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个嫌疑人
吃过中饭，我们去探访第一个所谓的嫌疑人，身为身为案发现场第一发现人的高二学生柳雪雪。 看过照片，这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我在高中大学有这样的同学肯定去追她。不过出现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美少女会是杀人犯，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绝不能轻易放过。 敲了敲401的门，过了一会才听到怯生生的回应的女声。然后是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和助手互相看了一眼，等下肯定是要好好调查的。 出了命案的时候翻动衣柜，如果不是隐藏什么，就是准备拿出来什么。 过了好一会，门才被打开一条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从缝中看向我们。我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她才明白自己是不得不放我们进来的，于是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不过在听说我们是侦探的时候，她的眼中流出一道兴奋的光彩。这可瞒不住我的眼睛。 进入房间，我便观察起四周。这间酒店没有豪华普通房这一说，因此房间大部分布置和汉观棋是类似的。床铺靠窗，然后另一侧墙壁上是悬挂式电视，床边有床头柜，再之后是客厅，隔壁有浴室和厨房，客厅里摆着冰箱和靠墙式衣柜，还有衣柜旁的办公桌。 这种装修在一般的快捷酒店见到的不多，不过我也了解过这间酒店是如家一般的民宿为卖点的。多一些和家里一样的布置也没问题。说实话这种装修风格虽然不大还还挺温馨的，如果我出去旅游肯定也想住在这种房间里。 有点扯远了，我及时阻止了发散的思维，开始观察起来。这里的布置比起汉观棋来说就随意了一点，棉被被堆到一旁，地毯翘起了一个角也没管，桌椅也没像汉观棋一样摆放的像新的一样……不过这倒是一般住客的常见心理，毕竟没出意外的话，酒店里是会有人专门打扫的。 就算没人打扫也不一定会管，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宿舍。除了军训的时候好像整个大学生涯叠被子次数就屈指可数…… 又扯远了。 柳雪雪很机敏的盯着我们，这种表情只会显露在藏了秘密的人脸上。 “方便我们坐你床边吗？”我问道，没等她回答，就一屁股坐到了床檐。 “啊……”大概是没想到我这样的举动，柳雪雪先愣了一下，然后也同意了：“没事你随便坐吧。” 我微微一笑，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也是我想看到的。 人类一般会把自己睡觉的地方当成一个特殊的地区，每当这个地区被入侵的时候。人类就会不由自主感到紧张和害怕，这就是人身上的领地意识。如果有意隐藏什么，便越发会感觉心里发毛，甚至可能出手抵触这次入侵。 所以家长如果要责备孩子时，坐在孩子床檐上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坐到柳雪雪的床上，便可以被看成入侵她领地的行为，所以她会感到惊讶和不舒服。当然这个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理智告诉他我这次入侵是无害的，因此她并没有什么抵触行为。 这同样也说明了，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最多心里把我当成没礼貌没素质的人，而已。 领地意识对于除了有洁癖的人，受过训练的人或者心理学大师外的大多数人，都是适用的。 接下来我们便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聊天，具体内容过于繁琐懒得复述，但却了解到了很多警方没发现的细节。 柳雪雪是K市第二中学的优等生，家不住在K市，8月上旬和家人乘火车来K市探亲。探亲结束后因为开学在即就干脆被家人安排到酒店住上半个月（毕竟开学季车票不是很好抢），全当放松心情。没想到住下不到一个星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交谈过程中我一直在看着雪雪的微表情，她神色自然，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 “哇！你居然喜欢看这本书！品味不错！”一旁的吕素素仿佛看到了什么，兴奋的叫起来。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本放在床头柜的侦探小说，美国作家爱伦·坡的《乌鸦永不复生》。 这同样是一本在侦探界赫赫有名的小说短篇集，将恐怖、科幻、心理、犯罪融合在一起，并开创了一些从未有过的犯罪手法。我虽然看了几遍，但由于其中的描写过于文学化和艺术化，因此并不能算很喜欢。 