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为期三天的期中考终于结束，周末休息两天，再开学时，大家身上的紧张感都少了一些。 今天就是百年名校永和三中特有的美育节，同时也是篮球赛举办的日子。 这天三中上下并不会上课，而是会进行一些体育活动和文艺表演。 这样该玩就玩该学就学，平和美的氛围一样让三中培育出了一大批有志之士和好学之士。 教师和学生都很期待每年的美育节，班里有几名舞蹈社团的女生，已经早早换上制服，准备去彩排。 露脐上装和短裙，亮晶晶的在班里转一圈，得到不少赞美和欢呼，一个二个全红着脸跑出去了。 戚砚非早已经换上黑色的队服，脑门上一条白色发带，很是阳光帅气。 他坐在前排和队友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高二二班门口围了一堆小女生在门口偷偷往里看他。 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只是时不时把脑袋往后转。 来姝手里捧着一杯果茶，桌子上还放了一杯，是她今天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买的。 不过这家没有多rou葡提，只有满杯青提。 路过cao场的时候看到韶柏和傅维英还有其他几个男生在帮老师布置会场，搬桌椅什么的。 是不热不冷的天气，韶柏还戴着那顶淡紫色的棒球帽。 聂相思性格活泼又有创意，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这会也带着同学在排练。 就剩来姝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喝着果茶躲清静。 手机叮响一下，是聂相思喊她去看看排练成果。 她好心情的抱起桌上的果茶和傅维英聂相思的水杯，打算一起带过去。 聂相思的位置在前排第二组，粉色的印着樱花的水杯里装的竟然是珍珠奶茶。 来姝哭笑不得，刚要去拿，一只戴着白色护腕的手先伸了过来。 “你拿不下吧，我帮你拿。” 戚砚非把那只水杯握进手里，微笑着看向来姝。 他的队友在后面起哄。 “哇我们戚班长助人为乐哎。” “真不愧是我们砚非嘿···” 一群人说话流里流气，一瞬间全是男生的调笑声。 戚砚非一张帅气的脸都烘红了，有些尴尬又有些甜蜜的用手呼噜自己后脑勺。 “不用不用，我可以拿的，我可以抱在怀里。” 说着，来姝做了一个抱在怀里的动作，她并不想麻烦戚砚非，何况他们还并不熟络。 如果是聂相思，或者傅维英要帮她拿的话，她一定非常乐意。 看着来姝的动作，戚砚非觉得自己有被可爱到，越想多跟她待一会儿。 “哎呦同学你让他拿嘛，他想为人民服务。” “让他拿呗，跑一圈回来当热身了，一会儿打比赛更有劲头。” 戚砚非也定定看着她，来姝没有办法。 “好，那谢谢班长。” 戚砚非转头看了助攻们一眼跟着来姝走了。 太阳光不强烈，还有点凉风，特别适合室外活动。 路上遇到老师，来姝一个一个乖乖问好。 韶柏正和傅维英两个人合力抬一个死沉的实木演讲台。 会场已经布置得差不多，还差音响麦克风之类的电子设备没有布置。 傅维英抬手抹了把汗，把戴着的白色棒球帽摘下来给自己扇风。 “我去啊，又渴又热啊，天气挺凉快的，怎么搬个东西就这么受罪呢。” 韶柏把从负责老师那儿拿来的彩旗一一摆好，一转身就看到来姝抱着几个杯子往这儿走。 他往女孩儿那走过去，接了她递过来的果茶。 “加了一点点冰，无糖的，应该比你自己点的那个口味淡一点。” “你真的太及时了我是真的要渴死了。”傅维英接过自己的运动水壶咕嘟咕嘟。 “哎？班长手里那不是那疯丫头的水杯吗，怎么，你们一块儿来的？” 傅维英朝一边站着的戚砚非招了招手，韶柏这才看到他。 戚砚非在学校的人气一向很高，这会儿只是站在那就吸引了来往许多女生的目光。 运动好，学习好，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男生总是会得女孩青睐。 韶柏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那杯果茶递到来姝面前。 来姝了然的点了下脑袋，拆开吸管包装利落的扎了进去。 为了好cao作，她左手托着果茶的底。 远看，就像两个人面对面牵手了一样。 戚砚非喜欢来姝。 迟钝的韶柏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走了，去看相思跳舞。” 摆了摆手，来姝走回戚砚非身边。 韶柏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大杯的果茶很快见了底。 来姝并不知道舞蹈室在哪里，一路被戚砚非带着过去。 两个人相对无言，戚砚非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疑似牵手的动作里，而来姝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舞蹈室所在的景逸楼是栋有些年头的建筑，离教学楼挺远，在宿舍楼后面。 