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王
穿戴完毕，张和退开一步，道：“好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么多天下来，蓝儿与张和的精神交流已经非常流畅，她扭了扭身体，又试着扇了扇翅膀，道：“稍微有点不习惯，不过不影响行动。” 马上就能实现人类的终极梦想之一——飞天，张和心中难掩激动。 他将降落伞背好，护目镜戴好，拉着蓝儿的触须翻到蓝儿背上，两只脚分别踩在位于蓝儿呼吸孔外侧的两个踏板上，深吸一口气，在精神链接中大喊一声：“出发！” 蓝儿显然感受到了张和的心情，夹杂着重伤痊愈后的兴奋和第一次与张和一起飞行的期待，发出一声尖锐啸叫，后足跃起，双翼猛地扇动，从家园树的树冠上飞了起来。 张和下意识握紧蓝儿的触须，才没被她的突然启动甩下去，回过神时，蓝儿已经进入了正常飞行状态。 呼啸的劲风拂面，张和与蓝儿的高度不断攀升，张和的身侧是不停有力扇动的巨大蓝色翅膀，脚边能感觉到蓝儿在剧烈飞行时呼出的灼热空气，眼中是仿佛触手可及的蓝天和迷梦般的巨大行星投影，心灵链接中不断回响着蓝儿兴奋喜悦的呼喊。 张和简直不敢相信，他与蓝儿的第一次共同飞行是如此水到渠成的顺利。 蓝儿感受到张和与她的契合，振翅更快，并且从心灵链接中传来的不再只是她的愉悦心情，还有她当下飞行时的感受，迫切的想要与张和分享。 张和能通过这种分享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照在蓝儿身上，带着旋涡的气流在蓝儿震动双翼时形成又飞快的被他们甩在身后，他还能通过蓝儿的主眼看到下方逐渐变小的家园树，通过副眼看到红外视角下的世界，还能捕捉到高速移动的物体。 就在蓝儿与张和分享感官的同时，张和心中生出一种感觉，他与蓝儿的精神有了更深的联系，可以在远超他精神扫描的范围里一直保持与蓝儿的远程心灵链接，也不需要先扫描寻找她的位置了。 看来这才是猎人与狩猎伙伴第一次共同飞行的意义，真正的心意相通。 这时候蓝儿已将张和带到了极高的空中，不再频繁扇动翅膀，而是采取滑翔的姿态，双翼平展，飞行的速度依旧极快。 张和这两天恶补了相关知识，知道蓝儿还没有使出全力。 据格蕾丝的估计，蓝儿载着张和的最快飞行速度理论上可以达到250公里每小时，相当于1/4民航客机。 眼见前方高空中逐渐出现悬浮的石块，张和知道他们已经接近哈利路亚山区域，张和对这里盘踞的那只托鲁克心存忌惮，对蓝儿道：“我们回去吧。” 蓝儿明白了他的顾忌，正要回转，突然道：“已经来了。” 张和豁然抬头，只见哈利路亚山中心区域方向，比他们还要高远的空中，霸王魅影飞龙正向着他们飞速接近。 张和正要催促蓝儿转向，蓝儿却道：“等等，他没有敌意。” 面对差点杀死自己的霸王魅影飞龙，蓝儿的情绪中带着愤怒和疑惑，唯独没有恐惧。 张和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既然蓝儿判断对方没有敌意，张和又身怀“和声”与“远程链接”两大绝技，虽然忌惮托鲁克，但也不认为他和蓝儿没有自保之力，于是乘着蓝儿向着对方飞去。 两者迅速接近，橙色皮肤的霸王魅影飞龙宛如一架飞机迎面驶来，张和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一丝紧张。 霸王魅影飞龙来到近前，果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在靠近后一个转向，与蓝儿同向而行，并侧头向蓝儿发出一声鸣叫。 蓝儿用奇怪的“语气”对张和“翻译”道：“他说要与你对话。” 张和心中一动，将精神力以线形向着霸王魅影飞龙蔓延过去，很快感受到一个比蓝儿略强的精神，张和礼貌的“敲了敲门。” 霸王魅影飞龙同意了张和精神链接的请求。 张和发现自己与霸王魅影飞龙的精神链接只能进行“对话”，与之前和伊娃交流时类似，并没有与蓝儿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让张和没料到的是，霸王魅影飞龙率先开口了：“你好，外来者。” 如果说蓝儿的精神波动稚嫩而活跃，像是爱搞怪的小萝莉，霸王魅影飞龙的精神波动则显得成熟而平静，像是阅尽风霜的中年大叔。 张和一愣，道：“你好，你认识我？阁下怎么称呼？” 霸王魅影飞龙的精神波动沉静道：“不敢当‘阁下’之称。奉吾主伊娃之命，我将在合适的时机载你前往‘灵魂之井’。你可以叫我霸王。” “我叫卡托，不过我猜你已经知道了，”张和问道：“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 霸王道：“当你学会‘创世七音’能为我指明方向之时。” 这是张和已经得到了的信息，他又问道：“你特意来见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霸王看了一眼蓝儿，道：“我之前与你的狩猎伙伴有些误会，担心这会令你对我产生不必要的敌意，影响吾主交代的任务，特来赔罪。” 