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配合
这给了张和一种“伊娃在躲着什么”的感觉。 回想起来，之前伊娃布下结界笼罩山谷的行为，也像是在防止与张和交流时的精神波动外泄。 目前情报不足，张和也不再多想，转身看向苏泰。 半夜过去，苏泰依然在灵魂之树所在的小土丘下耐心等待，似乎对山谷中的“时间停滞”、张和与伊娃的交流毫无察觉。 张和走下土丘，抬头看着苏泰，感激道：“久等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与灵魂之树进行了这么久的心灵链接吗？” 苏泰摇摇头，只问：“你得到答案了吗？” 张和笑道：“算是吧。” 苏泰咧嘴笑起来，拍了拍张和肩膀，道：“那就好，我们走吧。” 张和点头。 两人再次左躲右闪的避过守卫溜出警戒区域，骑上重铠马返回了家园树。 轻手轻脚的返回床铺，入睡前，张和仔细翻阅起伊娃所赠的“精神之书”。 “精神之书”开宗明义、直指本质：“精神力，即受到智慧生命意志驱使的灵魂之力，生命可用之撬动现世，实现对天地自然的改造，对其他意志的影响……” 张和精神一振，知道“精神之书”里都是干货，赶紧继续往下看：“……意志为‘标’，精神为‘权’，‘标’长则‘权’不必重，‘标’短则应以重‘权’辅之……” 这说的是意志与精神力就是智慧生命用以撬动世界的杠杆，意志是施力臂，精神力是施力。 在达成相同目的（撬动现实）的过程中，意志足够坚定时（施力臂长）所需精神力（施力）就少，意志不够坚定时（施力臂短）所需的精神力（施力）就多。 读完开篇，又在“精神之书”的指导下将精神力在锤炼中耗尽，张和在大有收获的同时又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精神之书”不太像是伊娃临时起意传输给他的“心得”，反倒像是精心编写的…教材。 对，教材。 张和明朗的心情悄然浮上一层阴霾，伊娃和善的态度下似乎隐藏着自己的算计。 这倒也不奇怪，伊娃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即便是块顽石也该成精了。 张和长叹一口气，在去灵魂之树山谷之前，他实在没料到事情会因为自己惊醒了伊娃而变得复杂。 原本是纳美人与人类双边关系，现在变成了纳美人、人类、张和、伊娃四方关系，四方各自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 张和是个卧底特工，又不是政客，光想想就觉得一阵头大。 困意袭来，张和带着对局势的担忧沉沉睡去。 进入世界后的第四天，清晨。 一觉醒来的张和决定先处理手头最急迫的问题——搜集“进阶任务：伊娃的考验”相关情报。 上午训练完又吃过中饭，塞薇妮照例带着孩子们前往格蕾丝的学校。 走在丛林中，张和将涅提妮拉到稍微远离人群的方向，问道：“涅提妮，你有没有听说过‘灵魂之井’？” 涅提妮道：“没…等一下，好像听母亲提到过，让我想想……” 张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线索，心中一喜。 “想到了，”涅提妮开心的一拍张和肩膀，道：“我的曾曾祖父曾经去过‘灵魂之井’，传说中那里是比灵魂之树还要神圣的地方。” 张和惊讶道：“那位第五任‘魅影骑士’？比灵魂之树还要神圣？在哪里？” 涅提妮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苦思冥想起来。 看着涅提妮脸上又一次露出学渣面对考试的表情，张和心中暗感好笑。 走出一段路后，涅提妮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母亲没和我说过。不过听母亲话里的意思，只有托鲁克玛克托才能去到那里。” 只有“魅影骑士”才能去？ 张和立刻有了猜测，“灵魂之井”虽然名字是“井”，但极有可能位于高空，而且是潘多拉星所有原生生物中只有霸王魅影飞龙才能飞到的高度。 利用“地狱之门”的科技来寻找“灵魂之井”？ 张和摇头否定了这条路线，恐怕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醒的伊娃碾成飞灰，不得不脱离这个世界回归空间了。 于是问题回到了如何成为“魅影骑士”上面。 别人可能在如何找到霸王魅影飞龙踪迹的第一关就抓耳挠腮，但张和知道，在距离灵魂之树所在山谷不远的悬空圣山哈利路亚山上就有一只成年霸王魅影飞龙——至少在六年后是有的，也就是《阿凡达》中被杰克驯服的那一只。 而要确认那只霸王魅影飞龙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在那里栖息了……张和将目光看向等在学校门口的阿凡达-格蕾丝。 张和对着涅提妮低声耳语几句，然后和大家一起开始上课（走神）。 下课后，涅提妮趁众人还未离开，拉着格蕾丝道：“格蕾丝，你讲的那些生物实验真有意思，如果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实验室就好了。” 周围的纳美小孩们一听说可以不用在课堂里上课，去“实地考察”，一个个激动的嗷嗷叫着附和涅提妮的话。 格蕾丝一听之下，也觉得似乎搞一个面向纳美人的“基地开放日”，会是个增进两族友谊的好机会。 