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领命出发

    “你愿意去？”柳庄毅闻言，惊异地抬头。

    “如荧虽不敢保证能帮上忙，但愿意一试。”柳如荧答得顺从，眼神却灼灼如灯火。

    柳庄毅终于肯定她完全理解自己的用意，一时也有些尴尬。

    这闻名洛城的美人暄王妃的父亲，是当今圣上身边最炽手可热的宠臣。此人在皇上面前说话的机会，比起他这个不远不近的堂兄弟只多不少。有这样一位老丈人，柳庄毅在妻子面前也不得不收敛起脾气，频频相让。

    见柳如荧语气中并无讥讽，似乎是真的愿意接下这桩差事，柳庄毅这才缓缓点头。

    “那么狼患之事紧急，今日已晚，如荧尽快收拾行李，打点粮草，尽早出发。”柳如荧说着，已近向父王行礼退下。

    “如荧，”当她的身影即将消失，柳庄毅不由得叫住她，“今日是你的生辰......”

    灯火照耀不到之处，那瘦削佝偻的昏暗背影停滞了片刻。

    “时辰不早了，父王早点歇息。”

    话休絮繁，柳家父女夜谈的第五日，天气晴朗。柳如荧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向院墙上出来相送的狮子猫仙桃挥了挥手，带着侍女木槿乘马车出了洛城。

    洛城离瞿州，快马加鞭约有十几日路程。两个姑娘极少有机会出府，沿途看着各色风景说着话，倒也不觉得烦闷。

    舟车劳顿的过了几日。

    这一日，马车行了一整天，直到黄昏，一车人马都已饥肠辘辘。

    车夫将车马赶到了最近的驿站，一行人便打算在此留宿，明日再行启程。

    驿站不大，却还算干净雅致。为避免麻烦，柳如荧命一行人都不许报暄王府的名号。

    大约是饭点，客人不少，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喝酒吃菜，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柳如荧却向来不喜这种嘈杂场面。她戴着面纱，和木槿找了个较为清静的角落落座，叫了几样简单的酒菜。

    “小姐，别桌都这样热闹，只有我们冷冷清清的。”木槿却不是好静的性子，她岁数小，活泼好动，总想探头去听听旁人在聒噪些什么。

    柳如荧看着好笑。“倒也不是只有我们冷清。”说着，她瞥了一眼一侧的一桌，示意木槿去看。

    和她们隔着一桌，有个蓝衣少年正静静地自斟自酌。那少年有一对狭长的眼睛，面如冠玉，发如乌墨。他面前已摆着几个空了的酒壶，面上却未见绯色，双眸也明亮，没有氤氲醉意。

    “好俊逸的一位公子！”木槿小声叹道。她自小在暄王府侍奉，无论是王府世子还是其他世家名门的公子都见过不少。这位蓝衣公子没有华贵的服饰、如云的仆从，却有着干净和煦的气质，不似她见过的那些个纨绔子弟。

    柳如荧往木槿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可别直勾勾盯着人家，有失礼貌。”

    木槿吐吐舌头，夹起碗中菜正要吃。

    啪嚓！清脆的碗碟破碎声将食客们吓了一跳。

    只见堂中一中年男子手中的酒碗落地摔了个粉碎。他脸颊涨得通红，双手胡乱抓着胸颈，呻吟着倒在地上抽搐。

    “怎么回事儿！”

    “有人中毒了！有人中毒了！”

    周围几桌客人都吓得纷纷退开去，却又有好奇的看客围上前想看个究竟，一时吵嚷着乱作一团。

    柳如荧看那中毒之人痛苦翻滚，又看了看四下神色各异的看客。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拨开人群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