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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有梦

    4月12日中午,宿舍大爷来查房,岑昕、梁隆、范严飞三人刚洗完衣服,准备晾在宿舍晾衣绳上,大爷见状让他们把衣服拿出去晾,走到一楼大厅,黄姨还在那儿给高一高二的学生开会,讲宿管条例,岑昕笑他们不知道宿舍险恶。这时,黄姨叫住了他们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干什么去?”岑昕回头一看,黄姨正叉着腰站着,想让自己表现得更有压迫感。范严飞回答道“大爷叫俺们把衣服晾外面去。”黄姨说:“好,去吧。”于是他们便出去了,晾衣架不远,晾完回到门口推门,门却已经被反锁了。笑死,竟有这种事。气的范严飞大骂,梁隆平时斯斯文文不骂人,这时也不禁骂了起来。只是,屋里还在给学生开会的黄姨可听不到。三人就这样透过门上的玻璃用憎恶的表情看着里面。黄姨当然能看到,可是她偏不理会,想借此显现她的厉害。岑昕开始时也有些生气,这时候只觉得好玩,毕竟黄姨这个人,岑昕早就了解她的尿性。老黄这人不正常大家都知道,比如去年训人家在洗刷间洗澡的“为什么在宿舍洗澡不穿内裤”,“为什么半夜在宿舍只穿内裤”等诸如此类只有非正常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岑昕当初听别人说的这些,自是不太相信,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黄姨正不正常他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黄姨很狗,一般人还真干不出这事儿。陈逸之想着以前同别人吵架互相指责时经常词穷,每次吵完架许久才想起来怎样指责对方更有力。这时陈逸之便组织语言,待会儿进去怎样骂她,比如骂她“长得跟人似的不干人事儿”这句话给她最合适不过了。陈逸之想着越想越期待,还多了些紧张和兴奋……他们就这样在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可怜的范延飞还光着膀子,气的他踹了一脚宿舍的木门。这时候黄姨端正姿态,以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出现在门的另一侧(那副样子就像是他们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门开了。

    黄姨依然是那种姿态,令人欲揍之而后快。岑昕想,这么多年,这个老女人,所谓的三校宿舍管理员折磨我们三年了,过往的种种经历浮现在眼前:午休时“同学们、同学们起来打扫卫生了!”“地上不能有鞋,地上不能留人,地板用洗衣粉洗洗”“墙上的字揭了,不管是不是你们贴的!不用午休了。”“全部站出来,给我站到十二点!”“把他们的鞋都给我扔了,对都扔到垃圾桶里赶紧倒了,别让他们再拿回去穿。”查房查到凌晨一点。岑昕刚才就想好了骂黄姨的话,此时却派不上用场,也许是还在酝酿。“你们说,出去干什么去来!”黄姨倒先开口了。范延飞窝了一肚子气,回答道“大爷让俺把衣服晾出去!”语气很烦躁,黄姨也觉了出来,但还是保持斯文的高傲,她是不会有错的,领导怎么可能犯错,长辈怎么可能犯错,怎么可能呢,宿舍墙上的意见信箱都破败空空,这不是一个温暖和平宿舍的标志吗?但是她确实错了,她可能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很聪明,知道把关键证人大爷叫来,用正规合法的方式打败他们,这是最大的羞辱。“你们的大爷叫你们把衣服晾出去的?他本身就是错的,到点了不能出去。”岑昕再也忍不住了,接过话头说道:“大爷叫我们出去是没错,刚才出去前你不是还问来,你也同意我们出去了又关门,你做的也不对哎。”这意思是显然了——黄姨有错。黄姨的应对方法是不做回答,不去理会。让大爷回答,老头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更没有想过会牵扯到自己,只得原原本本的说出情况“对,我叫他们晾出去的。”后来见黄姨怪他,他里外不是人,便倒向黄姨。却也不怪他,毕竟黄姨好歹是个官,这几个小孩怎么可能斗的过她呢?于是大爷附和黄姨道“你们黄姨说的对,我叫你们出去晾你们就出去啊。”话虽是全无逻辑,可深合黄姨心意。到此,事情已经清晰,黄姨决意再来一个完美的收场,以使他们承认自己已经屈服,显示自己胜利者的胸襟,并让那些伸出脑袋来看的高一高二的学生明白,自己才是这里最大的,谁也不能挑战她的权威。于是她组织好了合适的措辞,从容说道“你们还有事儿吗?”态度决绝,脸上写着“给你们台阶下了”几个大字。范延飞、梁隆见状强忍着怒火,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可这时偏偏有个没有眼力见的混小子说“有。”“你说什么?”黄姨很诧异,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有!”她问什么,岑昕说“你不让人睡觉,半夜查房查到一点。”黄姨说“我不叫谁睡觉了。”岑昕说“你午休时间不让人睡觉,在这里开会。去年一月还查房查手机查到一点”“刚才俺出去还把俺关外面。”黄姨仍在不停叭叭,说自己是为了什么什么。岑昕索性不与对话,她不是喜欢羞辱别人吗,他便直接羞辱她,伸出大拇指,说“是是是,你真棒。”黄姨说“是我就是。”岑昕见她如此厚颜无耻,也没有必要再同她说没用的了,不必再走过场,回到想骂她的初心上来,直接一句话“你怎着长的跟人似的不干人事儿哎!!!!!”这一声怒吼,犹如解放的春雷,又如初春刚解冻的瀑布,像文艺复兴反抗神权压迫那般启蒙着整个宿舍。一时间,青年人的不惧权威和敢与邪恶抗争天不怕地不怕的优良精神与品质,全在这个小小的身体上得到了展现。霎时,更多的人被吸引而来,在各自的宿舍门口窃听偷看这个超勇青年的壮举。黄姨惊诧了几秒,诧异这个毫无背景的小屁孩儿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继而是羞愤,她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而这是绝对不可被接受,不可被允许的行为。她拼命组织得体的语言反扑,“你为什么这么说。”她的老脸憋得通红,开始急剧变化,估计他在自己的领导与学生之间也没变化这么剧烈过。她的表情开始慢慢失控,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忽然失了智,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范严飞梁隆见事态扩大想拉着岑昕就跑,反正这个老妈子追不上。岑昕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还没等岑昕做出反应,黄姨的手就死死地逮住岑昕的手腕,甚至握疼了他。“别走,你不说清楚别走。”两人见拉不走岑昕也选择了暂驻。并为岑昕开脱“他年纪小不懂事。”“不小了吧,也十八了,你们是高三的吧?”范严飞说“是,他小,他比俺俩都小。”黄姨开始平复心情,尝试以德服人,攻心为上,用自己的“爱”感化他们,呱啦呱啦说了许多有的无的。岑昕见状赶紧认错,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并且听黄姨一说,倒觉得全都是自己的错了,果然中年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嘴上功夫。黄姨见他认错态度好,问了他们宿舍号并说“我会多关照你们的。”就让他们走了。

