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奇幻小说 - 青血zigong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摊牌

第二十一章 摊牌

    走出审讯密室,空气压得出油,凝滞粘腻。外头小兄弟,面色冰冷如铁,神情怪异,活脱脱一个弗兰肯斯坦。递来两张表格,一张是性格行为分析测试,另一张是事件调查情况表。我终于稍微缓过一口气,正准备下笔,却看见胖子和沈默走过来。

    沈默眼眶肿胀,胖子面无表情,坐到我旁边。瞟一眼他们的表格,上面赫然几个大字:“故意谋杀XXX”“强jianXXX”

    眉头一直紧挤,就挤出眼泪。我拼命咬自己指甲边上的rou。心烦时我就喜欢咬指甲,但与龚豹不同的是,我啃噬的是rou体,指甲边上的肌肤已经全部角质化,撕咬的快感让我忘记疼痛,直到鲜血四溢。从啃手指头这件事上,我顾北是龚豹的战友。

    手铐深深陷入胖子手臂里。他甩甩手,却被小题大做的弗兰肯斯坦死命按住头,头重重敲在桌上。

    这下不轻啊!胖子本能地叫唤,“妈比啊有必要伐!”

    枪托敲到胖子头上,血沿着额头,顺着眼角,直至头颈,消失在黑暗里。

    我的视线模糊。被那种透明咸涩的液体充斥。

    这时候,龚豹被两个大个子押进来,甩到最远的位子上。他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淤青,显然那是颈部大动脉被挨了一下。手被反铐着嘴里还骂骂咧咧,两个大个子竟直接反向架起他的胳膊!那两个家伙的胳膊可比龚豹的大腿还粗啊喂!

    那角度再往下,关节必将脱臼!

    竟没有。

    在我觉得人体构造极限的范围内,那两人四手竟停住了。不是他们要停,而是被龚豹发力截住!龚豹胸肌隆起,额边青筋爆出,竟硬生生吃住了这两个人的力道?!

    那两人立刻松开手,龚豹身体朝前一冲,撞到桌角上,那密度板做的桌角竟豁出一道裂缝。我实在是看不懂了,更管不上他拿着的是什么表格。

    填表!

    册那娘XXX!龚豹嘶哑的嗓音像要把人吃掉。

    坐在那里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这里是警局吗?是看守所?关键这他妈的肯定不是!

    在不知情的时候我们着道了!但是是在什么时候?被押送过来的时候?在广场上见到那个姑娘的时候?或者更早?

    大家一句话都没说。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填完了表格。却挪不动脚步。带头押送龚豹的大块头走进办公室,这个人块头比一米九还大。

    “倒册那是个孝子。”

    “哪能,挂彩啦?”隔着两扇门,一米九拍拍大码子警察肩膀的声音我可以清晰地听见。

    “能伤到你,蛮难得嘛!”一米九笑起来。

    “他老头子因为拆迁的事情,和付一炬下面的保镖打起来了,心脏病发作,他mama也一下子晕过去了,躺在医院里。喏,一家门都在二院。”

    “我说吧,还好是你去了,否则这趟没法交差了。”

    我看看龚豹,眼中噙满泪水,浑身颤抖。

    多想问一句,姚李蕊同志还好吗?她以后还会来打扫排练房吗?

    以后,排练房还会在吗?

    一米九放低声音,小声问,哎,他是不是挺能打?

    大个子说,特别能。

    胖子很艰难地填着表格。语气平缓地对坐在身旁的我讲,“填完了快走吧,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长叹一口气,“你快到1000分了吧。没什么影响吧。”

    “快点!”小个子弗兰肯斯坦狠狠推胖子,胖子撞在桌子上,那条被龚豹撞出来的缝隙又多裂开了一点。这小个子力道居然这么大?

    桌子剧烈摇晃,好像世界都要坍塌。

    胖子和沈墨填完表格,被扭送出这个宅邸。我获得暂时的自由,走出大门,然而随时要接受传唤。传个屁,你们不都是直接杀过来的嘛?!

    自由?浑身枷锁。漫无目的一路沉默,疯狂吸烟。条件反射一样徘徊到排练房,门口早已贴满封条,远远望去,还看得到我们一起在墙上创作的涂鸦。

    那只猫眼看着我,忽闪忽闪好像在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曾经把录音棚关门的可能性排成列表,贴在排练房的墙上。那天我回到录音棚,看到这帮家伙酩酊大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二爷枕着胖子肚皮,一只手伸进内裤搔痒,鼾声此起彼伏,摇头叹气已无法发泄心中对这帮混蛋们的无奈,于是大笔一挥写下“国18条”,声情并茂地阐述了导致录音棚关门的18条可能性,贴在录音棚门口。

    其中却绝没有这一个。

    回到家,喝了很多酒。放我走,但是胖子都是重罪,为什么?实在太没道理了啊!要说和什么特殊事件有关,也应该朝我来,朝龚豹或者一百来啊!

