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地下赌场
按雷宁的说法，青雀堂是一个利用情报赚钱的组织，小到用信息差牟利，大到用信息改变事件的走向，而且其组织人员众多，分散在世界各地，几乎每条街都会有他们的人存在，他们一边打着杂工，一边搜集着各路情报，然后再寻找买家，从中获利。虽然给雷利的统治带来过麻烦，但带来的好处也十分的多，市政厅内部的信息，大多都来自青雀堂。 “干得好！小曼。”卓文升说着，手朝卓小曼的脑袋拍去。 小曼立马把双手挡在脑袋上：“别把我拍傻了。” 随后转过头去看着雷宁和席梅轩：“那事不宜迟，我们先去青雀堂打听一下消息吧，先利用他们还原一下李知南的行动路线，找到她消失的地方。” 终于有了调查方向，卓文升心想，现在是三天的第一天，而且已经快过半了，他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决这个生死难题。 “很难讲。”席梅轩放下了茶碗，随后又换了新的树叶，“他们大多都隐藏了起来，想要找到是很难的，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想让我们拿什么和他们交换情报。” “用钱，点数不可以吗？”卓文升思考了一下之前和小曼吃饭的事，那么多的食物才不过几点点数，而自己手上还有近三百点，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货币价值如何，但自己手上应该不少。 “能用点数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席梅轩回答。 “先动起来吧。呆在这里青雀堂的人也不会找上门来。”雷宁说道。 等她说完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席天语看去。 “青雀堂啊，在凡间不学无术妄图窥天机的人。” 虽然对方的年纪不大，但意外的十分老成，看起来像是从那种名门世家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举手投足十分得体，面对大他一轮的人也不慌乱。 小曼突然用不满的表情看着席天语：“你又在学神学老师的语气说话。” “抱歉抱歉。”席天语立马改变了态度，用和他年龄相符的语气突然开口问，“你们相信绿藤市出了个先知吗？” 先知？众人愣了一下，随后卓文升捏住了下巴，回答：“不相信。” “可真出现了。”席天语说。随后看到了卓小曼鄙夷的眼神，立马改口：“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有人敢在席家的场子装神弄鬼？”席梅轩笑问。 “嗯，他一定有手法，但我们破解不了，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席天语说完走到了石桌后面，随后打开了投影仪，随后影像就被投到了影壁上。 “竞技场的比赛……”雷宁皱着眉头盯着画面，“这怎么了？” “等等。”席天语说完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随后拿出了手账终端。 竞技场的比赛很惨烈，但既残忍又有观赏性，在卓文升的印象中，这是非常大众的娱乐方式。 “是蓝方赢了吗？”席天语边说边把终端放在了石桌上，在他说这句话时，比赛还没结束，而且看着是红方的优势比较大。 但随后情况逆转，蓝方穿着紧身皮衣身材纤细的女人犹如战神附体一般，把红方打的倒地不起，最后被场内人员带出了竞技场。 卓文升立马转过头去看向了终端，上面只写了一个字：蓝。 “有人在cao纵比赛？”席梅轩的表情十分惊讶，“这不可能吧？” “不知道，但这是第九次了。”席天语回答，“第九次预测成功。” 小曼幽幽的说道，“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在许愿？” 撇开预测成功这件事不提，卓文升觉得许愿本身就是极其不靠谱的，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这就跟算命是一样的，给八字算生平，人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多了，当算命先生说出算的那件事时，你会不自觉的想起那段过往，以此自我验证，所以想要证明算命可信，就要能反证，给你生平，有本事算我八字。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预测？”雷宁问。 “赌场熟客拿来的，说是其他客人给他的，并且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提前透露消息，还问熟客是不是已经赚了不少了，以后想要继续提前知道比赛结果，那么就拿钱来买。”席天语回答，“那客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跟店里的伙计商量，伙计就把消息给我了。” “打算怎么交易？”卓文升用右手指尖轻点着石桌问。 “在店里，直接面对面交易。”席天语回答。 “真是大胆。”卓文升抱着胳膊，“我们去会会他吧。” “现在？