不过吕素素就不一样了，她似乎从高中起就很喜欢这类书，我好几次看到她在手机上一遍一遍看其中的几篇短篇。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会沉浸于这些小说中。毕竟侦探这个职业是有一些传奇色彩的，当一个工作被附上传奇色彩变成艺术小说之后，肯定会受到特定人的追捧。 举个例子，对于整天编程的程序员来说，如果横空出现一本有影响力的讲述码农的小说，这些程序员估计每天都要翻一遍。 说到这本书，雪雪的眼睛里面又充满了光：“这是汉观棋叔叔给我的！我超喜欢侦探书，他还和我说看完继续找他借……” 说到一半雪雪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借给他书的人已经不在了。“不过现在应该没法借了吧。” 这样啊……我想了想，拿出在汉观棋那里收到的两本书给她看了看，“这两本书是你看的吗。” “是的，之前汉观棋叔叔和我聊天，告诉我他是个侦探，然后我对这个很感兴趣，他就答应我借我看些侦探的书。”雪雪回忆了一下说：“然后他第二天给我拿了一本图册，我花几天看完了，但是感觉图册里的故事太幼稚，他就给了我这本《乌鸦永不复生》，他还和我说等我看完之后找他换另一本。结果我还没看完，汉叔叔就去世了。” 按她的说法，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不过听说她是第一个看到尸体的，还是想问一下发现尸体时候的细节。 回想起当时的事情，雪雪双手抱起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椅子上，从心理学上讲，这是一种回忆起恐惧事情时候的保护举动。 “自从知道汉叔叔是侦探后，我就经常去找叔叔聊天。那一天我也像往常一样去找他，可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见到。 再之后，我以为汉叔叔出门了，就准备回房间，结果走到房间门口见到了沿着楼梯走上来的旭峰叔叔，他告诉我说汉观棋叔叔早就回酒店了。我们才意识到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当时我还没想到会出命案，最多汉叔叔摔倒晕了之类的。所以和旭峰叔叔拼命敲门，没有反应后，旭峰叔叔就说要到楼下去借钥匙。 再之后就是拿来钥匙后门开了。看到了那一幕，我吓坏了，旭叔叔叫我赶紧去楼下喊人来帮忙以及打电话叫医院和警察。等我冲到楼下发现没有人，酒店的员工也不见了，花了好大劲才找到电话。” 说道这里，雪雪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肯定会有一些接受不了。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太可能杀人之后隐藏的如此精妙，加上她说的话没什么明显的漏洞，我对其还是挺放心的。 “基本上了解了，你好好休息，不用太难过。哥哥会尽力调查真凶的。”我用比较和善的语气对雪雪说道。 “那个，”雪雪抹干净了眼泪：“请问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断案吗？汉叔叔和我讲过一点点侦探手法。” “不可能，”我一口回绝：“你目前现在还是嫌疑人状态，无法肯定你不是杀害别人的凶手，哪有侦探带着嫌疑人工作的道理。” “你好过分哦，心心。”我身边的吕素素上去摸了摸雪雪的头：“怎么可以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这样的话，不是已经确定她没有嫌疑了吗。” “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酒店里的一只蚂蚁都不能排除嫌疑。”我话锋一转：“况且——” 我从床上起身，径直走向了客厅的衣柜。可以肯定，我们进门之前，雪雪就在这个地方藏了摆弄着什么。 “不要——不要开！”雪雪忽然喊了一声，而这只能让我的步伐更加坚定。 哗啦，门被打开了。 里面除了常用的衣物外，还有几件汉服，只有一件色彩鲜艳的衣物和一顶金色假发。 “这也不算犯法吧……”自己藏起来的东西被发现，雪雪满脸通红的问道。 “小舟潮的COS！”吕素素两眼冒光，喊了出来。 这似乎是这段时间挺火的一部动漫，作为资深二次元的吕素素当然不陌生，当场就和雪雪抱在了一起，讨论起了我完全不了解的话题。 而我只能一脸尴尬的离开房间。很显然，被控制在房间里的雪雪过于无聊开始在房间里自顾自的COS自己喜欢的角色。就在这时我们敲开了她的门。不敢被发现的雪雪只能立刻换上常服才敢来开门。 喜欢COS，动漫，汉服，侦探推理，这些爱好在高中生中太常见了。我站在走廊上叹了一口气，纪念了一下我逝去的学生生活。屋里的两个漂亮女生在聊着我融入不进去的话题，唉，我老了。 从楼梯口朝汉观棋的房间看去，大芦荟夺人眼球。与雪雪的聊天收获不小，而下一个拜访的，应该是那个旭峰了吧。 一个精明的商人，应该有不亚于优秀侦探的灵活头脑。 一定要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