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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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凌无邪已对万竹拳的招数熟络了些，不过他依旧在反复练习，赌约由他发起，他可决不允许自己出一丝纰漏。 王毅也来了，只见他问老者：“师尊，此子如何？”原来这老者，是长青帮的上任帮主。 老帮主摇摇头，道：“悟性可以，但心性还需磨练，他求胜心切，太过自傲。” 王毅道：“此子品性应该也不错，入帮之前，我可是见到李砚尊他为兄。” “哦？就是那个有着骥子龙文之称的李家三子？”老帮主有些诧异。 王毅点头，说：“是的，能让李砚那小子都重视的人，想必也会有不错的品性。” 老帮主缓缓道：“他的品性，我们不可妄自认定，只能说，若他的心性磨炼好，前途不可估量。” 第五日，凌无邪感受着自身状态，施展了一遍万竹拳，便自信满满地走到老帮主前，脸上还不自觉的带着些骄傲，笑道：“前辈，你这拳法太过简单，仅需五日，我就已经掌握了。” “哦？是吗？你用此招攻去那个木桩。”老帮主指着灵塔左侧的一个木桩，说道。 凌无邪愣了一下，道：“前辈你确定要这样测试？木桩可不会反抗。”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跟我过手？”老帮主反问道。 凌无邪没说什么，只是信心百倍地施展拳法，打向木桩。 可接下来的结果，却让他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那木桩竟毫发无损。 他又接连打出几拳，木桩之上，仅仅出现一个小凹槽而已，见威力如此之小，凌无邪瞬间反应了过来。 一直以来，自己太急于掌握功法，只注意到了招式的速度，却忽略了打击力度。 这时，老帮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但过傲则成妄。一个人若是狂妄自大，就算他才学渊博，也只会让人感到他的无知！” 一语点醒梦中人，凌无邪反省着自己，这段时间太过平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身轻狂的模样。 凌无邪朝着老帮主抱拳，有些灰心地说道：“前辈，我输了。” 老帮主却说道：“不，你还没有输，第五日才刚刚开始，当年我悟出此招，可是用了两年之久，而你现在就要放弃吗？” 听此，凌无邪按捺住心中的震撼，眼中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纵身一跃，跳上木桩，闭上双眸，重新在脑海中演练着拳法。 第六日，木桩上那道身穿灰衣白裤的身影，总算再次动了。 他这一次的出拳，没有那种飘出残影的感觉，每一拳都是那么地扎实。 见此情景，老帮主绷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缓和。 时光飞逝，待凌无邪的万竹拳略有小成后，已是第七日的傍晚。 “多谢前辈教导，晚辈定当铭记于心。”凌无邪缓缓收回双臂，跃下木桩，恭敬地抱拳，对老帮主说道。 只听老帮主缓缓开口：“小子，想变得更强不？若你心存感激，不如就拜老夫为师。” “晚辈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凌无邪顿了顿，说道，“前辈授业解惑于我，我早已算是前辈之徒。” 老帮主笑骂道：“你小子，倒挺机灵。” “你的万竹拳只是初窥门径，跟为师来，让你瞧一瞧登峰造极的万竹拳。”老帮主边走边说道。 随后，老帮主带着凌无邪，进入了修灵塔，只见他拳法变幻莫测，瞬间就打出了成千上万个拳影。 “万竹拳。”只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就见到那上万个拳影，铺天盖地的撞向前方，若非此塔内有禁制，恐怕早就被轰出一个大口子。 凌无邪目瞪口呆，可由于自身实力的不足，他并不能准确地感受到此招之威力，只是觉得无比的恐怖。 老帮主有些自豪地说道：“徒儿，如何？为师自悟出的招式，可比本帮的《青风狂刃掌》强了些许，当属玄品功法之列。”