    长脚打电话来,怎么回事儿啊!听说一百也被传讯了!

    “长脚鹭鸶,想想办法,胖子和沈默他们现在成杀人嫌疑犯了,豇豆哥哥和我也蛮麻烦的!”我微信私聊了长脚鹭鸶。

    “册那!我本来还想和你家伙一起回青镇玩一圈呢!怎么搞成这样!”

    “你这个体型要回青镇估计蛮讨厌的。这个事情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你先找找关系帮帮忙吧,胖子和沈默芝麻信用本来就低,这次是真麻烦!”

    “行!我先去问,你有一百的消息马上联系我!我晚上联系。”

    长脚鹭鸶在高三的时候长到了一米九,而且身体协调性极好,据说是篮球运动加分进入常春藤名校,成功留校成为教员了。说他和章正鸣成为整个青镇的骄傲也不算为过。但再之后我就没了他的消息。他父亲这十多年也从副处级熬到了副局级,但可惜所属区域不同,当中绕弯太多办事不方便。最近长脚鹭鸶他正和他爸在微信上闹别扭,开口就是这种事情,也太瘆人了。

    长脚拔起一棵梧桐,点起来,梧桐的味道比棕榈更冲,长脚鹭鸶咳嗽起来,身前就下起一场唾沫星子雨。在华北区域办事,他还是很安心的。但北海隔着十万八千里,就不好说了。

    “册那”长脚骂自己一句:无论怎么说,救人第一!胖子的情况最危险,没有芝麻信用的龚豹也麻烦,那帮来路不明的人眼里就是要针对的,他们要为自己申辩的成功率比高积分的人低得多。现在救人第一!

    长脚打开微信,转账1万元给他老爸,同时发了一首歌。

    EricClapton的MyFather‘sEyes父亲的眼眸

    Sailingdownbehindthesun,在太阳落下前启航Waitingformyprincetocome.等待我的王子归航Prayingforthehealingrain祈求着雨,治愈心伤Torestoremysoulagain.将我的灵魂储藏Justatoeragontherun.就像一个恶棍在流浪HowdidIgethere我如何来到这地方?WhathaveIdone我做了什么?Whenwillallmyhopesarise我何时能实现所的愿望?HowwillIknowhim我怎样才能冲破他心里的墙?WhenIlookinmyfather‘seyes.当我看着父亲的眼眸(lookinmyfather‘seyes)看着父亲的眼眸Myfather‘seyes.父亲的眼眸WhenIlookinmyfather‘seyes.当我看着父亲的眼眸Thenthelightbeginstoshine然后洒出圣光Ihearthoseancientlullabys.古老的摇篮曲回响AndasIwatchthisseedlinggrow,而当我看到子孙成长Feelmyheartstarttooverflow.感觉到我的心满满当当WheredoIfindthewordstosay我应该用什么话来开场?HowdoIteachhim我拿什么来教授?Whatdoweplay又拿怎么激昂?Bitbybit,I‘verealized渐渐的,我开始明白That‘swhenIneedthem,那才是我的向往That‘swhenIneedmyfather‘seyes.父亲的眼眸才是我心之所向(lookinmyfather‘seyes)看着父亲的眼眸Myfather‘seyes.父亲的眼眸That‘swhenIneedmyfather‘seyes.父亲的眼眸才是我心之所向

    Thenthejaggededgeappears然后,陡峭的海角潮落潮涨Throughthedistantcloudsoftears.穿越遥远的泪云I‘mlikeabridgethatwaswashed我就像一座被冲毁的桥摇摇晃晃Myfoundationsweremadeofclay.我是神所创Asmysoulslidesdowntodie.但我的灵魂却开始失去力量whenIneedmyfather‘seyes.父亲的眼眸才是我心之所向

    “哟,这是要行贿啊?”长脚爸竟然千年一遇打了个视频过来。坐在写字台前,一叠公文散落在桌上,没有给儿子好脸色看。但是这位成熟男人的眼眸有一点点微红。

    “哪有儿子给老子行贿的,哈哈。”长脚赶紧从沙丘上站起来,转动巨大的可视对讲仪器,让背景对着天空,没有对比物,分辨不出这个叫夏青的男人,现在的真实“尺寸”。

    “说吧,又在北海闯什么祸了。”其实长脚这时候已经听出来,他爸因为他常年不回,冷战两月已经解气了。

    但是还不到时候。

    “闯什么祸?我能给您闯什么祸啊!我这不是为了豇豆家还有青镇的一帮好兄弟嘛,这是他们托我给你带的。”

    “你翅膀硬了,自己飞啦。”长脚爸爸听到青镇,拿出一根烟。长脚隔空做了个点烟的手势,这马屁也是拍到九霄云外里了。

    “我这个孙悟空也飞不出你如来佛的手掌心啊。”长脚鹭鸶说,“那帮兄弟人真的不错,挺照顾我的,你应该还记得,豇豆,还有豇豆哥,阿牛爷叔。终于我,我是真的想要自己去闯闯,现在不也算活下来了嘛!老爹你就别不开心了。”

