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打成相识

    “嘭嘭！嘭！”一片赤红之色的土地上，一虎一人的身形来来去去，攻来守去不知战了多少回合。

    纵然李砚的实力，比王大高出半个境界，但贴身rou搏，他丝毫不占任何优势。

    “飞沙走石！”只听李砚低喝一声，其手掌和腿上皆涌动着灵力，他的速度和力量也明显提高了不少。

    “嗯？”正在抵挡的王大，只感觉此招的熟悉，但他苦思冥想都未得答案。

    王大虽是短暂的分神，但还是被李砚犀利地抓住了，一拳砸中了王大前掌。

    王大连连后退，舔了两下痛处，随后俯下身子，蓄势待发。

    突然，王大如离弦之箭般地再度冲去，李砚双臂微展，做好了防御架势。

    可怎想王大并未飞扑而上，而是一个侧身，用那直直绷紧的虎尾，重重的将其横扫在地。

    只见王大跳开一段距离，朝着倒地的李砚接连吼道，仿佛是在宣誓着自己的胜利。

    李砚缓缓起身，看着王大道：“苍煞虎果然名不虚传，再接我此招！”

    前方缓缓而起的灵气波动，再度让王大心生熟悉之感。他猛然想起，这不就是那个山贼头子的杀招吗？

    只不过此刻，并无当时那般危险和恐怖。

    王大上次败于此招，是因为对方境界之强，故一直心有不忿。

    只见他掌中尖爪齐出，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此时的李砚，说好听些是半步凝丹，实际上也不过是比化丹境巅峰强了些，此招之威力，自然与大当家相差很多，所以王大也有信心接下此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无数道如坚石般的灵力，朝着王大席卷而来。

    王大獠牙毕露，一声声虎啸足以响彻云霄，犹如一道道无形的音波，冲击着如烈石般的灵力，又舞动着利爪，将其尽数击碎。

    纵然有没能挡着、或是击碎的灵力近身，可莫要忘了，他还有一条粗壮结实的尾巴。

    这时，再次观察到王大张牙舞爪的李砚，瞳孔一缩。

    他终于想到了，终于想到是什么能够在他大伯的手臂骨头上，留下那样的两个小洞。

    正是王大这尖利的獠牙！

    刚从攻势中脱身的王大，立马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因为他感受到了，对方忽起的杀意。

    李砚并非是毫无理智之人，只见他缓缓抽出佩刀，问道：“你是不是去过一个叫聚义堂的地方？”

    王大当时可没有注意山寨的名字，表示并未去过，不过又开口说道：“我曾与一个山贼头子交过手，他的招式与你相同。”

    李砚这时想起来，凌无邪他们口中的称谓，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他是我的大伯。”

    王大没想到李砚和那个大当家的关系如此亲近，继而解释道：“你大伯是凝丹境，我们皆敌不过。”

    李砚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他是如何身亡的？”

    “轰隆隆隆隆……”

    王大刚要说些什么，便被这圣山的异动打断，而随着异响传来，这山腰处的灵气又多了分躁乱。

    “不如我们先下去，再同你细说？”王大提议道。

    见后者点头，便一前一后的朝着山脚下掠去，而凌无邪此时，也正好在山脚下恢复着。

    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凌无邪睁开眼问道：“两位？没事儿吧？”

    “那个山贼大当家，是他的大伯。”王大跟凌无邪说完之后，又跟李砚说道，“当时他也是用方才那招，将我等击飞在地，就在他要痛下杀手时，他一身的灵力，仿佛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李砚有些不信，问道：“你确定？”

    王大点点头，道：“是的，那一瞬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灵力波动，而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生机，迅速瘫软在地。”

    这时，沉默着的凌无邪开口道：“我估计，和他修炼的一门功法有关，叫《勾魂摄魄术》。”

    李砚大惊道：“勾魂摄魄术！难道大伯真的在修习禁术！？”

    凌无邪一听，心道：怪不得觉得此术之邪恶，原来是禁术。

    李砚问道：“此禁术今在何方？万不可使它流传，不然定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害。”

