们则在哨站外升起篝火，轮流警戒。 由于体型的缘故，蓝儿无法进入哨站大门，张和便在蓝儿与篝火之间坐下，顺便听猎人们聊天。 一个上了年纪的猎人在张和身边坐下，拍了拍张和的后背，用传播小道消息的口吻道：“小卡托，等你完成猎人训练，就可以正式成为猎人了，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今天吓阻托鲁克时唱的‘和声’？” 张和当然不会说他自认为已经明白了“和声”的本质，笑道：“大叔何以教我？” 老猎人用讲故事的口吻道：“‘和声’不止我们部族的猎人会用，七大部族各有不同的‘和声’……” 老猎人先将塞薇妮曾经讲过的故事说了一遍，然后神秘兮兮道：“很多人都听说过‘创世七音’有不可思议的威能，却从没有人知道到底有什么威能……” 张和眉头一挑，表达出“难道你知道”的意思。 老猎人低笑两声，道：“我的祖父曾追随过上一任托鲁克马克托（魅影骑士），从那位的只言片语中有了些猜测。” 不等张和发问，老猎人继续道：“祖父猜测，‘创世七音’是前往‘神赐之地’的‘道标’！” 张和惊讶道：“‘和声’是去‘灵魂之井’的‘道标’？” 老猎人同样惊讶，道：“你居然知道‘灵魂之井’？是涅提妮那丫头告诉你的吧？” 张和笑而不语。 老猎人显然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肯定的道：“虽然那位大人从未明说，但祖父告诉我，七个部族的七种‘和声’全部掌握后，就能为托鲁克马克托指明前往‘灵魂之井’的道路，前去获得‘母神’的赐福！” 张和了然，原来要骑乘托鲁克才能前往“灵魂之井”，不仅因为“灵魂之井”很可能位于高空，也因为托鲁克也许是潘多拉上唯一能识别“和声”这种“道标”的生物——这不得不让张和再次怀疑是伊娃的有意设计。 但不论如何，“进阶任务：伊娃的考验”具体完成步骤终于清晰：学会“创世七音”—驯服托鲁克—乘坐托鲁克在“创世七音”的“导航”下前往“灵魂之井”。 张和心中松了口气。 “当然了，关于‘创世七音’作用的说法其实还有很多，”老猎人话锋一转，变回了捕风捉影的语气，道：“我再和你说一个最有名的吧。” 张和还挺喜欢这种“纳美民间神话”的，凑趣道：“是什么？” 老猎人故作神秘道：“传说中，七种‘和声’之所以称为‘创世七音’，是因为这是‘母神’伊娃创造万物时发出的第一声叹息。” 张和道：“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一声叹息包含了七种‘和声’？也就是说……” 老猎人点头道：“这种说法就是，如果能将七种‘和声’再‘和’到一起，就能得到伊娃的赐福。” 但老猎人紧接着又摇头道：“早些年也有人做过这种尝试，千辛万苦聚齐了七个部族的七个猎人小队，共同唱响‘和声’，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猎人觉得这个说法很不靠谱，张和反而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他已经知道，“和声”的重点不在声音，而在由“和声”引动的精神波动。 如果七种“和声”代表着七种不同的精神波动，那么将七种精神波动“和”在一起，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这时，被仰躺着放于张和身后地面上的蓝儿从昏睡中醒来，本能的想要翻过身，结果被刚缝合的伤口痛的发出一声低吟。 张和俯下身体，再次用“感知触手”连上蓝儿一条头侧触须，建立心灵链接，安抚道：“不要乱动，你现在需要静养。” “张和……”蓝儿的意识发出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笨拙的呼唤道。 张和心中生出欣喜，无法抑制的产生了一种与眼前这个奇异而美丽的生灵那稚嫩又懵懂的意识订立了某种神圣契约的感觉，他用精神波动柔和安抚道：“好蓝儿，别乱动，你的伤口才刚缝合。” “张和……”蓝儿发来委屈的精神波动。 张和试图转移蓝儿的注意力，道：“蓝儿已经知道我叫‘张和’了，学的好快。” 蓝儿道：“张和……疼……” 张和只能道：“先忍忍吧，这里没有适合你使用的麻药。” “麻药？”蓝儿用精神波动疑惑的模仿道。 张和道：“让你的身体暂时失去感觉的东西。” 短暂的两次交流中，张和已经发现蓝儿的智力水平大概相当于6、7岁的小孩，心灵交流又没有学习语言这一困扰，所以她的精神交流技巧进步神速。 张和想到“精神之书”中的方法，不再局限于“说话”，而是将自己对麻药的理解通过心灵链接小心的传给蓝儿。 这段精神信息的“信息量”不大，蓝儿很快吸收，并学着张和反传给了他一段精神信息。 张和用精神接受后得知，这是蓝儿对一种奇怪植物的印象，这种植物形似竖立的蜈蚣，会散发腐烂水果般的臭味，顶端花朵边的腺体含有剧毒，一般生物触之即死。 张和哭笑不得道：“麻药只让人短暂失去感觉，不会死的，和这个不一样。” “哦，”蓝儿的精神波动带着强烈的好奇，道：“再来，再来！” 蓝儿的“话语”显得不知所云，但与她心灵链接的张和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希望张和传给她更多类似“麻药”的、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的信息。 张和按照“精神之书”的教导，又将自己对“手套”、“针线”等之前格蕾丝用于救治蓝儿的工具的理解传给了蓝儿，然后就停了下来，生怕对蓝儿稚嫩的精神造成冲击。 蓝儿学习这些后，毕竟重伤未愈，很快就犯困了，在张和的精神安抚下再次睡了过去。 苏泰见蓝儿睡着，张和也断开了心灵链接，上前拍着张和的肩膀笑道：“卡托，你今天做的不错。” 张和道：“是你的提醒给了我这个机会。” 想到自己已经可以单人模拟并释放出“和声”那种精神波动，张和觉得驯服托鲁克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对苏泰问道：“苏泰，‘和声’对托鲁克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奇怪，一般来说知道“和声”能阻止托鲁克攻击自己也就够了。 苏泰没想这么多，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道：“以我们小队与托鲁克有限的几次遭遇来看，在没有重大冲突的情况下，‘和声’对托鲁克都是有效的。” “重大冲突？”张和笑道：“比如偷了托鲁克的蛋？” “偷蛋贼”的故事家喻户晓，苏泰闻言也笑道：“对，如果是这样的冲突，恐怕‘和声’对托鲁克不会有什么作用。” 张和毫不怀疑自己想要让托鲁克成为坐骑的目的与空中霸主的面子之间有“重大冲突”，看来还是得继续开发“远程链接技术。” 格蕾丝的阿凡达睡在了哨所中，意识则回归了位于“地狱之门”基地中的人类身体，如果晚上蓝儿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楚迪或塞薇妮都可以用哨所中的通信设备联系上格蕾丝，请她“驾驶”阿凡达前来处理。 好在蓝儿的伤口处理及时，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一晚张和就在篝火旁迷迷糊糊的度过，期间蓝儿又醒来过几次，除了在心灵链接中喊疼就是要张和教她新的“名词”，张和好不容易将她安抚下去。 第12天早上，阿凡达-格蕾丝检查过蓝儿的伤口后对张和笑道：“情况非常良好。她的愈合速度本来就快，又没有伤到内脏，现在就可以运回家园树，一周内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