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无相
“修道一途，大分为六阶，分别以前六天干命名，其中，又以“甲”为最高，“己”为最低。你可以理解为大境界。” “我刚才说的将自己的道与大道契合，那则是甲阶高手的事情了......更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么，六阶之下，每阶小分三段，即对应的根底。根底以十二地支命名，按每三支一组划分，“子丑寅”为“上三支”，卯至申则分为中上、中下三支，通常合称“中六支”，酉戌亥则称为“下三支”。可以理解为小境界。” 田晟一顿，又继续说道：“倘使你的根底为上三支，那么在六个大境界下所对应的小境界便是子丑寅三段。” 林修道点了点头：“从己寅、己丑、己子一直到甲寅、甲丑、甲子。” “对，”田晟补充道：“每个人的小境界由其根底决定。” “那你现在是什么个境界？”林修道有些好奇：“毕竟你都已经可以隔空移物了，再怎么说也不是正常人能够办到的事情了。” 田晟却挠了挠头：“这还是得等经过了测试才知道。现在还是先修行吧。” 说完，田晟便到一处盘腿坐下。 “这是做什么？” “你不知道？”田晟有些疑惑：“没人告诉你？” 林修道：“......” “好吧，就是一种初学者的修行方式，据说是能够汇聚心神，我给你演示一遍。” 田晟闭上眼，几秒钟后，他的呼吸骤然放缓，整个人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林修道端详了几秒钟，隐约间居然看见田晟的周身有波纹荡漾，空气也如同水波一样荡起涟漪。 可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一个女孩闪身而入。 女孩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自然的披在后背，白皙的脸庞很是精致。 她朝着两名少年打量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修道颔首，随即便看见女孩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后进入了那种冥想的状态。 林修道想了想，也学着两人的方式盘腿坐下。 一息，两息...... 林修道回忆着先前所见两人的奇异状态，放空自己，试图去抓住那种冥冥中玄妙的感觉。 逐渐的，林修道的思维变得空灵，思维的弦随着呼吸而拨动。 骤然！ 耳旁一切都归于寂静，一切的感官都如潮水般退却。 而在接下来的某一刻，面前似乎又浮现了白衣仙人的身影。他仍然醉卧在酒坛之丘中，周围仍然是那宁静淡泊的“写意画”。 “呼儿将出换美酒——” 白衣仙人低吟。 “呼儿将出换美酒......” 林修道毫无知觉的重复道。 突然，一阵酒香四溢。林修道的手中一沉，一樽烈酒浮现。 少年猛然回神，感受着手中酒樽的重量，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衣仙人。 白衣仙人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那飘起的白袖瞬间便笼罩了一切，当白袖落下时，林修道已然苏醒。 林修道低头，手中那樽烈酒犹在。 少年将烈酒一饮而尽，可入口的依然是甘甜的茶水。 不过林修道不在多想，只是望着见底的酒樽发呆。 不多时，房门打开，许骘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打了一个响指，入定的学生便苏醒过来。林修道也是此刻才发现这房间里居然已经坐了二三十来人。 田晟凑近林修道，看着他手中的水杯，好奇道：“这是什么？” 林修道想了想，回忆起白袍仙人噤声的手势：“我的水杯。” “你的水杯不是那个干部保温杯吗？” “我现在用这个。” “哦。” 许骘站在门口，见学生们都从冥想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后才开口道：“现在请各位同学随我来，进行下一步测试。” 说罢，许骘便站到一旁，露出大门。 房内的少年少女见状，也纷纷走向大门。 “对了，”林修道朝田晟问道：“你入定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一些画面？” 田晟点了点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到：“我看见我在一片虚无之上，移掌万物。” 林修道点了点头便随着人群一起走出房间。 房门外已经不再是那一望无尽的长廊，踏出房门，是直接来到一片偌大的广场，广场中央一道石碑伫立。 石碑有一人半高，四面光滑，可奇怪的是都没有刻纹，甚至连雕饰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未完工的石碑胚子。 许骘走到石碑跟前：“这块石碑能够测试各位的根底资质。” 说着，许骘便把手放到石碑一侧。 而那石碑似乎有所感应，光洁的石面上凭空雕镂出十二个大字，正好对应十二地支！ “你们将手放在石碑上，这十二支中就会有三支点亮，即是你们的根底，来从你开始。” 被点名的男孩走上前去，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把手放在石碑上。 “放轻松。”许骘说道。 男孩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淌过，随即，石碑上三个大字被点亮： 卯！ 辰！ 巳！ “中六支，”许骘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不错，下一个。” 学生们第一次伤情，石碑上的刻字不断被点亮后又暗淡，学生们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考试似的，关键是还都是裸考，考的都还是全新知识！ 超级刺激。 大多数学生都是中六支，少数测得下三支的学生则垮起个脸，十分失落。 忽然，一阵惊呼在人群中爆发，林修道朝石碑望去，正是先前呢第三个进来的女生。 “子、丑、寅！” “她居然是上三支！” 学生们的眼光中透露出羡慕的神色，可异变还未结束。 石面上突然转换，一头神鹿浮现，而后那神鹿竟活了过来，在石面上欢快的腾越，接着形体变换，构成一个篆书的“画”字，这画字猛然飞出，没入女孩的手中。 这下，就连许骘也有些惊讶了，喃喃道：“先天术？” “你叫什么名字？” “安桐。”女孩答道。 “安桐......好，我记住了。” “老师，”安小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许骘索性直接叫老师：“这个字......” 安桐伸出手，她的手腕上隐约出现了一个纹案，在阳光下有些不真切。 “我之后会同你解释。” 安桐点了点头，走回到了学生当中。不过这回她感受到众多目光的注视。所以也变得有些局促。寻了个角落，独自埋头在书里。 下一个是田晟，这家伙大大咧咧的上前摸着石面嘿嘿一笑。 “子丑寅！” “这又是谁？居然也是上三支！” 许骘有些惊了，这上三支，那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根底，这群学生里居然有俩！ 虽说大道复苏，但效果这么猛的吗？ 可就在此时，田晟的石面上居然也有图画现出！ 一个立方体从石面中蜕出，悬浮在田晟面前，田晟感觉似乎某种联系建立了，他心意一动，那立方体便顺遂他意，变成了一个球体。 又是先天术！ 不过许骘这回没有太惊讶，这个叫田晟的男孩先前在幻境中就已经表露了先天术的迹象。 只是没料到他是上三支的根底！ 队伍依然运作，不过再也没诞生一位上三支的天才根底。 先天术的持有者倒是多出几个。 接着，轮到了林修道。 林修道缓缓走进石碑，他能感觉到这是被中蕴含了某种力量，其扰动着周遭的环境。 少年将手放在石面上，眉头一皱： 也不知其他学生有没有发现，林修道分明感觉到这石面居然是guntang的！ 可这种guntang又不会给他带来灼伤，也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正如同前面学生所经历的，林修道也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 不过他能够更加分明的察觉到这暖流的行径路线。 从掌心，通过经脉延伸到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在心口与额眉之间。 有股力量在探查自己！ 林修道双目一睁，猛地看向石面上的十二个大字。 而遥远而虚无之处，一道声音轻轻响起： “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