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返冬城
听到这里，岳笑不再多说。 心想这些人狠得下心，自己自然也行。 停歇片刻，他招呼众人返程回村。 此处实在是不宜久留！ 众人再次上路，或许是心中的愧疚感作祟，大家都默不作声。 偌大天地，就只有脚踩在雪地传来的吱呀声。 人群前方，岳笑且行且思。 宿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想起了多年来教书先生对自己的教导。 他回忆起少时的朗朗读书声，回忆起先生亲手为他们做的菜肴。 又想起当时在黑水帮大牢里，先生对自己的照拂。 “特么的！” 他啐骂一声，回头才意识到大家正看着自己。 “小胖，你带着大家回村子。我救出先生之后再和你们汇合。” 人命关天，没时间考虑苟道之事了。 如果这次见死不救，恐怕以后的日子都要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 他打定主意，孤身前去救人。 有玄武天霜甲护体，又获赠胡子叔加持的烈火战刀。 悄悄潜入冬城或许比一大堆人过去更安全。 “笑哥，我和你...一...一...” 小胖听他要救人，有些着急。 岳笑明白他的心思。 “放心，胡子叔教了我几招，应该够用。 你们赶紧回村子，不出意外的话，我带先生和你们在路上碰面。” 话落，他拿起战刀往冬城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就被瘦猴子挡住去路。 他狠狠地抓住岳笑的手，拼命摇晃： “岳笑...我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为村捐躯的机会！” “别羡慕了，要么我把这个机会分你一份，咱们一起。” “不用不用。” 瘦猴子立刻抽回了手，退回到大家身旁。 “我不能抢你的风头。” 岳笑白了他一眼，就往冬城而去。 心中虽然抱有侥幸，但看着周围只剩下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怵。 沿着小路一直向南。 两日后，城墙渐渐浮现在眼前... 岳笑知道黑水帮捉拿教书先生就是为了胁迫自己，便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绑在了脸上，朝城门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周边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他们个个神色慌张，有的推车、有的背着沉沉的包裹，看起来像是要逃难。 岳笑拦住其中一个老汉，打听城里的情况。 听说他要进城，老汉好心劝告。 “小伙子，城里出大事了，现在可千万不能进城。 那黑水帮的少帮主绝户断根之后，其父裴勇大怒，坊间任何私自议论此事的人都被黑水帮抓走。 他们将男子阉割，jian杀女子，现在这城里的百姓都紧着逃命呢。” 得知城中近况，岳笑大为气愤。 “如此为非作歹，衙门就没人管了吗？” 老汉喟然长叹一声。 “冬城城主前阵子进京复命，根本不在城里。 况且黑水帮是凤辽城邹家的人，衙门怎敢管他们。” 凤辽城是北境首府，城主邹雄在北境官场经营数十年，盘根错节，背后更有大人物撑腰。 邹家的爪牙，冬城里哪有人敢管。 岳笑的双眸如同漆黑的深湖。 看向眼前的城墙，心中生出一股愤怒和无奈。 黑水帮先是压迫埋骨村民当做劳力，之后又将他们关押起来逼问系统的秘密。 裴衍因贪心而断根，纯粹是咎由自取，他们竟然还将怒火撒到无辜百姓身上。 岳笑越想越怒，要不是打不过黑水帮，一定要替天行道。 告别老汉，他继续朝冬城行去。 此时，天近黄昏。 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北城门竟然没有士兵把守。 岳笑推开虚掩着的城门。 街道上空无一人，一排排平整的屋子也都紧闭房门，连烛灯都不敢点亮。 四下烟尘漫天，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岳笑沿街而行，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巷角有一个人影急冲冲地奔跑。 “难道是黑水帮的弟子？” 他尾随而去，打算找出先生的位置。 至于城内的危难，现在的他并没有能力解决。 提刀追去，拐过两个胡同，眼前现出一道高墙，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死巷。 左右一看，哪还有人。 “奇怪？...” 正自纳闷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视线模糊，就此昏去。 再次清醒... 岳笑一边揉着后脑勺的鼓包，一边往四周看去。 斑驳不堪的石壁，微弱的火把以及瘫坐在地上的百姓。 这是哪里？ 同时，他发现自己身上被麻绳紧紧绑住。 “你醒了。” 一个衣衫破旧的矮个子蹲在他身前。 这人满脸都是泥水，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灵动。 岳笑正要答话，忽然眼前寒光一闪，矮个子拔出一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 “你...你要干嘛？” 岳笑说话都结巴起来。 难道这些是黑水帮的人。 可是看衣着打扮不太像啊。 “可恶，你们这些黑帮弟子当真是要把城里人都杀死才肯罢休是不是！” 矮个子怒喝。 “不是...我，等等...” 黑帮弟子？ 岳笑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把他当成黑水帮了。 “误会！误会！我不是黑水帮的人...我...我是来救人的。” 听了岳笑的话，矮个子侧目凝视，神色中带着疑惑。 “那你刚刚干嘛要跟踪我？” “我...我以为你是黑水帮的人，所以才...” 听到这里，矮个子仍旧不肯轻信。 他站起来和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低声耳语。 说话时，还偷瞄岳笑几眼。 趁此时机，岳笑向周围看去，发现这里多是老幼妇孺。 看样子，他们都是为逃避杀戮而躲起来的城中百姓。 “起来吧！” 矮个子上前将岳笑身上的麻绳解开。 “看你的穿着打扮也的确不像是黑水帮的人！” 这句话不知是夸是贬。 岳笑无暇和他们多说，紧忙打听起城中的情况。 根据矮个子所言，现在的冬城堪比人间地狱，衙役们带着家眷躲在官府大堂。 能走的百姓都已经离城逃难，剩下这些孤寡穷人则抱成团，躲在了这个地xue中。 千年前，人魔二界以北境为中心发生大战。 这里的地xue就是当年大战时所挖凿出来的。 听到这里，岳笑又询问起他们见没见过教书先生。 矮个子惑道：“这倒不曾注意！” “你说的人，我好像是见过！” 人群中一位妇人忽地开口。 “前天，黑水帮在南城门用绳子悬挂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悬挂？” “是，听说那个人好像是外乡的。” 听到这里，岳笑当即断定，女子口中的外乡人就是教书先生。 如此说来，黑水帮是想要活生生地将先生折磨致死。 “这黑水帮真是可恶，连我们这些穷苦百姓都不放过。” 矮个子狠狠地跺了跺脚。 岳笑却没时间附和，他拱手告辞，朝旁边的隧道跑去。 “喂，你要去哪里？” 矮个子正困惑的时候，突然从另一边的地道窜出一个男子。 “不好，黑水帮发现咱们了，他们正往这里赶来。”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这些避难的老弱妇孺个个面露惶恐之色，左右四顾。 报信人再次急匆匆地说：“刚刚押回来的人应该就是坊间传闻的岳笑！” 是他？！ 矮个子扭头看向岳笑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