张和见霸王将姿态摆得很低，便将他的意思告诉了蓝儿，蓝儿“哼”了一声，发出愤愤不平的鸣叫。 霸王又对张和道：“为表诚意，请随我来。”说着巨大双翼一扇，向着高空飞去。 张和思量少许，想到自己现在和伊娃应该算是合作关系，霸王没有必要害自己，便让蓝儿跟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的？” 霸王道：“我们托鲁克能在一定距离内感应到另一只托鲁克的威胁，你的狩猎伙伴会断断续续的给我类似的感应。” 张和道：“你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试图杀死她？” 霸王理所当然道：“正如我感应到另一只托鲁克时会做的事情。” 张和越发确定蓝儿是发生了基因突变，才有了不同寻常的特性和能力。 过不多时，蓝儿跟着霸王飞到了极高的空中的一座悬浮山上，从这里看下方的哈利路亚山，竟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绕到悬浮山峰逆风的一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口一侧是生物骸骨堆成的小山，另一侧是生长茂盛的果树，想来这里就是霸王的巢xue了。 张和已将巢xue内外精神扫描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见霸王率先飞入，任由蓝儿也跟了进去。 进入山洞，空气并没有张和想象中的腥臭，霸王和蓝儿相继落在地面，张和也从蓝儿背上翻身下来。 霸王道：“请稍等。”说着来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成的小山前翻找起来。 张和与蓝儿凑近一看，发现里面什么都有，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奇形怪状的武器、风干后的生物组织等等。 张和虽然一样都认不出来，但是想到“龙”类生物的著名爱好，不难猜测这些都是好东西。 不过张和没法将试炼任务世界的东西带出去，也就没有出现什么“大胆的想法”。 不一会儿功夫，霸王从宝物堆中翻找出了一颗手掌大小、散发着青绿色幽光的不规则水晶，像是从更大的水晶上碎落的残片。 霸王将水晶拨到张和身前，道：“你应该已经知道，相比‘感知’，想要让精神力拥有‘念力’属性即为困难，依靠自身几乎无法实现，往往需要外力帮助。” 张和点了点头，这是“精神之书”中“念力第四”篇的内容。 精神力的“感知”属性的开发相对简单，“念动力”则艰难得多，如果没有外力帮助开启，连很多精神力强大者都无法使用念动力。 听出霸王的言下之意，张和看着水晶残片，道：“你的意思是？” 霸王点头道：“这块水晶能帮你开启念动力。” 张和笑道：“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这个水晶能不能给蓝儿用？” 霸王惊讶道：“你要把这个机会让给这个小家伙？” 张和道：“毕竟你得罪的是她。” 霸王沉默感应一番，道：“恐怕不行，她的精神力没有达到使用这个水晶的最低强度。” 在张和开口询问之前，霸王解释道：“这块水晶来自天外，可以轻易为智慧生命开启念力，但同时会对使用者产生巨大的副作用。吾主将副作用净化后，使用标准大幅提高，你的精神力远超常人，所以才能使用。” 张和奇怪道：“远超常人？” 霸王道：“大概有普通人类或普通纳美人的两倍多。” 张和并不认为得到“精神之书”后的短短时间就能让他的精神力获得如此大幅增长，其中显然有些他目前还不清楚的因素。 霸王见张和没有反应，问道：“怎么了？” 张和回过神来，点头道：“那好吧，我该怎么使用？” 霸王道：“抓住水晶，用精神力引动里面的能量即可。” 蓝儿用触须轻轻拉住张和，担心道：“小心点。” 张和的安全有空间保护，行事自然大胆些，他轻拍蓝儿，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蓝儿感受到他心中的笃定和对安全的自信，便将触须松开了。 张和捡起水晶，径自将精神力向内探去。 水晶中的青绿色幽光受此一激，猛的一涨，自水晶中脱离，极快的融入了张和的身体和精神力中。 张和只觉得大脑略微不适，精神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紧接着一种奇异的战栗感自眉心席卷全身，似乎自己的精神力与rou身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然后张和就有了一种本能的感觉，用精神力感知到的东西现在可以被他“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