    凌无邪笑道：“当时就觉得此术有些邪恶，便将其化为了灰烬。”

    李砚轻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大伯他便是遭此反噬而亡。”

    突然，趁他们不注意，李砚手中握着的刀，架在了王大脖子上。

    只听李砚缓缓说道：“但他却是因你们而亡，不是么？”

    凌无邪大惊失色，边出手制止边喊道：“李砚兄，是我要王大帮忙的，是我造成的！”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李砚手中的刀，如闪电般落下，随着那炳锋利刀刃落下的，还有王大的，那一撮毛发。

    李砚轻声一笑，说道：“只怪这苍煞虎这般完美，实在不忍下手，只好割发代首，你我再无怨仇。”

    “呼！”凌无邪长出一口气，王大也回过神来，方才他还以为自己真要身首异处，心里还是有遗憾和不甘的。

    “不得不说，李砚兄啊，一般人很难跟上你的想法。”凌无邪才体会到李砚的恐怖，根本让人琢磨不透情绪，要知道他可是比自己小三岁的。

    李砚笑了一笑，道：“你们有灵石吗？可否借我一枚。”

    凌无邪道：“都在小山家中，回去后你尽管拿吧。”

    李砚点了点头，与凌无邪他们回了小山家中。

    在王大和凌无邪的注视下，李砚举起刀，将一枚灵石划开了一道缝。随后，只见李砚竟将王大的毛发，放了进去，再用灵力附着在那道缝上。

    这一顿cao作，看懵了王大，他说道：“李砚，不如过段时间，我喊来族内的兄弟，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如何？”

    李砚连忙扭过头，眼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王大问道：“此话当真！？好好好。”

    这时，凌无邪提议道：“两位，不如今夜酌酒一场，畅所欲言一番？”

    李砚说道：“酒吗？尝过，很难喝的。”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李砚还是尝了一口酒，但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为何，这一次的酒，如此可口。

    酒过三巡，几人纷纷谈起了各自的抱负与理想。

    待凌无邪和王大讲完雄心壮志，李砚居然也吐露了心声：“我可没无邪兄、王大兄你们那等抱负，我想变强，只想证明自己不是累赘，让人不敢轻视我。”

    凌无邪拍了拍李砚肩膀，道：“兄弟，谁敢轻视你，让王大吼死他。”

    小山则说自己只想安度一生，守好他父母给他留下的这座宅子。

    这一夜，几人就这样在把酒言欢，共叙壮志中，谈笑度过。

    第二日，李砚终是跟着王大上了圣山，这一次就连他们，都无法到达山腰了，只得在山腰下切磋着。

    而凌无邪则在屋子内打坐修炼，这一次，待他将灵气尽数转化为灵力后，那些灵力竟然开始在丹田内挪动着。

    见此，凌无邪面露喜色，他想起父亲曾言：灵力游动，吞气化力。当灵力能够自主去转化灵气，这便是达到固元境的迹象。

    这一次的晋升，就连凌无邪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天劫都未曾出现。

    而此时的王大和李砚，也是刚从山上下来。

    等他们都在屋内，小山对他们说道：“从明日就别去圣山了，圣山峰顶已转紫色，会陆续来很多人去圣山磨炼，直到试炼开始。”

    “啊？不能再去了啊？”凌无邪有些惋惜道，因为他才晋升固元境，还想去好好磨练一下境界，巩固一下实力。

    “能去，但人很多，圣山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甚至，一些人为了进入帮派，会趁人不备搞偷袭，将他人的聚灵丹抢夺来。”小山解释道。

    李砚很认同他说的，道：“都是为了自己能被帮派选中，多抢一个人就多一分可能。”

    王大怒斥道：“竟有这般阴险之人，为达目的，不惜加害他人。”

    凌无邪无奈地说着：“对别人而言，的确可恶，可对他自己来说，却是好事。”

    李砚叹道：“是啊，若有极致利益，人之私心，定超乎想象。”

    “要是人族上下团结一心，又怎会被魔族有机可趁呢？”凌无邪喃喃道。

    不过还是被李砚听到了，李砚有些惊讶地问道：“无邪兄，也知道魔族？”

