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梨园父母
屋里隐约传来梨园戏曲的声音,邢菲菲打开门,只见眼前的场景让杨凡再一次跌了眼镜。 客厅没有过多摆设,更像是个戏曲舞台,而舞台中央一个青衣一个老生,二人全神贯注,个个有一模有样,完全没有理会邢菲菲与杨凡。 “你先坐吧,他们戏瘾上来,非得唱尽兴了才行。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取。” “随便吧,我不渴。” 杨凡找到一角落,坐到一张凳子上,仿佛回到儿时乡里赶交流时,父母带着听戏的感觉。 “你也懂戏曲?” 邢菲菲拿来一杯果汁,放在杨凡面前,挨着坐下。 “不懂,小时候听过,你爸妈唱得挺好。” “得了吧,你可别夸他们,不然能给你讲一整天,我这是已经被逼出来了。” 两人时不时聊一句,那边二老似乎并没有停的意思。 “你爸妈是戏曲演员?” “才不是,我爸是个医生,不过已经退休了,我妈是教舞蹈的。你爸妈呢?我们正好互相了解一下。” 杨凡顿了顿,心中一时难以决择。不知是讲农村的亲生父母,还是大通集团这个伪父母。 “菲菲,你带朋友回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mama好准备准备。” 二老此时唱完收工,这才看到女儿带一男性朋友回来,不由心花怒放。 “妈,这是我男朋友杨凡。” 邢菲菲干脆利落的介绍着,这却让杨凡不得已假笑着解释。 “阿姨,我和菲菲刚认识,只是普通朋友。” 这话一出,邢菲菲冲杨凡瞪着眼,像要吃了对方,接着食指与大拇指早已在杨凡腰间拧了个花儿,一股火辣辣的痛感流通了杨凡全身,不过也只好暗自忍着,表情很是狰狞。 邢母看在眼里,不由一乐,转身离开去了厨房。 “邢菲菲,你干嘛?很痛的!” “谁让你瞎说,做我男朋友怎么啦,掉你身价了?” 两人低声细语的辩论着,这时邢父也走过来坐下。 “爸,这我男朋友杨凡。” 杨凡这一次没再否认,可不想再感受这灼热感。 “叔叔,你好。” 邢父见状,更是喜笑颜开,“好,我这宝贝女儿手段可多着呢,小杨,你以后可得小心些。呵呵。” “爸,乱讲什么!” 邢菲菲撒娇的瞅了眼父亲,起身去寻母亲。 现在只剩下两个男人,谈话自是轻松很多。 “小杨是哪里人?父母亲现在做什么行业?” 看来盘问家庭这一块儿,今儿是躲不掉了,为了不门当户对,杨凡便回道。 “老家是百镇的,我是农村出来的,父母还在村里养牧务农。” “哦,百镇?这么巧,我以前也是农村的,你们村叫什么?” “朝鲁温齐村。” 邢父喜出望外,激动道:“看来咱们还是老乡,我以前在南拐子,咱们离的不远,你父亲叫什么?” 杨凡没想到,这聊着聊着居然还攀上了关系。 “杨建中。” 邢父听了,拍腿说道:“你二叔叫杨建国吧,上小学时,我们是同班同学。” “嗯,是的。” 邢父这下话匣子打开了,尽聊了些村里事,杨凡知道的,不知道的,也都一一应喝着。 杨凡父亲兄弟三人,还有一姐一妹,父亲是兄弟里的老大叫杨建中,二叔杨建国,三叔杨建强。大姑叫杨桃花,二姑叫杨杏花。 父亲和二叔都在村里务农,三叔则在百镇做买卖。大姑远嫁到青川市,二姑则是在离百镇不远的可镇,爷爷奶奶已经离世好几年,兄弟姐妹们平时也来往少,只是每逢办喜事时才难得一聚。 杨凡和邢父聊的很投机,以致于邢母喊吃饭,都没能听到。 饭菜并无大鱼大rou,清淡可口,这大概便是医生之家的缘故吧。 杨凡进门前还准备出言顶撞邢菲菲父母,好让自己脱身,可和邢父聊了许久后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偏激,二老为人还是很好,只不过这女儿可不好说了。 