还不等格蕾丝为自己的“金点子”欣喜，涅提妮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听说你们基地里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们，还把我们叫做‘蓝皮猴子’，带孩子们过去参观恐怕无法保证安全。” 孩子们听了这话也反应过来，纷纷露出失望、愤怒的表情。 格蕾丝已经忘了“她从没说过要带孩子们参观基地”这件事，发现自己的“金点子”无法实现，同样叹了口气。 “是啊，”这时候张和接口道：“带孩子们去基地参观恐怕不是一个好主意。” 然后张和做出一副叹息的样子，缓缓道：“如果基地里都是像格蕾丝这样的生物实验室研究员就好了。” 涅提妮符合道：“对，只有研究员，没有雇佣兵就好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如果基地里只有格蕾丝他们，我们就可以去参观了。” 格蕾丝还没反应过来，塞薇妮已经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拉着格蕾丝道：“格蕾丝，你记不记得之前和我说过，你们生物实验室在浮空山（哈利路亚山是人类的称呼）上有个…有个……” 一语惊醒梦中人，格蕾丝接口道：“26号哨站！” 不等塞薇妮接话，格蕾丝来回走了两圈，兴奋道：“没错，26号哨站。那里只有我们实验室的人和两个护送我们的人员，没有人敌视你们，如果孩子们想要去参观，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塞薇妮最喜欢人类知识，显然同样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激动的补充道：“而且那里没有基地部队，我们可以派几个大人跟着保护孩子们，也不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两人越说越投机，很快敲定了“26号哨站开放日”的大致计划，然后分别回去向上级打报告以求批准。 返回家园树的路上，涅提妮用尾巴戳了戳张和，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俩，低声问道：“卡托，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去浮空山？” 张和也假装做贼心虚似的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听说那里有‘最终魅影’出没…” 涅提妮惊讶的打断道：“什么？你还在想着偷托鲁克的蛋？” 张和闻言一愣。 他之前还真没这么想，但是听涅提妮一说，张和依然觉得值得一试。 涅提妮看出了张和的意动，语气中带着惊恐，道：“你难道没听过‘偷蛋贼的故事’吗？” “偷蛋贼”①是个在纳美人中广泛流传的儿童故事，讲的是一个纳美人去偷托鲁克的蛋，被托鲁克发现后被托鲁克吃掉的故事。一般被用来教导小孩子不要贪心，作用类似蓝星上的寓言故事。 张和好笑道：“你都没见过霸王魅影飞龙，至于这么害怕吗？” 涅提妮又用尾巴重重戳了戳张和，道：“还不是因为小时候我母亲总用‘再不乖托鲁克就会把你抓走’这种话来吓唬我。” 张和道：“偷蛋的事先不提，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见‘最终魅影’吗？” 涅提妮似乎被童年阴影吓得不轻，咬着嘴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道：“真，真的能看到托鲁克？” 张和摊手道：“假的，我也不确定哈利路亚山上到底有没有托鲁克。” 涅提妮顿时觉得自己是白纠结了，生气的瞪了张和一眼，心中对托鲁克的恐惧倒是消减了不少，好奇占领了高地。 不过她还是担忧道：“如果圣山上真有托鲁克，我们去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张和道：“托鲁克的主食是斑溪兽，你是斑溪兽吗？” 涅提妮道：“但是护送我们去那什么哨站的猎人们会骑斑溪兽啊！” 张和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我们得把这个情况告诉塞薇妮和格蕾丝，看看她们怎么说。” 两人将担忧告诉塞薇妮，塞薇妮用欣赏的语气道：“你们能想到这一点非常好，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也知道，托鲁克的主食是斑溪兽，而猎人们的坐骑正好就是高山斑溪兽。应对这个问题，猎人有一种自古传承的‘和声’②，只要猎人小队一起哼唱这种和声，托鲁克就不会攻击猎人小队和他们的斑溪兽了。” “和声？”张和惊讶道，心中直觉“此物与我有缘”。 “和声？我怎么不知道？”涅提妮也惊讶道。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这是成为猎人后才会被告知的信息，通过了仪式才算成人嘛，”塞薇妮道：“你问我还没成为猎人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苏泰告诉我的啦，别看他一脸酷酷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话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