    凌无邪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慌张道：“啊……曾听家父提起过，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哈哈。”

    李砚注意到了凌无邪的神色，他第一次感觉到，凌无邪好像很神秘，不过他也并没打算追问。

    随着日落日出，再度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凌无邪刚推开门，便看到村子里多了许多青年，与他年龄大抵相同。摇了摇头，凌无邪便返回了屋中，他担心人多，会导致自己身份泄露。

    因为昨天李砚那一问，让他有所警醒，他认为若是知道魔族，那对凌家定然也会有所了解。

    又过了几日，村子里一改往日的冷清，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喧哗热闹之景象。

    只见个个皆是斗志昂扬，满腔热血地往圣山上赶去。有身强力壮之人，亦有身姿曼妙者，皆是来自方圆十五镇数十村。

    远远望去，此时的圣山通体深红，红的发紫，仿佛把天边都给染成了紫色。

    此时，李家府内，李维在自己的卧房内，手握传声石，问道：“云兄，犬子近来可好？”

    传声石内一阵声音传出：“令郎很努力，现仍在闭关修炼，想必此次定能踏入宗门。”

    随后，李维又问道：“云兄，王家覆灭后，六成财物皆归你，不知可行否？”

    只听传声石内先是传来一阵笑声，而后爽快地答应了李维。

    李维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因为他只要拉上此人，定能使黄、徐两家一心与自己联手。

    随后，传声石又传来声音：“何时动手？”

    李维想了想，道：“四帮齐聚圣山时，便行动。”

    “好，这边有人要来，我静候佳音。”话音刚落，李维手中的传声石，变得暗淡起来。

    只见李维又在一个盒中，取出另一枚传声石，并将一抹灵力送入其中。

    良久之后，终于传来了声音：“李兄？”

    李维“嗯”了声后，道：“黄崇兄，你和徐卜兄考虑的如何了？”

    黄崇有些疑虑的问道：“李兄可有把握？我与徐卜可仅是半步化婴，若他王家隐藏了实力，我等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李维冷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看不惯这等畏首畏尾之人，但还是平静地说道：“两个化婴境巅峰加上你们俩，他王家拿什么抵挡？”

    还不等对方说什么，李维再度说道：“翻身之道，唯天机、才能与胆识，三者缺一不可。”

    “这……”黄崇沉默了一番，随后说道：“好，那何时动手？”

    李维回道：“静观其变，你们只要拖着王石便可，要对他趋炎附势一些，那样他才会掉以轻心。”

    黄崇略作思考，回应了李维后，便拿出另外一枚传声石，与徐卜联系。

    徐卜一听黄崇说胜算很大，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

    而此时，那极致深红的圣山，终于变得通体发紫，从山峰之顶到山脚之边，皆以紫色呈现。

    见此，四大帮派也开始着手准备试炼之事。

    凌无邪立在屋檐上，看着那将天边尽数染成紫色的山峰，心中满是期待。

    现在的他，不单单为了寻刘风的踪迹，更是为了变强。

    “凌兄，在想什么呢？”李砚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问道。

    凌无邪叹道：“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变强，每每看到李兄的实力，都令我一阵惊羡。”

    李砚也望着圣山，喃喃道：“谁又何尝不是呢？”

    忽地，一条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李兄，其实羡慕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人性的贪婪，不知足，可对否？”

    李砚转过头，眼中的藏不住的惊讶，不由得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两人就这样站在屋檐上，眺望着远方。突然，李砚心生雅兴，道：“紫峰降世染苍穹。”随后，还给凌无邪使了个眼神。

    经过几日与李砚的相处，凌无邪的肚中自然也多少有些墨水。

    只瞧他微微颔首，沉思了片刻，道：“赤目少壮齐纷争。”

    “紫峰降世染苍穹，赤目少壮齐纷争。”李砚坦荡一笑，“妙矣。”

    李砚也从未想过，前两天还与之素不相识，今时却能与其把酒言欢。

    可能是因为他心底里所向往的，便是凌无邪的这般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