简单吃过饭,杨凡想到了正事,邢父既然是老医生了,那或多或少知道些靠谱的私人医院,于是便抛砖引玉,将话题绕到这上边。 果不其然,邢父有个徒弟,正是开私人医院的,规模不大但主治范围却很广,其中便包括各种手术,邢父听杨凡讲了具体情况,认定杨凡是个好小伙,便决定帮一帮。 眼看天色将晚,杨凡便借口离开,邢菲菲要开车送,但被杨凡以女孩子晚上开车不安全回绝掉。 杨凡出了门,长舒口气,却发现梁诗苇的车刚停下,于是一个侧身躲到一边树后,亲眼看着此时车内只有梁诗苇一人下车,随后进了家,杨凡心里泛起嘀咕。 “哎!干嘛呢?鬼鬼祟祟!” 杨凡被这一声喊,整个人一激灵,回头见一保安正走来,手里握着一根警棍。 天刚刚暗下,杨凡仔细看去,正是那日初来凤凰城时,门口见过的那个小刘。 “小刘,是我,上次找梁女士,你在门口盘问我好一会儿,想起来没?” 小刘拿着警棍戳戳脑袋,冥思苦想着。 “哦~想起来了,你怎么躲在这儿,这儿是邢树山家。” 小刘的发问,让杨凡有些尴尬,顿了顿。 “正好路过,对了,小刘,这次市里组织的安保知识竞赛,你参加没?” 小刘一脸疑惑,“参加了,你怎么知道竞赛的事?” “嗨,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是个保安,不过是在地下停车场。” “哦,那是同行啊,走走走!上屋里聊。” 杨凡借故没有纠缠下去,毕竟梁诗苇每天进进出出,万一哪天这小刘嘴上没把风的,把见过自己这事儿抖了出去,那自己和杨振国那边便没法交待。 终于离开了凤凰城这事非之地,杨凡拦下辆出租车,终于可以回家了。 邢家内。 “菲菲啊,小杨是个好小伙儿,你可不能欺负他,何况他和咱们也是老乡,你得收收你的性子。” “知道啦!你都说了七七四十九遍了,背也背会了,你还是跟我妈接着唱你们的戏吧。” “你这丫头,说多少遍你也得听啊,要不之前那个小牛,多好的后生,对你多好,愣是让你给欺负走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爸!你什么也不知道,别没完没了的,懒得跟你解释。” 邢菲菲气冲冲的转身上楼回了自己卧室。 邢母收拾完厨房,在客厅坐下。 “老邢,你也别说菲菲,女儿怎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早晚是要嫁人的,以后她就明白了。” 邢父一脸不屑,“都是你惯的,现在不管管,等以后嫁人,再让婆家给送回来,我还要不要这张脸啦!” “哎,姓邢的,你怎么能这么咒菲菲,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再说,你不是说这个小杨跟你是老乡么,那他父母你也应该知道,菲菲能不能嫁,你这当父亲的可得把好关。” 邢母护犊之情,尽显话中。 邢父摇摇头,叹气一声,“恐怕咱们想嫁,人家未必想娶。” 邢母一听这,火又拱起,“你咋老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那小杨不就是个小保安么,家还是村里的,去哪儿找菲菲这样条件的,他就偷着乐吧。想到这儿,倒觉得可惜了女儿,之前挑了那么多,到了找了个农村的,哎。” 邢父瞅一眼妻子,“咋,我就是农村的,你不也和我过了半辈子,真是不可理喻,越说越离谱。” 邢父说罢,脸一沉独自去了书房。 “有本事你今天就在书房里睡,给我甩脸色,看我穆桂英如何收拾辽狗!” 邢母一口京剧腔说着,很快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