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改革
神圣历112年12月的最后一天，莱恩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学院年终考核。 一大早，莱恩提前就来到位于学院内的广场前。 此时广场上已经到了不少前来考试的学生，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能够有信心参加考核的学生，大抵上来说有三种。 第一种是有把握绝对能够通过，来考核只是走个过场。 并非所有人都有能力，在学习的一年中，就达到四级法师的水平。 学院中的学生不仅有贵族和天才，也同样有其他天赋平平的平民学生。 达不到标准的大有人在。 第二种，则是几乎达到标准，但还是差一点的学生。 这种学生们会来试一试，当做挑战，或许再这种紧要关头，突然爆发也说不定。 最后还有一种，就是明知道自己过不了学生。 他们无所谓考核结果怎么样，只需要考试，然后准备好第二年的学费就万事大吉。 在学院里，留级并不是件少见的事情，大把大把的学生都想要再学一年。 但是留级的费用却是一笔相当惊人的数字。 而那些自知过不了，又没钱留级的学生。 早就开始另谋出路，初级法术是各个职业的基础。 打好了基础，能够感应和运用法力，再想去做其他事情，问题也都不大。 太阳还未升起，广场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又过了没一会，一位蓄着长须的老者从广场一旁走出，他走路慢慢吞吞，看不出和其他步履瞒珊的老人有什么区别。 但他的身影刚一出现，莱恩和广场上的其他人却都能感觉到。 身上仿佛多了一层无形但犹如实质的压力，而那股压力的中心，就是那位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老人。 “是保罗副院长！” “居然是他来做今年考试的开场白！” “我父亲说他如今的法力已经达到十七级了！” “那……他岂不是步入圣域了？！” …… 学生中有人认出这个老人的身份，立刻开始惊呼。 而在听到圣域这两个字之后，人群中甚至开始sao动起来。 十七级，这是大陆上所有法师穷极一生的梦想。 不管是法师，还是其他职业，达到十七级以后，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域。 在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领域里面，创造者即为神！ 而法师的十七级，更是所有职业中的佼佼者。 一个普通人的极限是十六级，与十七级只差一级，但其中的差距却犹如天堑。 法师步入十七级之后，就可以称之为传奇法师，甚至是魔导士，其拥有的力量足以撼动天地。 莱恩也紧紧盯着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老人。 这是莱恩第一次见到艾尔魔法学院的副院长，也是亲眼见到的第一个可以称之为巅峰的强者。 大多数学生在第一年的学习中，只能见到几个负责自己相关科目的老师，连学院内部地位再高一些的教授，也极难看到，更何况副院长这种学院核心的高层。 而且，平日里见不到面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大多法师平日里都是深入浅出，没日没夜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上。 越是厉害的法师，就越是难以找到其踪迹。 就拿库洛洛老师来说，莱恩似乎还没见过她出魔法塔。 “咳咳。”副院长走到广场的高台上，轻轻咳嗽了两声。知道他要开始讲话，在场所有人立马都安静下来。“大家好，我是艾尔魔法学院的副院长保罗，今天由我来宣布本次考核的各项注意事项。让我看看…嗯…今年一年级共有716位考生，可喜可贺啊。看到学院的未来是一片欣欣向荣，真是让人感到开心。” 胡须花白的副院长声音不大，说话也不紧不慢，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个扩音魔法已经悄悄释放出来。 讲话也不长，再开场白之后，就是祝福大家取得自己满意的成绩，然后又说了一些关于考核的注意事项。 但说到考试内容的时候，话锋突然一转。 “今年的考核与往年有些区别，需要大家亲自前往艾尔城外的森林里，捕获一只魔物，具体的地点只需要出城就能看到，学院教授们合力在那里张开了法术结界，这个法术结界的里面，就是本地考试的区域范围，你们需要在这个范围内完成考核。走进屏障即为开始考试，而走出就代表考试结束。” 话音还未落，学生们就开始慌乱起来。 在学院练习室中释放法术，和在实战中释放法术，可以说完全是两种难度。 释放法术需要极高的专注力，而在实战中，往往因为敌人的频繁sao扰，法师很难保持极高的专注力，释放法术也就变得困难许多。 而且，在实战中释放法术，也极其考验时机。 需要在最恰当的时间释放最合适的法术。 