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在固元境就能习得玄品功法的一招半式，天赋之强要远胜于我。”老帮主拍着凌无邪的肩膀说道，“这次就不收你的灵石了，在此好好修炼吧。” 说完，老者一溜烟儿地就消失了。 “铛啷！”只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老者消失的地方掉落在地。 凌无邪摸索着，发现是个小瓶子，打开瓶子一看，发现里面有一枚亮着微光，透着淡淡沁香的丹药。 只是闻上一闻，便有凝神聚气之效。 感受着周身灵气之浓厚，凌无邪才发现，此处并非灵塔一层。 他也不思考那么多了，盘膝而坐，开始吐纳周身灵气，以供丹田吸收。 这几日修习功法，凌无邪对灵力的运用也提高了许多，轻而易举地就晋升到了固元境中期。 感受到丹田内所凝固的灵力已过大半，凌无邪并没停下，而是继续吞吐吸纳灵气，再在丹田凝聚更多的灵力，以冲巅峰之境。 直到全身上下都传来疲惫之感，他才缓缓停下，准备出去。可这时，他才猛然发现，师父忘记给他石符了！ 凌无邪大喊着：“师父！你忘记给我石符了，快拉我出去。” 空荡荡的四周，除了他自己的回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丹田虽能一直吸纳灵气，凝炼灵力，但倘若没有适当的温养调息，就会导致凝炼出的灵力虚浮飘渺，也就是常说的根基不稳。 最重要的就是，灵气可不是想纳就纳，想拒就拒的。在这样一个灵气较为浓郁之地，每一次呼吸，都能吸纳进不少灵气。 放在平时，这些通过呼吸进入体内的灵气，的确不显眼。可对于修炼许久，丹田已是负荷运载的他，此刻的灵气就如同那覆舟之水。 凌无邪深知一昧地着急是没用的，反而还会使得局面恶化，他静下心来，缓缓控制着自己的每次呼吸，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径直挪去。 “噔。”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昏暗无光的灵塔内部，凌无邪缓缓挪动的脚，终于碰到了什么。 “这应该就是灵塔内壁了吧。”凌无邪自语道。 说完，凌无邪立即屏住呼吸，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握拳，朝着塔壁砸去，试图让外界听到异响。 两下，四下，六下…… 不知捶了多少下，凌无邪只觉头晕眼花。 “呼，呼。”他又吸进体内两口气，然后再次屏着呼吸退了一步。 只见他的双拳猛然加快挥动，拳法变幻莫测，忽地就有数百个拳影撞在塔壁之上。 万竹拳打在塔壁上的响声，的确很大，可这塔内有禁制存在，外界真的能听得到吗？ 凌无邪茫然不知。 他只知道，若是再不想办法出去，缓缓吸入体内的灵气，就会导致凝炼灵力的丹田崩溃。 很快，他的脑海已经变得昏昏沉沉，思绪也断断续续的，而那刺痛感伴随着晕厥感，如同海浪一般，一阵一阵地席卷而来。 “难道，我真的出不去了吗？” “难道，我就要倒在这里了？” 最后时刻，凌无邪在脑海中不断地发问着。 “人生如戏，可苍天大地，你给我的却是一场恶作剧，就这般戏虐于我？” “不，我怎能这般平庸而去？” 只听“扑通”一声，刚从口袋掏出一个瓶子的凌无邪，重重地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小瓶子，也是“啪啦！”一声，摔碎在他的身前。 那枚透着沁香的丹药，缓缓滚落在他手边，透过它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金光能够看到，其上有三道横杠。 不同的是，第一条横杠是完整的，而下面两条横杠，是从中间断开的。 就在凌无邪体内的丹田，欲要崩溃之时，他那手太阴、手阳明xue脉上猛然光华四射。 紧接着，两条xue脉上也亮起数十个亮点，随即又有光圈转动起来，竟然是在凝炼从丹田溢出的灵气。 甚至还将丹田内凝炼不过来的灵气，也全给抢了过来。 不大一会儿，他体内的情况这才有所缓和。 而那枚丹药所散发出的沁香，被昏厥过去的凌无邪吸入了一些，也使得他再度醒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凌无邪，眼神被一抹微光吸引，他撇了一眼，是那枚丹药，连忙抓住将它送入口中，服下了肚。 方才，他掏出瓶子就是要吞下它，尽管不知它有何功效，但凌无邪也别无他法。 