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悸动
第一天的考试在上午的八点开考，考试的内容是语文。 在七点半左右沈漫到达了自己的考场，从刚才走廊过来，学生基本都在复习背诵的课文，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沈漫，她把东西直接放在外面给考生放包的桌子上，径直走向左边上楼。 一考场沈漫只认识一个薄知眠，他坐在第一个位置上此时正在看书，他淡漠的表情充满距离感，这让同考场的很多女生只敢远看不敢靠近。 “薄知眠。”沈漫开口，对方抬头的刹那看见的是一个灿然的笑容。 这一刻，好似轻风化了白雪，空气中原先的冰冷也变得缓和。 “才来。”薄知眠把书放下，站起身来把位置让开，沈漫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一考场一号的感觉真的很爽。”沈漫满眼怀念，尽管她是第一天来到这个教室，但谁会不喜欢坐在第一个的位置上呢。 两人就好像听不见教室里的大喘气声，他拖了讲台上的椅子下来摆在桌子旁边，他手肘撑着桌子，那双好看的手轻托下巴。 要是换别人，旁边坐着薄知眠？怎么可能！人早就跑了！感觉他坐在自己旁边周围的温度都要下降几度。 但沈漫毫无感觉，泰然自若地坐着、泰然自若地和薄知眠聊天。 “考完试就放国庆长假了，你有什么打算？” 十月初的国庆一到，就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而这个小长假之后都没有什么可以放的假期，对于学生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出去玩的机会。 薄知眠思考了一会儿后道：“可能呆在家里，或者看你再做打算。” 看你再做打算，这几个字有些过于暧昧，也就是神精粗的沈漫没察觉到对方说的话是多么暧昧，她自然而然地继续说：“我可能会回去B市几天，去那边见见老朋友，然后出去玩玩。” 回去？ 薄知眠眉毛微皱，随后想到了什么：“正好我也有朋友在B市，那就顺便去看看吧。” “这么巧的吗？哪个学校的啊？没准我听说过。” 沈漫看向他，才发现薄知眠居然是单眼皮，但那双眼却如此有神，他的喉结上下浮动，最后语气中带着无奈的宠溺：“先去考试，快开始了。” 沈漫的脸噌的一下变红，她罕见的结巴起来：“呃昂！对，考试！那我先下去了啊，那就考完试再说，拜拜！” 沈漫跑的飞快，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薄知眠的语气中居然体会到了几丝宠溺？她难道疯了吗？——疯了疯了！肯定是她疯了！！ * 考试只用了两天，而在第二天最后一科考完就解放，王思来班上叮嘱：“假期也别忘了学习，你们都是要高考的人了，别让人那么cao心知道吗。” “知道啦！”大家提前进入放假的状态，一个个欢呼雀跃。 沈漫收拾完东西，发现自己要带回去的书真的太多了。 “书包装满了，手上还有这么多…”就在发愁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搬走了她桌上的那堆，“走吧。” 沈漫看向那双手，手背上清晰可见的青筋、紧绷状态下的手臂线条，最后扭过头背上书包：“嗯。” 走到学校门口看到了早早就在等候的喻清沅，喻清沅看他俩出来赶快走上去：“哎哟小薄我来我来，真的麻烦你，漫漫，我买了后天的机票，你到时候去记得早点啊。”喻清沅接过手上的一大摞书说。 “不用那么麻烦的，薄知眠说他刚好也要去B市看朋友，我们俩可以一起。” 不知是沈漫的错觉，在自己说出“薄知眠也要去”时喻清沅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妈？” 喻清沅回神说道：“既然小薄也要去的话那更好，方便，如果出了什么事小薄还能帮助点。” 喻清沅拿出手机问薄知眠：“那我就跟你买和漫漫一班的飞机了，你们到时候去我送你们。”正好在A市把公司和势力发展起来，万一那个混蛋找过来，不会那么手足无措。 沈漫敏感的感觉到，喻清沅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还不是小事。 “妈，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喻清沅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漫漫你放心，不会是什么很难处理的事情，只是最近会很忙不能好好照顾你。我已经跟你姨妈打好招呼了，她会去接你，小薄你呢？” “我那边有朋友。”薄知眠说。 “那就好，后天我就直接去接你，下午三点的飞机。” 沈漫上了车，按下车窗按钮：“薄知眠！” 已经快走远的薄知眠回头，沈漫伸出手跟他打招呼：“后天见！” “嗯。” ＊ 十点半，沈漫收拾好需要的东西，这个仅放了一个月的行李箱再次被启用，沈漫把它放到门口，自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开始消磨时间。 她手机上没什么好玩的，平时最多就刷刷微博看看短视频。 打开微博，第一条热搜吸引了她的视线。 【著名大律师施晏打赢“富豪投毒案”一案】 施晏……很耳熟的名字，感觉在哪里听过。 不过现在她的脑子很乱，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这么熟悉的名字。 就在她混沌之间，手机的一条消息提示音把她拉回现实。 －听说你后天回B市，考虑来找找我？ 一个备注为秦医生的人发消息说。 沈漫顿了顿，她点下语音：“没问题秦医生，您什么时间有空？” －你有空就行，不用问我。我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不用那么在乎“别人”，看来这个习惯你还是没有改掉。 习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改掉，她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困惑几十年了。 “后天我是下午三点的飞机，第二天早上十点您看怎么样？” 对方很快回复：好的，我会准备好等你来。 ＊ 下午一点多两人到了机场，办理完登机牌之后就开始找地方吃饭。 “你想吃什么？”薄知眠看了看四周的吃的问沈漫。 沈漫张口：“你想吃什么？” 薄知眠平静道：“我问的是你，不是让你反问我。我吃什么随便，但你想吃什么就听你的。” 虽然是这么说……沈漫想了想薄知眠平时在学校的忌口。 “吃拉面怎么样？清淡一些。” “那就去吧。” 拉面确实很符合薄知眠的口味，他是南方人，平时家里吃得就很清淡，在学校沈漫看见过薄知眠面红耳赤的样子，当时他站在小卖部的收银台，看着前几个磨蹭的人明面上都能看得出来不耐烦。 “他这是怎么了？”沈漫当时问站在他后面的应如是。 应如是摊手：“吃到辣椒了，薄知眠这个人啊，一点辣椒都沾不得，不然就是这压根，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样的。” “应如是。”薄知眠冷冷看去，也就是看薄知眠现在这个状态应如是才敢和他开玩笑，他笑了笑：“当然，我们薄哥这样还是很帅的！” “这么看着我干嘛？”薄知眠的冷声让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抱歉抱歉。” “我发现你最近很容易走神，是什么影响了你？”薄知眠早就注意到最近沈漫的状态，一副正儿八经的眼神，要不是眼睛里一片浑浊他还以为她上课听的多认真。 “没事儿，就是最近老做噩梦。”沈漫自然的拿起勺子舀了勺汤轻轻吹了吹，“或许这几天会好一点。” ＊ 一中教导主任办公室—— 英语竞赛的选拔名单已经下来了，薄知眠毫不意外的成为了竞赛组的组员，但现在教导主任陷入了犹豫。 整个高二年级还有两位并列的学生，一个是一班的黎礼，另一个是一班的沈漫。 两个人都旗鼓相当，但是名额只剩下一个。如果没有上次的那个校园网络暴力事件，他会当机立断地选择沈漫，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深思熟虑起来。 桌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判定书，是一张病情判断诊断书，上面标粗的字迹触目惊心。 【患者沈漫经判定——患有轻度抑郁和中度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