这个道理说起来谁都能理解，但和做起来就完全是两码事。 而新手法师有限的法术知识储备，就更进一步限制了可以选择的法术。 这么看来，今年的年终考核，明显是增加了难受。 “魔物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只要是你自己带回来的，那就算是你的成绩。使用什么方法捕获的魔物不做限制，学院虽然重视过程，但更重视结果，没有结果的过程毫无意义。带回来什么魔物，也没有要求，城外有人畜无害的史莱姆，也有被评为极度危险的石化鸟出没的报告，请各位同学量力而行。而至于考试的结果，就由各位带回来的魔物而定。考试最大时间限制就放宽一些，以城门关闭的时间为考试的最终时间。” “当然，如果你想说没有外出实战的经验，不想无故涉险，那也可以，毕竟今天的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很多同学准备的不够充分。这些同学们呢，也可以选择在学院中，进行和往年一样的释放法术考核，不过考核的标准要高那么一点。” “只需要成功放出两个二级法术，即达到五级法师的标准，就可以保证顺利升入第二学年。” “但，通过这种方式升学的学生，不会拥有自主的导师选择权。” 众多的学生中不乏已经达到五级，甚至六级的法师学徒，在听到可以继续在学校接受考核之后心中还一喜，可又听到后面所说的，不会拥有导师选择权之后，心情就又立刻沉入谷底。 所有学生心里都清楚，一年级的学习只是打基础，大陆上的魔法体系早就已经固定下来，不管什么老师来教，区别都不大。 但，二年级的导师却是是重中之重。 艾尔魔法学院拥有众多优秀的魔法教授，这些教授们才是学院能够在大陆众多魔法学院中脱颖而出的资本。 术业有专精，魔法世界里也是一样。 法术的类型种类繁多，一个法师也不可能精通所有法术。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些专精某些特定法术的教授就显得十分宝贵。 同样都是七级法术，一个精通雷鸣爆弹的法师，绝对比一个精通牺牲的法师要吃香得多。 而且头衔虽然都是教授，但教授和教授之间的差距，可能比学生和教授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有些导师可能一年里都见不到几次面，但有的导师就会直接将学生留在身边当做自己的助手。 这种情况下，在不同老师手底下学完一年，学生之间的差距也只会越来越大。 失去这个权利，等到可以主动选择导师的学生挑完之后，剩下的学生，就只能被那些主修辅助或者其他偏门的教授挑走。 到那时候，就真的是哭都来不及。 保罗副院长双手压了压，示意所有学生安静，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宣布本次年终考核，正式开始。” “选择出城狩猎魔物的同学，可以到监考老师那去，让监考老师们在你们身上做好法术标记，然后登记一下，就可以出发了。” “选择留下的同学，再多等待一会就可以开始传统的考试项目。最后再强调一次，绝对不允许使用法术危害其他同学的生命，如果发现有类似行为，学院会立即开除然后送到艾尔城审判庭。” 保罗副院长话一说完，就直接一个浮空术，飞着离开，尽显大师风范，然后留下一大群学生在广场上开始哀嚎。 对于优秀的学生来说，提高这点难度，并不足以威胁到他们。 但对于那些堪堪达到之前的成绩标准的学生来说，眼下这个新的考核内容就有些难以接受。 在场的学生中，有些人已经开始慌乱，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来自各大王国的贵族家庭，以他们的人脉和关系，居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看来学院对这次考核的改革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算不错。 虽然难以接受，但学生们其实，自己只能选择乖乖去登记。 为了不放弃自主选择导师的权利。 然后就各自离开，开始去想办法完成考核。 莱恩则很快就想通，学院这么做有何目的。 近几年来，帝国内部稳固发展，也没有战争发生，在这种和平年代下，前来求学的人数也开始增加。 或许学院是想通过提高考核标准，来提高留在学院学习的学生的素质和实力，这样也能加强学生之间的竞争，也更容易培养出更优秀的人才。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于是排着队在身上做好法术标记，以及登记之后，莱恩就离开学院。 不同于其他赶往城外的学生，莱恩没有选择立刻出城，而是先回到宿舍。 此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而艾尔城的城门，几近午夜才会关闭，整整一天的时间对莱恩来说，属实有些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