他双手撑地坐起身来，感受到xue脉的异动，还是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哈哈，祖先的心法强大如斯！ 而这时他发现，吞入体内的那枚丹药，瞬间就化作了一团金光，将他的丹田完全笼罩了起来。 “作甚！这是作甚！师父啊师父，你可别是在害徒儿！”他还以为，这团金光是要吞噬或毁坏他的丹田，不由地在心中哀嚎着。 不过很快，他的面庞再次被喜悦占据。 因为他发现那团金光，并未如他所想的那样，破坏摧毁丹田，反而是在被丹田缓缓吸收，温养着丹田。 见并未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喜出望外的凌无邪，也不再管那么多了，他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大肆修炼的好机会，于是他也放开了，举全身之力，疯狂吞吐着灵气。 那两条xue脉迸发出万丈光芒，其上光圈全速转动！ 而丹田之处，亦是金光灿烂，飞速运转，将吸纳而来的灵气，尽数凝炼为灵力。 他这次，赌对了！此丹名为回元丹，正是温养修护丹田的最佳之药。 此刻他体内凝聚起来的灵力，早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实力也远超固元境巅峰。 感受着丹田被那股股热流，生生不息地滋养着，凌无邪也没了后顾之忧，他挤压着体内一股又一股的灵力，在丹田内聚拢。 “融！” 只听他一声低喝，丹田收缩，那些灵力再次被挤压，可即便被互相挤压成薄薄一片，那些灵力，还是没有如他所愿地融化为一团。 “聚！融！化……” 不知凌无邪咆哮了多少次，甚至都在破口大骂着，才终于有了一丝进展。 有两股毫不起眼的灵力，终于在他无数次，收缩丹田的挤压下，成功化成一小撮灵力。 万事开头难，竖起帆后就好办！ 感受到进展的凌无邪，变得更加坚持不懈，他丹田的灵力，也逐渐地拧成了一小撮一小撮。 不知过了多久，他丹田内的最后两团灵力，终于也化成一小团。而此时，他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所提升的几倍力量，充斥着全身。 凌无邪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朝着身前挥动了几拳，他的嘴角，也不知何时扬了起来，排排牙齿也不自觉地露了出来。 “化元境！” 感受着那团仍在丹田处的金光，凌无邪重重的抱拳，朝着身前破碎的瓶子施礼，道：“多谢师父所赐造化于我，晚辈定不负所望！” 就当他坐在地上，又稍微巩固了一下修为，准备再度修炼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怎么还有别人！？想到此，凌无邪不禁头皮发麻，他猛然跳开，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慈祥老者，面带笑容地注视着他，凌无邪惊疑道：“咦？师父怎么进来的？” 随后待凌无邪反应过来，大吐苦水：“师父，你可把徒儿吓死了！” 塔内的禁制，不仅能够保护灵塔，还能感应到内部情况，老帮主便是一直在外界注意着凌无邪。 “孺子可教也，徒儿做的不错。”老帮主丢下一句赞赏后，随即拎起凌无邪，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塔外。 只听“扑通”一声，凌无邪双膝跪地，叩首三次，道：“师父之恩赐，徒定铭记心中，拜谢师父！” 老帮主点着头，心中很是看好凌无邪，说：“青云之志不可坠，勤修苦练不可缺。小子，你要烙在心中，人生在勤，不勤则匮。” 凌无邪思索了片刻，随后点头应道：“弟子定谨记于心，笃之于行。” 老帮主满意的笑了笑，说：“此次是有为师留下的回元丹，你才得以无忧无虑地提升一个大境界，但此时更需静悟，方能得心应手地控制气息和灵力。” 凌无邪点了点头，说：“是，那弟子就先回去静悟一番。” “嗯。”老帮主应了一声，随后又嘱咐着：“不可向他人去炫耀显摆。” 凌无邪抱拳，说：“师父放心，弟子绝非那种人。” “嗯，去吧。” 随着话音落下，此处只剩老者一人。 他望向半空之中，有些出神，那喜悦的眼神里有坚定，有一种希望。 他喃喃自语道：“先师，或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