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来时莫徘徊
很早，消息提醒声响叫醒了陈贺年。 他躺在床上打开了全息屏幕，点击信箱，一封冒着红色感叹号信封引入他的眼眸。 点开： 神罚者H您好： 由于昨夜火星的第一批次刺杀失败，按照预定计划，您所在的第二批神罚者将在今日前往火星，请勿缺席。 本条信件将会在打开一分钟后删除，请仔细阅读。 ——来自公司传讯 果然失败了吗。陈贺年双目失神地看着讯息直到它自动删除。 叮铃一声门铃响动。 陈贺年回过神来关了全息投屏起身，拉开窗帘窗外昏沉地的微光照进室内，在陈贺年的身躯上印上微光，生出了古典雕塑的优雅之感。 他披上一件睡袍走到院子，院子里野蛮生长的小草上还挂着露珠，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泥土味道。 打开大门，胸口挂着星火运输火苗logo的人员站在门口，是一个穿着工装的黑人，进屋和陈贺年对了一下邮递代码、地址地点，走的是内部的快递这次快递倒也不用收钱。 黑人确认无误，从陈贺年的手中接过箱子离去。 陈贺年看了下时间，5：46，他是九点的星舰，时间还算充裕。 洗漱，打理了一下发型，穿上一身休闲西装，里面搭着奶白色T恤，臭美地照了照镜子，嘴里嘟囔着：自己这么帅的杀手太容易暴露了，不好伪装、太引人注意什么什么的... 吃了个面包夹蛋白，喝了瓶牛奶，来到车库。 从造型夸张的悬浮摩托旁拎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自行车，上面还印着老时代标志性的二维码。 星港的停车费可是有些高昂的，所以骑车去是非常好的理财之道。 骑出大门，向离他家十几公里远的地球耀华星港骑去。 骑出城郊，路边满是杂草，时不时还会有几片苞米地，几间破旧的平房。 早晨升起的阳光照射在陈贺年的身上，晨风徐徐，他忍不住哼着小曲，穿着西服，骑着黄车。 年轻帅气的面庞，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上班去的白领青年。 慢慢的，嘴里哼着的小曲慢慢接近尾声：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初生的太阳下，一道小小的身影，驶向通往远方的巍峨星港。 ...... 他骑车驶到星港乘客入口，把黄色小车扔到了无人墙角。 看着无比宽大的星港场地，圆弧形的巨大建筑，通体亮灰色，占地面积可能就比得上一整个城镇。 往南方看去，还有数架停靠在内的巨大星舰，离远看就像一个个巨大的山峰。 陈贺年，忍不住感叹：每次看都会被震撼一下啊。 这是星际文明的象征，人类真正踏入太空的象征。 他整理整理衣袖，顺着全息迎宾小姐的指引，朝入口走了进去。 曲折婉转十分钟，过安检，扫描身份磁卡，查询购票记录，然后到达候舰大厅等候。 虽然流程多，但脚下一直都有游动的‘平行助力滑梯’，每个人都是走得飞快，过安检和身份扫描也是很快，全部都是人工智能在处理事务，一走一过，信息便就录入。 现在尽管是早晨，但大厅的乘客还是很多。 全息灯光映射的巨大吉祥物熊猫在大厅中央卖萌舞蹈，上方是不时变动的星舰时刻表，还有登舰入口的指引、洗手间指引、餐厅指引，各类符号在空中闪烁，看着倒也不算杂乱，闪来闪去还有些漂亮。 在时刻表看去，地球大洲的短程航班最多，几乎十分钟就有一架中型客舰起飞。 其次就是去月球的航班，月球现在是最便宜的外星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十分发达。 再然后就是陈贺年要去的火星。 陈贺年溜达了几圈地球特产商店、伴手礼店，等星舰登舰提示音在大厅响起后，他缓缓走向了他那班‘地球-火星MXJ381’的特定入口通道。以M为开头的星舰编号一般都是指民用，军用则是以W为头，意为战争英文单词war的缩写。 登录这架航班的通道有六个，而陈贺年的是vip1号入口。 尽管船票，是S付的钱，当然，这笔钱公司是报销的，但陈贺年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头等舱高达二十万的票价，暗自觉得奢侈。 陈贺年先是走登舰通道，然后进入一个宽敞一次能容纳百人的悬浮电梯。 电梯很快但是感觉很平稳，随着叮铃一声提示，电梯打开。 门外是蓝色星舰的宽大入口，一排数个漂亮大方的星际女郎微笑着跟乘客打招呼：“欢迎乘坐地球宇航。” 