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哭闹的孩子有奶吃 苦难的孩子有骨气

    艳清顺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先落炕的女娃，一下生就睁开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声也十分的响亮，唤作玲，后落炕的女娃闭着眼睛干嚎，长得瘦小胎毛到很长，唤作影。

    殿荣下班回来刚进院就听到屋里好像是两个婴儿的哭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紧快走了几步进屋一看真的是双胞胎。

    婴儿的哭闹声整栋房的人都能听见，艳清怀孕的时候家里哪有没什么好吃的，营养跟不上，产后母乳也自然跟不上，两个孩子饿的直哭。

    艳清平日里喂养的母鸡下了蛋舍不得吃，只顾给殿荣一个人吃，知道这个家全靠他一人养活着，他的身体垮了这个家也没法活了。

    幸亏平日里艳清和左右邻居相处的好，再有殿荣单位上的工友们也拿鸡蛋，小米来看望艳清，艳清在月子里算是有些鸡蛋吃来补身体。

    两个孩子的到来让原本一贫如洗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勤喝汤药时的那碗糖水变得越来越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没有添味了。

    宝塔糖再也吃不到了，据说是医院断货。

    勤穿着jiejie换下来的不合体的超短裙，她和邻居陈婶家的五姑娘陈小五在家前面的小河沟扔石子，突然感觉肚子翻肠子的疼痛，小五子从兜里掏出一块宝塔糖递给勤。

    “给你，快吃了吧，吃了就拉虫子了。拉了虫子肚子就不疼了。”

    勤疼的顺脸淌汗，使劲地憋着气让肚子鼓胀起来缓解疼痛，小手不停地摆动示意小五自己不吃，便急着往坡上跑回家。

    勤窝着肚子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平日里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才跑到家。

    艳清给勤熬的汤药刚好从火炉子上端下来，放在地上凉着呢。艳清见勤满脸是汉和泪，表情十分痛苦，艳清就知道勤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她赶紧把勤抱在怀里不停地揉摸着不时地鼓起小包包的肚子。

    勤在mama的怀里似乎疼痛缓解了不少，这份温暖已经好久不曾有过了，这时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小波大声喊：“妈，小影醒了哭了，小玲睁眼睛没哭。”两岁的小波说话就一板一眼的。

    艳清急忙放下勤，进屋抱起哭闹不止的小樱掀起衣服喂母乳来。小影吃完一个，艳清想把她放下，想让小玲吃另一个，艳清刚把母乳从小影嘴里拔出来，小影又哭闹起来，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抓挠着，rou嘟嘟的小嘴不停地往母亲怀里乱拱着。

    艳清说：“你吃一个还没够吗？这个是给jiejie吃的。”

    小影那能听懂这话，只顾哭闹、抓挠、乱拱。艳清实在没办法只好又把另一个给了她。小影用力的吮吸着，渐渐地弱了下来，睡着了。当艳清要把母乳从小嘴里拔出来时，那贪吃的小嘴又使劲地吸起来，这样反复几次还是不能拔出，艳清没办法只能强行把小影放下。任由这个贪婪的小家伙在炕上大哭大闹。

    艳清把汤药到出来正好满满一中碗，又给勤凉了半碗开水，看了一眼勤，不忍心地说：“二丫，你把这碗药喝了，肚子就不疼了。喝完马上簌簌口，嘴里就不苦了。”

    勤爽快地答应：“mama，我喝，我马上喝。”口里说喝，手却不敢触碰那碗苦药，看一眼苦药汤，又看一眼mama的脸。

    艳清纵然有万般不忍，也无可奈何，只能安慰女儿：“二丫，快喝呀，看一会儿药凉了，就打不下虫子了。”

    勤每次端碗的干瘪的小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抖的让人心疼，叫人心碎，以至于艳清日常每次再现情景的时候眼里含泪声音哽咽。

    勤鼓起勇气一口气喝完苦药汤，艳清难过地递过来半碗亮凉的白开水，勤把它想象成顶甜顶甜的糖水，喝了一小口簌簌嘴，咽下去，又喝了一小口簌簌嘴，咽下去，mama曾经告诉勤簌口水不能多，因为簌口水里也有驱虫药，水多了药就稀释了，药劲就小了，簌口水要咽下，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