    “我又没不开心,你不呆在这给我惹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哎对了,你妈问你要不要办一张信用卡。”

    “我倒不缺钱,对了老爸,咱们爷俩视频对对酒?”长脚鹭鸶说着,拿起地上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缸,里面是陈年的酒糟。

    在特殊装备在巨大屏幕上的微信里看起来,比例倒挺像一盏好酒。

    我没等到一百的电话,却等到了上门的外卖。

    叫了外卖,在家里傻乎乎地找千度,还真是有困难找度娘。

    门铃响了,我从那只薛定谔的猫眼里看出去——最近不太平,我平时还算比较注意。是个瘦弱的身影穿着千度外卖制服,于是就随手开门。

    瞬间,一股巨大的力把我压倒在地,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好像头顶上面是三十六个大胖玩叠罗汉,我感觉眼珠和内脏都要爆射出来。

    不由分说,眼前一片漆黑,给我套了头套?“别动哦!”

    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说,我倒是想动……

    脑袋挨了一下子,我晕了过去。

    我这是在哪?这下来硬的了??安全局?地下组织?恐怖基地?这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我的九百多积分明显还是起到了作用,但这次打招呼的方式好像比那个更加来者不善。

    这次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严肃,冷峻,没有1米9的凶狠,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顾先生,我们就直奔主题吧。那位老人给你的东西,你使用过吗?”直切主题。

    “使用?没有,他前天晚刚给我。后来就交给警察了。”

    什么时候这成了全世界皆知的秘密了?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

    “关于这个东西,他和你说起过什么吗?”

    “他说以后我想见见他的话,可以打开盒子。我猜想可能那些坐标和文字是个猜谜游戏?”

    沉默。

    持久的沉默。

    “顾先生,现在我们判定你的行为危害到社会安全,这段时间你必须处在我们监视下,并且随时可能会被抹杀身份。”

    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还差50多分就能去月球了!

    我TM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候的我才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张地图危害社会安全?滚你妈!!

    “或者,你也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

    什么选择?

    这老人变换了一下坐姿,把身体探向我。

    “顾北,在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绿色的太阳。

    我背部的肌rou紧绷着。一瞬间,逝去的蔡刀,苏信,高刚,张之夏阿牛的脸,青镇街道上五步一个的烧纸留下的圆坑,还有那时候的单晓婷,鼓手,阿年。

    一一跃入眼帘。

    我其实只是一路顺着他们的足迹,走到了今天把。我只是一直在找寻过去,拥有了那么多记忆,却偏偏成为了秘密。

    而在这个可能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它不会因为登月纪念日更流芳百世,也不会因为一个从小镇走出来的青年,今天可能会知道一个秘密的答案而变的特殊起来。

    “有吗?”老人问。

    “有。”

    我咽了一下口水。

    老人不再言语,直视我的双眼,等我说下去。

    “高二那年国庆,看见过绿色的太阳。”

    这个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终于一吐为快。卸下这么多年沉重的负担,我突然哭了。

    这一刻,我终于是真实的我了。

    围绕着我少年时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个绿色的太阳出现后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更不要提我的耳朵,或者苏信抽屉里那两本连泪痕擦拭的位置都一模一样的《西方美术简史》。

    我的一切。

    这世界,也和我们一样,有秘密。

    “北纬29°42′02″~30°19′15″,东经120°16′55″~120°46′55″,2001年的夏天,911恐怖袭击发生前后,在你的老家青镇,我们的气象卫星记录过一件蹊跷的事情。”

    我的下巴大大张开吗,颤抖着。

    “就像你说的,观察到特殊现象的当然不止你。”老人把背靠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万宝龙金笔。我观察四周,是混凝土结构的建筑,没有窗。周围空无一物,只有房间中央的两椅一桌,和不断回响在空房间里的回声,叫人抓狂。

    “气象卫星清晰地记录了有一个从外层空间发来的信号。雷达和加密通讯设施也接收到明确的信号。然而最奇怪的是信号源就在离我们咫尺之遥的月球背面”

    “经我们近十年来的跟踪调查,当时青镇未成年的十岁以上青少年,日后发生离奇死亡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均在事件发生前后,或早于事件发生,或晚,一两年内,因为车祸,溺水,疾病,火灾,甚至是校园枪击,恐怖袭击,一一去世。而另一半活下来的......”

    我在听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些死亡的原因像一颗颗炮弹轰在我的脑门心。我崩溃了。

    身边两个年轻人把我按在椅子上。我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爬我来,坐回去。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总算是进到正题了吗?

    我......

    “从高中到现在,你换过两次手机号码,网络ID也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搜索眼睛、色盲、视觉为关键词的次数高达两千多次,搜索耳朵和听力为关键词的次数高达一万多次。却没有任何关于眼睛和耳朵的就诊记录。顾北先生,我想后面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