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死星或是未来在线阅读 - 第六章 老女人

第六章 老女人

    “你是说他不把自己归属为人类?”

    花冈靖子缓缓点了点头。

    陈贺年皱了皱眉头:“然后呢?”

    花冈靖子接着说道:“那夜我再也压抑不住我内心的恐惧,我冲进厨房把厨刀握在手里,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没有穿衣服,恐惧让我感受不到寒冷。”

    “他追了出来,我握着刀子,质问他:你不说清楚你是什么,我就杀了你,或者我死在你面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愚蠢到以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一个未知的东西。”

    花冈靖子追忆着,过往的每个细节在他的脑中浮现:

    “他面无表情,或者说他是有恃无恐,他张开双臂向我走来,徒手抓住了刀刃,力气很大,从我的手中将刀抢了下来,他紧握着刀刃,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刀刃,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把刀扔在地上,笑着说:我并不想伤害你靖子,我只是好奇人类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害怕我的话我可以远离你,但请你不要跟别人谈起关于我的事,至少现在不行。”

    “说完,他便用那只被染红的手摸着我的身体,他将血涂抹在我的身上。他威胁我说:每个电子、摄像头、音频都会是我的眼睛、耳朵,只要你提到了关于我的事,我就会知道,到时候我会杀了你,杀了家里的所有人,我们的父母都还活着呢吧,家族已经延续到了第几氏孙了呢......”

    陈贺年紧皱眉头没有说话,他明白了为何花岗靖子一再强调信号屏蔽,甚至那两个与她形影不离的机械护卫她都没有带进来。

    在他的面前花冈靖子把脸埋进了掌心,在指缝露出来的地方,五官在扭曲着。

    她再次出声:“更恐怖的是,等他把手拿开,他手掌上那道深深的刀口已经愈合了。”

    “自然愈合的?还是单纯只是止住了血?”陈贺年出声问道。

    “愈合。他把血在我身上涂抹干净,露出来的掌心没有一丝痕迹。他威胁我之后,我很恐惧,我捡起刀,我当时已经恐惧到丢了理智,拿着刀便向他刺去,他微笑着没有躲闪,看着刀对着他的胸口捅了进去,但他依旧没有任何事,他自己拔出刀,鲜血没有几滴,很快便没了痕迹。”

    陈贺年闻言皱起眉头,把手放在了嘴边思索着。

    快速止血技术倒是不足为其,但是自然愈合怎么可能?代谢速度该有多么快才能做到!

    基因技术?不可能!火星的神罚同事会提前杀了他,触碰了基因开发技术,公司没可能会放任他活着。

    雨声开始稀稀拉拉,似乎是要停了。

    花冈靖子不愧是活了百年的人,情绪很快恢复,她接着说道:“而后他就飞回了火星。我试图拿着刀上的血迹去化验,但结果显示他和普通人无异。我想不明白我的丈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未敢和任何人提关于我丈夫的事。直至我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找到了你......”

    “所以你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你杀了那个替代了你丈夫身体和身份的怪物。”陈贺年眉头紧锁久久没有散开。

    谨慎的他生出了很多的疑问,他猜测着说道:

    “关于你丈夫的事暂且不提。我好奇的是谁告诉了你我的真实身份?马佛爷说你是点名找到了我,认识我的人不少,但知道我是杀手H的,这座城没有几个人。”

    “关键的是,你从哪里得到了那枚戒指?无数人找不到的东西,怎么会在你一个财团贵妇的手里?”

    陈贺年敏锐地抓到了许多关于自己的疑问。他甚至感觉,他像是被人推进了一个大网里,而网里还放着他最想要得到得东西,这就像捕鸟陷阱和贪吃的鸟一样。

    花冈靖子的脸色阴晴不定了数下,这让陈贺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有人在谋划什么。但,能拥有圣戒的人,他会谋划什么呢?陈贺年突然感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请。

    不过很快,花冈靖子也缕清了属于自己的逻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戒指在我手上,H先生不想要,我也可以去请别人!”

    陈贺年眯起了眼睛,东西在她的手上,自己确实没有提问题的条件。

    面前的花冈靖子露出一脸的小女子得意神色,这惹得陈贺年心中升起戾气。

    他紧咬牙齿,一把扑倒了女子,把她压在了身下,低声威胁道:“你敢威胁我!你看看这是在哪,在这里我把你怎么样都不会有人管你!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谁知花冈靖子并不害怕:“我不能告诉你。你不敢杀了我,杀了我戒指你一辈子也找不到!而且地下城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你能把我怎样?你只要帮我杀了那个怪物,那个戒指,钱,甚至是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杀了他,我要为我的丈夫报仇!”

    花冈靖子的眼中浮现了雾气,她或许是想歪了,她甚至开始拉扯开自己的衣服,雪白的肌肤显露在了陈贺年的眼前,皮肤的香味窜入鼻腔,他甚至看到了皮肤绒毛泛起的光......

