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训练
“阿现，为什么你的枪保管得这么好，和我换换可好。” 李林望着张现手中制式长枪，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李林，不要说话，二排准备，刺！”袁虎铁面无私的瞪着眼睛盯着队伍。 只见第二排的人快步上前，燃起手中的长枪，对着面前的木头齐刺过去。一截刚从山上搬下来的青木，顿时拦腰而断。竟是多了几个黑窟窿。 “第三排准备挥盾” 张现在队伍里嘀咕道：“你这么精神，看来今天的松汁汤还能再干上两大碗。” 李林想起松汁汤便脸颊发苦，最近老大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先是通知集合众人进行训练，又道过几天要带大伙干场硬仗。训练无非就是排排队列，练练突刺。可偏偏江老大又让大家不分昼夜爬山涉水，有时还要抓些野兽回来吃。至于打仗，早已经年老卒的众人却浑然不放在心上。 有rou吃大家当然是积极的，可是这山中野兽稍大些的都在林中深处，不便去抓。每日所获也仅仅只够众人骗骗嘴巴。好在老大还派人去了附近村中、镇中购买了些猪rou。大家也算是这么久第一次吃rou吃到饱。 最近吃食山上众人着实满意，唯独有一样，让大家叫苦不迭，就是每日雷打不动的两碗松汁汤，听说是为了治眼睛，可那滋味实在一言难尽。 李林又气愤的说道：“你为什么不用喝。” 张现傲然道：“旋照之始，肝目自明。我可是旋照修士。” ...... “现在众人已经能够夜间久奔而军阵不散，难得，果然有效。”虽然只训练了三十几人，但是江天十分满意自己这些天的成果。 自己靠着那些不知道从那本书上面看来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情况。结合自己两年前在军中当着大头兵的经历。 粗暴的把人分出了刀盾兵和长枪兵，还组了些弓箭手。远程近程还有坦克算是都有了，要是陈士传也跟着就连法爷都有了。 想着又自嘲的摇了摇头，要是陈士传能来，就干脆让陈老道往山上一站，耍两个火球，保管那个马占山纳头便拜。 “东安、子冈，你们且过来。”江天对着阵中的刘东安和韩子冈喊道。 不多时，二人便并排而来。 “东安、子冈，你二人与我都是去黑石山探过情报的。预计攻袭路线也是相熟。我且交你们二人一个任务。 你二人待会，每人从阵中点刀盾手、枪手、弓箭手共十人，这两日带着他们彼此配合。待时机成熟，即向众人说出我们此次目的。” “诺。”二人相视一望，激动的点头答应。 江天微微摆手，继续说道：“要和弟兄们说清楚，说仔细，要告诉他们，这次不同以往，不是去那些地主老财中打秋风。若是有人不愿来，打了退堂鼓，也不要觉得丢了面子，伤了感情。 但若是有人不愿去，也得随军一起居住些时日，直到我们出发之时，不要放松警惕。再者，我和王平说过了，此次大伙若是愿去，皆发一笔酬劳，若成则视黑石寨得收获另有报酬。若事不成也有，但不会很多。 若此次有伤亡者，皆有抚恤，伤者我梁山自有一份衣食，亡者可托人抚其亲人。若你二人还有空闲，可分别与人交谈。思愁、遗言、亲族皆可谈，莫要避讳。可曾记住？” “记下了便去罢，让大家的心都燥一燥。秋高气爽好杀人！” ...... 周应的美好生活结束了，除了自己带来的少数几个乡族，没有人再围着他整日打转了。彷佛梁山上的众人，一夜之间都有了新的活计。 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适应，他眼看着江天慢慢的把山上的众人重新凝成了一根绳。看着自己从众星捧月，慢慢回到那个没人喜欢的二当家。 他开始变得焦虑了起来。和陈士传的谈话也渐渐露骨起来。他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带着众人投奔自己的美好生活，似有一种幻境破碎的感觉。他得为自己的人生开始奔跑了。 更让他焦急的是除了自己带来的一副铁甲，几杆长枪。自己竟再无其它。钱粮指望不到了，单只说这连日rou食怕是让库中见底了。必须得在江天继续挥霍掉库中全部存粮之前提出散伙。否则自己等人到时连邺城都到不了。 正当他焦躁不安得时候，他突然发现，江天训练了这么久，终于要出手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哪里。但是这无疑是一个机会，因为他们居然全部扑了出去。 