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上）
“莫见师兄，恭喜成功突破，成为一代悟道大能！”正当李莫见唱着歌呢，迎面走来两位身穿道袍的姑娘对着他笑着庆祝。 李莫见听到来自两位漂亮师妹的称赞，未经世事的他小脸蛋都不由得一红，他羞涩地撇开脸故意没有直视两位师妹，右手放在后脑勺上边儿假装在抠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只见两位师妹见到此状，不禁抿住小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莫见师兄不必如此羞涩，不过啊，师兄唱的歌真的很好听！” “咳咳咳。”李莫见抬起小拳头放在嘴前，轻咳几声，想要逃避这份夸赞，他可不是什么禁得住夸奖的人。突然，他的脑海之中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苦，李莫见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感抬起右手捂在自己的脑袋上，想要通过自己的外力来抑制自己的苦痛。 苦痛渐渐消失了，李莫见顿时发现自己识海之中多出了一些自己从未有过的记忆。 他回忆着自己识海之中多出的那些记忆，发现自己为了寻找自己的记忆在一个月后走出了醉梦谷，但遭到了一个名为“寂灭”的势力的追杀，到最后自己因为那时突发的一股难以抵挡的温柔而又极具毁灭性的气息，导致自己身死道消。 李莫见身旁的两位师妹看到李莫见方才呈现的痛苦模样，真想要开口安慰，却被李莫见止住了，李莫见看向两位师妹，看到她们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摆了摆说道：“二位师妹，不必担心，师兄没事。”说着，李莫见努力地在自己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很显然，方才的疼痛真的不是什么小事，至少现在李莫见的脑中还在时不时地产生一股刺痛的感觉。 两位师妹看到李莫见如此推脱，也不好再开口担心了，只得委婉地开口道：“那莫见师兄多保重，若伤痛难忍亦或是病情加剧了，一定记得要去炼丹房找师兄弟们买点丹药疗伤。” “嗯嗯。”李莫见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不免吐槽：二位师妹，其实我踏马没病啊！只是突然死了一次，不知为什么重生了还获得了上一次死亡之前的所有记忆罢了。但他不能这么说，死亡重生加时间逆转这么离谱的事情，说出去一般人肯定不信，就算信了，那肯定会因为李莫见的特殊情况，难免会让其他人心生疑惑或是贪婪。 当两位师妹正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她们二人想要散发一丝丝神识去试探李莫见的修为，看看李莫见是否如传闻之中一样，一甲子不到的年龄就已经到达了传说中普通修士可望而不可即的悟道之境，当她们散开神识查看时，她们二人奇惊，大呼道：“莫见师兄，你的修为怎么退到练气期了？！” 李莫见听闻此话，眉头一皱，心想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还是悟道巅峰的修为，怎么可能只有练气期呢，难道是因为两位师妹修为太低，导致她们神识判断失误吗？ 李莫见也没有任何犹豫，顿时引动体内灵力，在自己丹田之中游荡一番，突然，李莫见瞳孔放大，满眼尽是震惊。那两位师妹说的没错，自己的修为确实跌落到练气境初期了。李莫见大惊，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看见李莫见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两位师妹顿时想明白了什么，对李莫见开口道：“莫见师兄，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上个月频河师祖曾今对我们醉梦谷弟子都说了，你已经突破到悟道境了，师祖所言必然无假，那么师兄现如今跌落修为，定然是有其他变故，但师兄放心，我二人绝不会将你修为跌落之事透露给其他人，此事重大，还请莫见师兄尽快去找师祖大人解决此事。”两位师妹对着李莫见一拜，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李莫见一人独自坐在山峰的石头上。 李莫见知道两位师妹已经离去，但他自己心中的震惊，却难以言表。良久，他的心情才恢复一丝平静，他缓缓起身，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落雪，任由这些落雪自由落体，有些雪花贴在自己的道袍上，没有落下，却因为李莫见的体温，化作一颗颗水滴顺着道袍的褶皱流向地面。 “唉，难道是因为最后那股气息，导致我在死亡之前跌落的修为转移到自己复活之后了吗？”李莫见一边缓步朝着山下走去，一边自言自语道，“时间逆转，我也因为时间层面缘故，复活了，但复活的只是自己的rou体与灵魂，而灵力修为这等东西，却因为那股气息的摧残，导致了降低...亦或是灵力修为是逆转时间复活rou体灵魂记忆的媒介，代价？”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万物皆有平衡，得到了自然会失去，失去了也会多多少少得到些什么。就像凡人得到了金钱，却失去了一部分自己的时间；就像红尘之中的爱情，失去了，也能得到一点关于爱情的认知和教训；就像买东西一样平常，你得到了你心仪的商品，却失去了一样与那个商品同等价值的东西，是金钱也是得到那份金钱却失去的时间；就像自己失去了几乎全部的修为和灵力，得到了新生； 李莫见想明白了，若不是这样，那就是命运的既定，让他失去了修为。若是如此，倒也是一物换一物，用修为换来了生命。 李莫见来到了山下大殿之前，还没等李莫见进去，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通过传音的方式传入李莫见脑海之中。 “莫见，来溪边找我。”那道声音传入李莫见脑海之后，李莫见顿时便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了，立刻转身离开大殿，朝着醉梦谷东南角一处小溪走去。 当李莫见走过一处布满花草树木的羊肠小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小溪，小溪两侧是大量的鹅卵石，在那些由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有一个由白色大理石造的看上去十分幽静的小亭子，小亭子之中，有四个红杉木椅，四个椅子围绕着一个圆桌，而其中一个椅子之上，正坐着一位看上去挺年轻的修士。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黑色的长发之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他身材略显纤细，脸颊微瘦，皮肤苍白，嘴唇很薄，双眼紧闭，手上拿着一盏茶，而定睛一看，会发现那茶水之中漂浮着一片落叶。 而就是这位修士坐立于此之处，让整个小亭子充斥着一种幽静淡雅的感觉，又不失优雅高贵之气息，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李莫见慢慢走向小亭之中的蓝袍男子，在刚刚踏入亭子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躬身朝着蓝袍男子一拜道：“莫见见过师尊。” 蓝袍男子其实就是这醉梦谷的谷主频河，频河在听到李莫见的声音之后，缓缓从品茶享受之中睁开双眼看向了李莫见，双目露出慈祥之意，挥了挥手道：“莫见，不必行礼。找个地方坐下吧，我知道你其实是下山了，而且看你心中有一丝丝慌乱，虽然你隐藏的很好，但为师还是看得出来的。” 李莫见听到此话，心中不由得一震，按照此时的时间线而言，他理应还在宗门大比一个月之前，而且此时他根本没有下山历练，最近一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和频河师尊见过面，更何谈频河又是如何知晓他已经下山了的？ 李莫见心中虽有大疑惑，但还是抽开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 “莫见，你肯定在疑惑吧，疑惑为师为什么知道你下了山，为什么你的修为会跌落，也会疑惑那寂灭是属于什么势力，为何要追杀你，为何自己没有死，不仅没有死，从另一种层面而言，你还让时间倒流了，让自己以死还生，你也在疑惑那股温柔而又暴戾的气息是什么，对吧？”见到李莫见坐下，李莫见面前的频河缓缓开口问道。 李莫见听闻此话后，右手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频河的猜测。 “莫见啊，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我们未知的东西，哪怕我们已经踏入了修仙之路，哪怕我们已经成为半步真仙，我们还是无法窥探这个世界真正的本质与内核。像为师这种羽化渡劫大修士，都不知道那名为天地劫的灾劫从何而起，为何而生，又为何只诛修士，而渡天下苍生凡灵。”频河顿了顿，看向亭子外的景色，似乎在想些什么，继续开口道：“那股毁灭一切修士的力量，那便是天地劫，而这天地劫，便是最终毁灭你rou体灵魂记忆灵力修为的罪魁祸首。一朝天地劫，众生起。一朝天地劫，众道灭。” “天地劫就如同这片天地的规则一般，损有余而补不足，就像古人云一样，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到我们这个境界之后，便逐渐了解到了关于这个世界一些片面的信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但我们知道的，也是你想知道的。” “那便是天地劫，是由什么引起的。天地灾劫，当一位羽化渡劫修士因为各种原因导致自身死亡后，便会引起天地劫，毁灭一切具有灵力的生灵与一切具有灵力的死物，包括灵兽灵草，也包括灵丹法宝。这是属于天地的法则，是规则，无规矩便无方圆。而这规矩，就仿佛是上天为了愚弄我们这等逆天而行的修士所故意创造的规则一样，充满了来自上天的恶趣味。但天地劫并非只有坏处，天地劫降下之后，毁灭一切具有灵力的万物生灵，损有余而补不足，此乃天之道。天地劫降下后，那些被毁灭所积累的灵气灵力生命力会化作一缕一缕清风吹向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更好好的营养。会化作一道道无形的福气去弥补无数生灵曾今遭受过苦难产生的裂痕...这就是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在天地劫下，众生平等，所有修士都会毫无例外的消亡。” “到我们这个境界的修士，无一不是想破开这天地枷锁，破开那无形的规则，去寻一个永生大道，去找一个逍遥快活。那寂灭谷谷主也是如此，为师也不例外。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损他人之不足，夺他人之机缘而补自身之有余，让自己更加强大。此乃人之道。” “莫见，你与寂灭谷的因果还没有完全解决，为师也不知晓你与那寂灭谷到底有何恩怨，但为师会把为师所知道的告诉你，寂灭谷谷主云岚，修为通天，与为师一样，同为羽化渡劫修士，至少为师在几百年前曾今见过他一面，那时他的修为还是渡劫三重天，不知如今时候有所精进亦或是倒退。寂灭谷谷主云岚最厉害的手段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所掌控的势力。可以说，整个人间，有九成左右的人和势力，都是属于寂灭谷的潜在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