来姝认真记路，跟着戚砚非走到楼前。 脚步一停，来姝对戚砚非道，“班长，谢谢你带我过来。” 来姝这是说他可以走了的意思，戚砚非回过神来，“啊哦，我带你进去吧，你不知道在哪一层。” “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了，指示牌上写了的。” 戚砚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舞蹈室，地下一层。 “啊那我可以带你回去，这里比较绕···” “来姝！” 韶柏远远喊她一声，手上还握着空的果茶杯。 男生迈着长腿走过来，明显是来找来姝的。 “没关系的，班长，韶柏来了。” 韶柏来了。 说这四个字时，女生的语气里带着和自己说话时完全没有的亲密感。 也不是亲密感，就是那种自然的感觉，信赖的感觉。 韶柏来了我就可以找到路。 是这个意思。 来姝接过戚砚非手上的杯子，“谢谢班长。” 真的从来没听过她喊自己名字。 路过戚砚非时，韶柏看了他一眼。 他眼里有nongnong的失落。 这让韶柏觉得很不愉快。 两个人并排走进大楼。 戚砚非站在原地没动，他此刻的感觉就像水杯从手掌脱离的那一瞬一样。 空荡荡的。 像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机会一样。 上午的文艺汇演特别精彩。 聂相思穿着甜酷的裙子在舞台上领舞。 傅维英扯着嗓子嗷嗷叫给她捧场。 有个高三的学长上台唱了首《干杯》，惹得好多人又哭又笑。 这是毕业班在三中的最后一个美育节，最后一年。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 ‘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学长唱的很好听，来姝偏头去看韶柏。 人在这样的时刻都会有些情绪流露，遗憾的，不舍的，怀念的，欣慰的等等。 韶柏一双眼睛认真看着台上。 白色的睫毛随着眼皮忽闪忽闪，像雪花一样。 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他只是静静的听着，默默的看着。 眉宇间也没有波澜。 就好像悲天悯人的神明。 观察着万事万物。 他的心事都被严丝合缝的隐藏。 好像一点马脚不露。 可烟花下的拥抱早就出卖你了。 你颤抖的双臂和急促的心跳。 我肩窝的温度尚且不能温暖你一整个。 所以你愿不愿意再靠我近一点。 今天韶柏校服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淡粉的T恤。 来姝突然笑出声来。 他想起来那天下午韶柏从书包里拿出来的粉色的，印着小猫的雨伞。 她实在想不到韶柏会喜欢这样的款式。 于是她故意逗他。 “原来韶同学喜欢粉色和猫咪啊。” 雨下的不大不小，俩个人傻瓜一样捧着伞看，也不知道举在头顶。 来姝卷发披着，发卡别再一侧，漂亮眼睛里都是笑的看着他。 韶柏又开始无措。 细密的雨点打在来姝发丝上，睫毛上。 他举起伞把女孩罩住。 戴着骑行手套的手有些颤抖。 他推着车，半天吐出一句 “我喜欢黑色。” “喜欢黑色和猫咪？” 来姝接一句。 他脚步顿一下，“黑色和小狗。” 在为自己辩解。 “那为什么买粉色的带小猫的雨伞。” 韶柏不说话了，只推着车跟着她走。 来姝在他右手边，他的左肩和自行车一块儿淋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女孩都喜欢粉色和小猫。” 那位很懂的老板说的。 韶柏语气很认真，又没什么起伏。 你是女孩。 女孩都喜欢粉色和小猫。 所以我买了这把伞。 这下换来姝不说话了。 等两个人走到盛景路时，来姝突然开口 “我房间的墙纸是淡紫色的。” “小时候还养过一只叫C噜的金毛犬。” 来姝喜欢紫色。 来姝也喜欢小狗。 “嗯。” 韶柏记住了。 发黄的叶子颤颤巍巍的挂在树上。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他今天想要送来姝回家。 到了单元楼底下再淋不到雨。 韶柏收了伞。 他的肩膀已经湿透，黑色腕表上还挂着水珠。 来姝摸他左肩一下，湿凉湿凉的。 “怎么了？”韶柏问她。 来姝摇摇头。 没什么，你笨。 “你怎么回家？” 雨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大，估计一会儿就会停。 来姝蹲在一边看水洼里的小气泡。 韶柏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 他突然不是很想离开。 “我陪你等雨停吧。” 来姝望着韶柏说，手上还拿着一片好看的树叶。 想要陪伴罢了。 不管是我陪你观察水洼还是你陪我等雨停。 我陪你等雨停吧。 “好。” “小猫雨伞送给你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因为下次下雨你还要给我用那个。” “嗯。” 那好吧。 我开始期待下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