我们有最要事在身，哪儿有功夫去解决这种事。”雷宁说道。 “现在是上午十点，按李清辰的要求，我们还有两天半的时间，但小语不是也没有青雀堂的联系方式吗？九层下阶有九层下阶的圈子，既然敢来诈骗，那么就拿他试试。”卓文升右手的拳头用力打在了左手手心里。 “诈骗？”雷宁一脸疑惑的盯着卓文升问，“你怎么知道是诈骗？” “简单的数学知识。”卓文升回答，“就看能不能把他当突破口，找到青雀堂的人了。” “能。上次我家狗走丢了，就是通过这个熟客联系的青雀堂。”说完迅速的捂住了嘴。 卓文升盯着对方婴儿肥的脸，心说你现在才把这件事给交代出来吗？如果自己不插手这件事，你会告诉自己青雀堂的信息吗？他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冲着小曼摇了摇头，心说你的小朋友太不地道。 绿藤市边缘，上午十点半，地下赌场内。 卓文升环视地下赌场这个地方，这里是地下二层，和满盈交易中心一样，属于席家的地盘，而且碍于他们上城人的身份，雷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有过分的干预。 赌场内部主要赌博的方式大概有三种，一种是竞技场胜负。由买家开始下注，猜哪儿方会获胜。这是纯粹拼运气的赌博，也是参与人数最多的项目，但一周只有一次。 第二种幸运大轮盘，也是纯粹拼运气的玩法，由一个性感荷官站在桌子中间把珠子扔到旋转的转盘上，随后猜点数，是一个靠倍率获得高人气的游戏。 而第三种则是一个投影仪在泛黄的油画布上投射出了一款像素游戏，一个玩家正坐在高脚椅上，正对着木质画架，头上戴着一个泛蓝的头盔，卓文升认出来那是电椅，而这个玩家正在使用他cao控游戏。卓文升一眼就认出了那款游戏，是2015年发行的《传说之下》，曾被评为“史上最佳”。 这也是他极其擅长的游戏，此时那个玩家正要面对Sans，那段对话慢慢的一行行出现：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鸟儿在歌唱，花朵绽放。在像这样美丽的日子里，你这样的孩子… 应该在地狱里焚烧殆尽……” “怎么样？感兴趣吗？”席梅轩拿起一瓶烈酒倒入三角杯中，与半杯鲜奶只有简单的混合之后，便推向了卓文升。 “抱歉，不会喝酒。”卓文升婉拒。 “哦，怪不得和雷宁关系那么好。”席梅轩把酒杯揽了回去，瞄了雷宁一眼。 “你什么意思？”雷宁说着一把夺过了酒，用两根手指端着酒杯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随后用鼻子嗅了嗅，“我们第一天认识，你哪儿里看出我们关系好的？” “你喝不了。”席梅轩伸手按住了雷宁的手腕，随后轻轻一转，雷宁微微吃痛酒杯便落了下来。 席梅轩在杯子即将落到桌面前，轻轻捏住杯沿，随后一口闷下，露出了三分之一秒的痛苦，和数十秒的欢愉。 “话说你是怎么认识宫小姐的。”雷宁见丢了面子，便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救了我一命。”卓文升回答，“但我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 “原来如此。”席梅轩用玻璃棒沾了一滴酒，随后慢慢的捻在手背上，紧接着用舌尖勾了一下，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神观的传承讲究缘分，你是怎么得到这份缘分的？” “缘，妙不可言。”卓文升选择不作答，随后问，“不过席掌柜，为什么你一个上城人，会在绿藤市？” “来做生意的，负责对接上城和绿藤，总归要有人来做这些事。” “原来如此。”卓文升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这来源于席梅轩毫不掩饰的怀疑以及明目张胆的试探。 他不知道席梅轩已经知道了多少，但雷宁的谎言必然是已经被识破了。虽然席梅轩对于为什么是他们三个人调查李知南消失这件事解释的很明白，但还是有一点他故意忽略掉了，那就是席梅轩再怎么也是上城人。 “席家和李家是什么关系？”卓文升好奇的问。 “唔！”雷宁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一下端坐在桌前看着席梅轩。 “雷利和你的关系。”席梅轩说罢，倚在椅背上盯着两人。 卓文升倒吸了口凉气。 雷宁则是转着眼珠子仔细的思考，随后蹦出来一句：“席家要保李家？” “雷利在保卓文升？”席梅轩反问。 “人到了。”保安打破了三人的对峙，指了个方向一个穿有些宽大衬衫流里流气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随后四处张望着。 “谜题来了，去解开吧。”席梅轩摇着调酒器说道，“祝你成功。” “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里是席家的地盘，即使我和席梅轩能帮你说上一言半语，但你要是闹得太大，席家的脸上会没光。”雷宁有些担心。 “你放心，他很幸运碰到的是我。”卓文升回答，随后端起桌面上的酒朝着那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