当周应在屋中，听到江天在厅外冷峻的发号施令的时候，每一句从江天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让他如听仙乐。居然是黑石山！居然是马占山！ 他太开心了，以至于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黑石山往返至少小半日，山中居然只留着三人。可恨的是留下了袁虎、张现和王平，若要趁着江天不在强拿走库藏，恐怕免得不一番冲突，袁虎、张现都是入了道的好手，胜算难料。还需要自己想办法只要支走袁虎、张现，自己才能搬走库藏，从容离去。 周应心中低声怒吼着，打吧、打吧，打个稀巴烂，继续在这泥潭里面滚下去吧，永远的滚下去吧。 想着想着，又支起耳朵细细听了起来。 “刘东安、韩子冈何在。” “末将在！” “着你二人，各领精兵十名，精米、烧饼半袋，酉时起灶，黄昏出发，待到黑石山附近，就地藏身，休整队伍，三更天时于约定处集结。” “得令。” “王平何在？” “属下在。” “着你保管好众将士物品，严守库藏，不得有误。” “属下得令，属下预祝将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江天望着众人微微颔首，示意事了，又看向袁、张二人。 “虎头、阿现，你们就留在家里面，负责帮大伙守好梁山。” 突然点出来的袁虎和张现陡然一惊，原地不知所措。 只听见江天又缓缓开口道。 “还记得陈先生说过的气运吗？修行之人，若肆意杀害凡人，则会沾染恶孽，轻则身体不适，病痛随之而来，重则气海蒙尘，身陷杀劫。你二人，天赋异禀，既入了这修行之门，便莫要再跟着我们，往这泥潭里打滚。” 众人听着江天如此说法，纷纷开始打趣二人。李林穿好不合身的皮甲，笑嘻嘻的从人群中钻出来，拿走了张现的长枪。 “嘻嘻，阿现，你们以后要过仙人生活的，就不要跟我们去打滚了。那你这杆好枪就借我使使，待我回来还你，” 江天站在众人面前，看着嬉笑自若的众人，心中暗赞，军心可用！ 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自己要说上两句。 “弟兄们，临出发了，我有两句话，想讲给诸位听听，请诸位稍稍安静。” “我们这次是去打黑石寨，相比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我们如果赢了，杀了马占山，大家能够分到些什么，大家也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我们要去打他们？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是土匪火并？亦或者是一山不容二虎？” “都有可能。”说着江天和大家一起哄笑了起来。 待笑闹结束，江天再次开始说道““但是我还有另外的可能想要告诉你们。” “我想告诉大家。” 我想要告诉你们。 “马占山占着黑石山十多年，这十多年来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杀人劫道。他甚至会在大灾之年抢走黄村那些老头孩子手里的最后一袋种粮。诸位从军之前都是在地里面讨活的，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对那些贫苦之人意味着什么。” 我想让你们知道。 “那这样恶贯满盈的马占山，是不是要被谁收了呢？没有，没有谁收他，他在去年还过了自己的五十大寿，他还想过下一个六十、七十。”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收他？因为官府不在乎，只要能收到税，他们不在乎这个税是哪里来的，因为那些地主老爷不在乎，只要能让他们拿到更多田，他们可以和狼狗同桌吃饭，因为天不在乎，因为天下比他更恶毒的事情还有很多，多不胜数。” 我想让你们明白。 “但我在乎，我们应该在乎。因为我们第一天竖旗，立的就是替天行道。所以我们才要去杀了他，去清算他身上的血债。告诉他，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们将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官不管，我管，天不收，我收！我要替天行道！” 我们的事业是正确的。 良久，江天的话回荡在山谷。原本骄阳如火的队伍，此时沉静如水。 嗯，军心可用。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