星际女郎是对星舰乘务的称呼，她们皆是百里挑一的女子，这不仅仅是颜值，其中身材、气质、学识都是有极高的要求，关于星际女郎与富豪的种种绯闻，人们对此津津乐道。 星际女郎打完招呼随后躬身领着VIP乘客们进入星舰。 入口过后是分开的两个通道，代表着是男女之分，在之后是一个个的换衣间。 陈贺年找到自己的房间号，走进，他把自己的衣物脱下放进一个储物柜里，换上一身白色的宽松衣物，模样就像是老电影里的未来人衣着。 这是入休眠舱时所穿的衣服，材质很好，检测证明显示其不带有任何危害物质。 Vip的换衣间是独立的，而下面的平价舱则是一个大的公众换衣室，可以容纳百人换装。 至于船舱，头等舱也是单独的舱室，也可以依照随行人员增加舱位。平价舱室则是四人或八人一间。 头等舱的乘客都很礼貌，陈贺年走出换衣室后，遇到的每个人都会互相微笑以示礼貌。 陈贺年艰难一一微笑面对。 陈贺年穿过人群，依照星姐指引，找到自己的舱室，走进。 仓位很宽敞，中间有一个只有一个脑袋大小的圆形窗户，陈贺年摸了摸，估计这个玻璃大概会有半米厚，心想这怕是子弹打上都不会留下痕迹，玻璃很清晰，外面景色看得很清楚。 舱室中央是一个休眠舱，白色，很宽大，方方正正像是个大金属棺材； 左边有一个桌子，全息投影仪、手柄、键盘电子设备一应俱全； 桌子旁还有一个双人软床，想来这是为了一些成年事项提供的； 右边有一个隔间，里面是厕所浴室。 床摸起来很软，被单是一次性的，很干净。 陈贺年躺在床上忍不住担忧起去往火星的任务，第一批次神罚失败，说明姚文宇真的像花冈靖子所说的一般，变成了怪物。 神罚任务失败的后果是什么，恐怕是非死即惨吧。而我自己呢，我现在算是太空死亡快递正在准备揽件发货吗？ 广播响动打断了陈贺年的思绪：“尊敬的乘客欢迎搭乘地球宇航，本航班将会行驶8天。星舰将会在40分钟后升空，请尽快换好宇航乘客服饰，进入休眠舱，否则星舰进入加速层时，您会感到不适，甚至会造成生命危险。” “您有任何需求和不解，都可以呼叫乘务人员......” 等语音播报完毕，陈贺年舱室的门被敲响，一个身材高挑的星际女郎走了进来，身穿白色制服系着藏蓝色条纹围巾，微笑说道： “先生您好，提醒您一下，您可以设置时间在休眠舱内苏醒，您可以去活动大厅放松下身体；在星空餐厅用餐，餐厅地面全是透明玻璃设计，您可以在用餐时观赏星空；此外，咱们还配备了健身房等生活服务场所，这些服务对于您都是免费的。您要设置苏醒时间吗？” 陈贺年想了想，现在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只想一觉睡到火星：“不用了，谢谢。” “那您需要我帮助您进入休眠舱吗？” “我自己可以。” “好的。”星际女郎依旧是那般标准的微笑，像是戴着面具：“星舰马上就要起飞，您进入休眠舱休息吧，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陈贺年有点不适应这种服务方式，显得有些不客气。 等女人关门离去，陈贺年起身点击休眠舱上面的物理按钮，舱盖打开，陈贺年踩着梯子，缓缓躺了进去。 休眠舱有些凉，硬底材质躺着倒也不觉得很硬，但是也不会觉得舒服，躺进去的感觉就像是睡在铺了一层被子的硬板床。 陈贺年点了点右手边的按钮，透明舱盖缓缓关闭。 随后，休眠液开始浸入。 休眠液带有一点微蓝色，质感粘稠，先是浸湿陈贺年的后背，然后到达耳朵，涌入耳洞，凉丝丝的，慢慢将陈贺年的身体覆盖。 液体侵入鼻息，陈贺年并没又感到强烈的窒息感，在轻微的呼吸紊乱之后，鼻腔便被一股清凉的舒适感替代。 陈贺年知道一些休眠液体的成分，除了富含氧分和身体营养之外，还有安眠的药物，添加了可以使人新陈代谢停止的药物等等。 很快，药剂开始生效，陈贺年感到自己浑身都是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朵里，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他隐约听见了星舰轰鸣的声音，跟他在家里听到的一样。 ....... 一个巨大星舰行驶在宇宙之中。 不知这是几时几日，舱室里关着灯，一切都是黑的，一点光亮从窗外照进来，向外看可以看见昏暗的宇宙中有着数不清闪烁的星光点点。 舱室的门‘喀哧’一声，突然开了，走廊的灯光照进了舱室。 光线透过休眠舱上的透明舱盖，照亮了沉睡在淡蓝色液体中的年轻人。 休眠舱突然滴滴发声，蓝色液体满满下沉排出休眠舱外。 喀！ 舱盖缓缓打开。 哈！的一声，陈贺年嘴巴大张，猛地吸气，他惊恐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