    陈贺年一股热流涌上头颅,他猛地起身,转过身去。

    “你把衣服穿上,我对老女人不感兴趣。那个什么掉包姚文宇我会去火星处理掉他,戒指你给我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听见了没有?”陈贺年的嗓音止不住地颤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没有声音回应,陈贺年只是感觉一个炽热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肌rou猛地紧绷起来。

    不过没有多久,炽热从他身后远去,夜晚冰凉的空气重新填补起了两人的缝隙。

    “戒指从哪里得到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说的事请没有骗你,小心,他很危险。”女子小声在他身后说道。

    等他回过神来转身看去,花冈靖子已经离去。

    “呼,娘希匹!老女人差点破我童子金身!”

    陈贺年一口喝光了可乐,走进房间躺在床上,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S和靖子的身影,他一夜也未睡得安稳......

    ......

    花冈靖子坐在悬浮车上,智能驾驶cao控着遥控杆,在夜空之中驶向了她在城中的家。

    她看向车窗外。她想不通自己这个百岁老人为何会做出刚才那般愚蠢的事,或许自己是把他当作唯一的希望了吧。

    她突然想起那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那枚戒指的神秘人。他说:拿着这枚戒指,找到一个叫H的人,他会带给你未来......

    窗外的黑夜像镜子一样印射出了昏暗的面庞,自己还像是一百年前的模样,应该没老吧......

    窗户印射不出她通红的脸。

    她不知道,透过后视镜,后排坐着的机械护卫正‘好奇’地看着她。

    摄像头里光闪烁着,十分红艳。

    ......

    老人处理完文件正要休息,办公室突然被敲响。

    他敲了敲手上拿着的阿波罗无害电子雪茄,灯光闪烁,他放进嘴里猛吸一口,神色舒缓。

    “进!”

    来人是他的秘书张郃,岁数不大,但其城府耳濡目染变得很深,这是老人第一次看见张郃这么着急。

    张郃:“丁老,张锋死了!就在您刚和他断线之后。”

    他看了看老人的神色,接着说道:“真是可惜,您扶持他这么多年一切都白瞎了,他的死会耽误咱们遏制其他科技公司的计划。”

    丁老长出一口气:“他怎么死的?”

    “枪杀,没看见凶手。监控全部被黑掉了,所雇佣的保镖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黑影。”张郃低声问道:“还有就是他公司的全部研究文件都被黑掉了。难不成,神罚是真的?”

    丁老闻言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张郃见此面色狐疑不定,两人一阵沉默。

    突然,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丁老抬眼看见全息屏幕上的来电姓名,瞳孔收缩,他伸手示意张郃出去。

    等人出去,老人顿了顿,接通电话,看清里面的人后,笑着说道:“你果然成功了。”

    ......

    第二天一早,陈贺年先是搭乘老高铁,然后换乘空中悬浮列车,回到了繁华的都市。

    他下了车,穿过复杂高低分明的街道,在城市的底层路边吃了碗豆腐脑和油条,嘴里嘟囔着机器人做的还是没有人做的好吃。

    他每次吃都会嘟囔一遍,有时还会和几个怀旧的老头子一起拼桌嘟囔。

    地下城的油条倒是有人做的,但是陈贺年一想起想起老厨子油乎乎的机械臂直接伸进油锅里翻捞着油条,他就没了胃口,谁知道他用机械臂还干些别的不啊,不卫生。

    吃完饭,左手臂上植入的身份磁卡自动从账户里扣钱付了帐。

    他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一个被喷满涂鸦的废弃隧道,左拐右拐地进入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这是牡丹街的另一个入口。

    入口直通牡丹街的街北角,因为路口复杂且不能过车,人们称这个洞口叫小北门儿,而昨夜S送他进来的是南大门。

    小门儿和大门的后面是否加儿化音后缀,这是老京话的讲究,不过很少有人记能得了。

    到了街北,好巧不巧又遇到了叼尸鬼和他的一群小马仔们。

    “呦,这么早出来遛弯儿啊,都吃了没呐。”陈贺年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

    不过叼尸鬼今天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他看着叼小鬼正斜着眼瞪着他,心里猜测自己昨天晚上也没惹这位小姥爷啊?

    只听叼尸鬼瞪了一会冷哼一声道:“果然是真的,瞧你这小白脸,眼圈都黑了,亏我以前还仰慕过你。”

    说完便白了一眼一脸云里雾里的陈贺年转身离去。

    陈贺年呆愣在原地嘟囔道:“你个小男孩仰慕个屁啊?那叫崇拜。”

    他身后的一群小龟蛋们临走时也都是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或是怪骂几句。

    一个圆脑袋的小男孩掉在队伍末尾,他提着裤子跑到他跟前,显然他的裤子有些大的过头了,只听他喊道:“你个小白脸,我老大是女人!她说她瞧不起你。”

    啥,女孩?这是陈贺年在今年听到的第一个让他怀疑人生的消息。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贺年,叼小鬼老气横秋灰头土脸也不打扮谁看的清她男孩女孩啊?

    不过她男孩女孩也不该我事啊!心想这群小鬼蛋抽什么风,我晚上没睡好长黑眼圈了哪里丫的惹他们了?

    想不明白,也惹不起,他转身朝内街走去。

    陈贺年大步流星到了内街,谁知内街的大人们也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不明不白,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咋了,牡丹街早上的人集体睡迷糊了?

    直至看到了昨夜拳场的负责人胖子,肥油满面,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