    回到宿舍,岑昕听着他们夸赞自己的功绩,话语里满是佩服。岑昕只觉得又乏又累,那感觉就像是跑了几千米的长跑一样,无力的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可刚要睡着,便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下午第一节英语课,自从合班后这个九班的英语课老师从没叫过自己,岑昕困得直接睡着了。课间刘西辉叫醒了岑昕,并说“地理课听课。”岑昕睡的迷迷糊糊,一看后面坐满了老师。刚上课老师就让同学回答问题,叫到了岑昕,岑昕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随便回答一通,搞的地理老师很难办。示意他先坐下,过了没一会,只听他又说道:“这个问题交给岑昕来回答吧,他刚才没回答好,再给他一次机会。”岑昕不情愿的站起来,再次回答了一个令老师不满意的答案。地理老师大概也是不想挣扎了,让他坐下,没再叫他。课间许漾笑着说,“地理老师多看重你啊,你叫他难堪了。你上次语文课念错字,这次又这样,9班那些人都得认为你的成绩是假的了。”岑昕不在意这些,说道:“谁敢怀疑,反正我没抄,他们爱咋想咋想。”

    第二天晚上一进宿舍楼,岑昕就觉得不太对劲,原来黄姨昨天刚挨完骂今天又在搞事情。刘西辉在那里和宿管大爷讨论着什么,刘西辉情绪激动,但显然他不占上风,岑昕以为他手机被收了,一问才知道刘西辉的宿舍被锁了,黄姨把从别的宿舍收的被子鞋子全都一股脑扔进了他宿舍,就因为他宿舍只有他一个人,有比较大的空间,但至于刘西辉去哪睡觉,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岑昕看着她的暴行,觉得昨天中午还是骂的不够狠。回到宿舍,才知道袁乞巧回家刚回来,带来的包裹本来放在宿管屋里,也被塞到了那个屋,这才是最惨的,明明自己嘱托宿管放好,结果也给放在被收的被子鞋子中间,包里面还有袁乞巧从家里带来的韭菜饺子,他去找了几次大爷,没有答复,宿舍群情激奋,岑昕热血澎湃,号召舍友们一块推翻黄姨反动政权,“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袁乞巧在感召下鼓起勇气去找黄姨要自己的包裹,等岑昕他们下去支援时发现他已经被当做被收被子的“问题学生”在大厅麻木的念着所谓“宿舍管理制度守则”了,岑昕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收了别人的被子鞋子随便扔了地方,锁了别人的宿舍,收了别人从家带的包裹,还要让他们念管理制度认错,来建立自己的权威,岑昕觉得黄姨肯定是生活不如意,所以才变着法折磨学生。记得当年她在大厅开会,校长在旁边捧场,校长刚走,她就说“你们的校长就像是你们的父亲,我就像是你们的母亲。”此番失了智才能说出的话语,让岑昕他们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精神不正常。值得庆幸的是,岑昕他们宿舍没有被收东西,而对面的另一个5班宿舍被收了好多,甚至岑昕他们宿舍更乱,很难不使人觉得这是岑昕骂老黄的原因,于是一堆人推着岑昕准备下楼帮袁乞巧讨个说法,刚准备一哄而上,黄姨带着人过来“干嘛呢干嘛呢,反了你们了,长翅膀了想飞啊。”众人乃作鸟兽散。

    朝出洞来夜如房,溜到宿舍逞凶狂。……试看今日之域中,祸根竟是一老黄。岑昕写下这首诗,准备扔到宿舍楼门口的意见箱气气她,后来想到她根本不看乃作罢。看着宿舍楼门口的大字“温馨干净团结……”岑昕觉得这真是莫大的讽刺。最后的结果是袁乞巧拿回了在鞋子中间的包裹,那些人也拿回了自己的被子鞋子,刘西辉则被责令次日搬出去,那个房间开辟成专门的储物间,所有人都没有得到道歉,黄姨宣布,所有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均将获得她的“谅解”。关于黄姨的事,到这告一段落。

    一天早上,岑昕和周迅早早起床,准备去粥道吃饭,岑昕还在刷牙,只看到袁乞巧被抬了出来,还裹着他那条蓝色被子。为首的是王洪、范严飞、梁隆几人。

    原来自四月初的时候陈彦就有这个计划,陈彦为了哄骗他不起床,他甚至还窝在被窝里和他说话,麻痹他,使他放松警惕,然后以“够头不”来作为行动开始的暗号,以“青春有梦”作为行动的代号,此次行动可谓是准备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