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夫子
“刘无那小子在分班考试中拿了个丁末。”潮元清得意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学文的料。” “我还没教他呢。”夫子淡淡道，“等着，我和丁末的教书先生说说，我来教丁末的学生。” “你居然抢先。”潮元清道，他还没想好怎么以不突兀的方式去当刘无的师父，没想到夫子就找到了方式。 的确，刘无学文，夫子想要教他方便的多。 …… 第二天，丁末班众人在丁末聚集，等待着于荣松教书先生的到来。刘无数了下，丁末班共有十二个人，相比其他三个班人数是最少的，这个班不是完全没有底子的就是没有认真作答的。这十二个人中除了陈宁，刘无，青袖，还有刘广宇，陈二狗，还有七个刘无还不知道名字的人。 当刘无看向刘广宇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阴翳的目光，因为他看到，青袖就在刘无的旁边被刘无拽着手臂，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快。刘无反倒是一脸强势，丝毫不畏惧刘广宇。 刘广宇走到刘无身边道：“刘无你别忘了，自己被打的有多惨。” 刘无拳头紧握，淡淡回应道：“我会还回来的。” “好，我等你。”说罢，刘广宇风轻云淡的走过。 最后，丁末班众人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夫子。整个万全城范围内的所有文人，没有哪个文人不认识夫子。 众人起来行礼道：“夫子好。” 夫子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道：“这一年就由我来担任你们的先生来任教。” 众人都十分吃惊，夫子任教？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夫子可是城级学堂的教书先生，能来村级学堂教书都是头一例，更何况是教丁末班。 “这钱花的值了。”陈宁小声道，“还好我文采斐然，来了丁末。” 不仅是这群学生们，就连碧海学堂的教书先生们听说夫子要来亲自任教都十分高兴，想亲眼领教一下夫子的风采。 “敢问夫子不到万达城城级学堂任教那何人在任教？”刘无问道。 “小友不必担心，自有人去那里任教，只是我在城级学堂教的时间长了，都认得我罢了。”夫子道，“我今日来丁末教书，就是为小友你前来。” 听完后丁末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什么？夫子为他而来？难道这个人比他身边的陈宁还要厉害？但是成绩榜上也没公布更没听说又是个甲上弟子。 刘广宇看到夫子竟然给了刘无这么大的面子，心中也颇为不解，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在诗词雅会上结交了一个武夫吗？ 刘广宇道：“夫子不必给刘无面子，刘无只不过是个半点诗文都不会的废物罢了。” 陈宁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我兄弟，就算你能和他一起来到这丁末也只能说明你也是个废物。” 剩下五人可听说过刘广宇，村长家的儿子谁人不知。一个考过了村试为了刘无旁边的姑娘还回过头来读村级大学的人，论才华，论地位，谁惹得起他。倒是只有陈宁才直言不讳。 陈宁拍了拍刘无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小生虽然自由散漫惯了，但是为人仗义，定不会看着他欺辱于你。” 另外五个倒不同了，一是因为刘广宇的地位的原因，二就是因为夫子的一席话。明明和大家一样什么都不会，凭什么让夫子这般器重？ 而夫子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希望刘无借此机会好好努力。 刘无看着夫子慈祥的目光，道：“夫子要找我何事？又为什么说为我而来。” “老夫特地来当你的教书先生，是想收你为徒，你可否有意愿？”夫子道。 丁末班众人安静了会，又炸开了锅。夫子特地来当教书先生，还收其收为徒，这是何等的荣幸？全城读书人谁不知道夫子的名号？ 陈二狗道：“夫子，这刘无何德何能，这对我们来说不公平。” 立刻附和声音不断，其他几人和刘广宇纷纷附和。只有青袖和陈宁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那……小友，你想做老夫的徒弟吗？”夫子道。 “做夫子的徒弟，是全城读书人的梦想。我自然是想。”刘无直言不讳道。 夫子对着众人道：“今日诸位见证，倘若刘无小友一个月内不能成为今年的学生中作诗最优胜者，老夫就收回老夫要收徒的话。” 一个月？让这个半点诗文都不会的废物成为最优胜者？要知道，今年的学生中不止是乡试的学生，还有两个已经过了乡试回过头来在乡级学堂求学的学生。 一个月时间想让一个小白达到县级水平，无疑是痴人说梦。众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刘无，在旁人看来，这只是夫子在戏耍刘无罢了。 “晚辈定不辱使命。”刘无拱了拱手道。 刘无这般让刘广宇笑得愈发放肆，刘无啊刘无，你拿什么来支撑你的不辱使命。 “那刘无小友，你今天回去的任务就是将这本书抄三遍，然后明天再来找我。”夫子说罢扔了本诗集给了刘无。 众学生心想，这诗集是夫子的教导吗？算是夫子让这小子罚抄吧，看来是戏耍这小子无疑了。这本诗集有一尺厚度有余，众人看了自己都觉得胆战心惊，还好不是让自己抄录。 刘无应答了声“是”后小心翼翼地收好夫子递过来的诗集。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今日的教习。” …… “夫子，你这样真的可以吗，就让他抄诗集，能让他在一个月内胜过这里的所有学生吗？”潮元清对夫子道。 “你要对我有信心，对刘无小友有信心。”夫子缓缓道。 “神神秘秘的，我管这事干什么，你收不成不代表我收不成，我可没你这么有名气。”潮元清挥了挥衣袖道。 …… 第二天。 “刘无小友，昨日诗词抄的如何了？”夫子当堂对刘无道。 刘无道：“已经尽数抄完。” “那今日再抄三遍。”夫子道。 众人都在心中暗笑，夫子摆明了就是和刘无有仇，首先以收徒来戏弄，后来干脆直接罚抄书，想到后众人对刘无的态度都不客气了许多，毕竟夫子与其有敌意的人，就是和全城的读书人为敌。 “是。”刘无点了点头道。 …… 直到第七天。 “那小友以竹为题，给在座当场作诗一首。”夫子道。 “这……”刘无有些犹豫。 陈二狗阴阳怪气地道：“才七天，他哪会作什么诗。” 刘无鼓起了勇气，道：“那晚辈就献丑了。” “翠绿青翠竹，坚挺硬如梭。不分其曲直，自向天空穿。”刘无道。 陈二狗有些哑然，这刘无真做出一首诗来了？ 刘广宇道：“刘无兄弟虽然能作诗，可还远远达不到夫子您所说的水平。” “就是，说白了依然还是一个废物。”陈二狗立马附和道。 “既然坚挺硬如梭，那已分其曲直，又何须不分其曲直。回去再抄三遍，再来作诗。”夫子皱着眉头道。 “是。” …… 在前二十几天里，夫子一直处于不满意的状态，一直让刘无抄书，那本诗集，刘无一来一回都抄的滚瓜烂熟。 那本诗集，在刘无手里，旧的特别快。而刘无，有时候抄久了手都弯曲伸直不得。 随着时间的过去，刘无的成长还是没能让夫子满意，每次都要回去重新罚抄然后再写诗句，每次作完诗都惹得刘广宇和陈二狗一顿讥笑。 “刘无小友，再以竹为题作诗一首给大家瞧瞧。”夫子道。 刘无道：“种竹不盈尺，高风凛如昔。岁寒心自知，何用苦相惜。” 夫子摸了摸胡须道：“好一个何用苦相惜。” 这首诗，明显已经达到了县级水准，这哪是刘无作的出来的。 刘广宇立刻道：“夫子，这不算，刘无兄弟肯定知道了题目特意根据书本准备了。” “那好，刘无小友，再以桃花为题作诗一首。”夫子道。 刘无沉吟了下，答道：“春来无限意，花发自年芳。不是东风恶，桃源路更长。” “这……”刘广宇和陈二狗哑口无言，这刘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刘无哥哥真厉害。”青袖向刘无竖起了大拇指，道。 看到刘无受青袖的夸奖，刘广宇心中满是不屑，这种级别，想战胜全学堂的人，依然远远不够，甚至痴人说梦。 夫子微笑道：“宣布，再过几天，让全部学生进行一场诗文比试。” “是，夫子”周围的几个书童唯唯诺诺道。众人这才发现，夫子一个月前的话，是在说真的，而不是玩笑话了。 …… 几天后，庭院里坐满了熙熙攘攘的学生们，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 “听说了吗，这次比赛是夫子要举办的。”其中一个学生道。 “据说是要检测夫子一个学生，夫子和众学生许诺，这个只会打油诗的学生如果能够在一个月内比赢我们这里所有学生就收他为徒。”另一个学生道。 “这不可能吧，只会打油诗，这怎么可能。”一旁的学生道。 “反正，我们甲上班是绝对不能让这个丁末班只会打油诗的这个人打败。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我们乙中班也是，这可是不能败的。” 众才子提了十二分精神，发誓绝对不能让这个丁末班的人夺得最优。 青袖在刘无的旁边对刘无道：“我和晓铃姐商量过了，她这次让着点，不会写太好的诗句的。” 刘无哑口无言，一个写跑题都能写进甲上班的人，还能怎么让。范晓铃喜欢诗词是肯定的，她宁可写跑题也不愿像青袖一样教白卷可以看出。她为了她心中的诗词信仰，除非是得到她内心由衷地肯定，应该不会做出太退让之事。 范晓铃也是暗自苦笑，来这个学堂是来帮刘无和青袖的，结果她倒成为了刘无最大的绊子。 但是刘无也没打算让范晓铃让，他认为他会战胜范晓铃的，他对自己这个月来对诗词的用工有着足够的自信。 而旁人却对刘无没有这般自信，一般人好几年才能过村试，刘无一个只入门一个月的，怎么和好几年的人争。 而陈宁这个不在乎比赛结果的，他只到这场比赛对刘无重要，他早就有放弃的打算了。 庭院中心的于荣松咳嗽了一声，众才子这才安静了下来。于荣松道：“根据各位教书先生的一致投票，最后本次比赛的题目是窗。” 众才子拿起毛笔就开始构思，只有刘无一人还盯着白纸发呆。他在搜索脑海中那本诗集关于窗的诗句，可是他发现，那本诗集里面，没有关于窗的诗句。 这是夫子在考验他。 如果这场比赛败了，他就当不了夫子的徒弟了。想想，如果当上了夫子的徒弟，将是怎样的前程。 不行，刘无心想，既然窗不行，我就写窗外的景色。于是刘无咬牙挥笔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