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
赵小山昏迷在了坑道里面，被几人抬到一边，找了一个干燥的角落放在那里。 恍惚间，赵小山隐约看见几个白大褂围在一堆仪器旁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小山才幽幽地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头顶的昏暗的矿洞，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霉味，四周有铁锨铲煤灰的声音。 “你醒了！”少女放下手中的铁锨，粘着泥灰的脸上露出惊喜。 赵小山朝后努了努身体，靠在矿洞的墙边，“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了。” “你的头发……” 赵小山看着她的头发，本来的长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像狗啃的一样的斑秃头。 这要是他去理发店剪成这样，绝对已经报警了！ 杨婉儿连忙用手捂住参差不齐的发梢。 “还不是为了救你这小子。”三爷撇着嘴，没好气地说道。 原来，是少女把自己的长发剪了，用那把磨钝了的小刀割下来，烧成灰，涂在他的伤口上。 三爷捋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头发灰又叫血余炭，具有化瘀止血的作用，不然你的血就流光了！” “三爷爷您以前还学过医？”杨婉儿好奇地问道。 “嗐，都是陈年往事了。”三爷似乎不愿提及当年的事情。 女生都是爱美的，本来的满头秀发变成了这样的秃子模样，赵小山朝她投去歉意的眼神。 “婉儿，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小山哥，你以前也救过我的。” 少女的脸上露出笑容，上周的矿洞塌方，有一半人都被倒塌的矿石给掩埋在了底下。 杨婉儿也在其中，是赵小山不顾矿洞继续塌方的危险把她从里面救了出来。 也是因为她离得近，不然她早就死在里面了。 他的铁锨也是在那时候断掉的，另一半被埋在矿洞里，只剩下一节光秃秃的木柄。 赵小山掀开上衣，伤口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已经结痂，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梦，医生给他的诊断是精神错乱。 他的父母给他办理了休学，住进了精神病院。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想法，他绝对没有精神错乱。 伤口传来的痛觉一直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赵小山迫切希望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如果死在这里，现实中的自己是不是也会……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他的父母，他的亲人朋友，还有苏婷，都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他也不是没旁敲侧击地问过，这些和他一起被抓来的囚犯都来着各个地方。 那些地名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也不敢继续追问，以免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他们都是被监狱里送来挖矿的。 赵小山是半个月以前送来的，对于监狱里的事情他没有记忆。 也就是那时他才开始进入这个梦境，在这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离奇死去，然后会有新人再补充进来。 所以说，即使周强那天把自己打死，也不会有任何人追究。 唯一清楚的是，赵小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仿佛是从现实割裂出来的，却多了处处冒出来的诡异！ 矿洞口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活。 一个驼背的中年妇女，肩膀上挑着扁担，一端挑着菜，另一端挑着馒头。 走起路晃来晃去，菜桶里的铁勺碰撞铁桶边缘，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她的后面跟着两个男人，同样穿着老旧的制服。 一个叫段伟，一个叫王泽，他们都是上面的人。 段伟瘦瘦高高，比王泽高了两个头，王泽的体重是段伟的四倍。 段伟的话很多，总是说个不停，王泽连喘气都费劲，总是觉得饥饿，所以很容易就分清楚他们是谁。 没有什么意外，铁皮泔水桶里依旧是清水里掺着几片烂菜叶，但是好在还有的吃。 每天的送饭时间到了，昨天因为周强的吩咐，并没有送饭，众人饿着肚子干了一天的活。 中年妇女把两个泔水桶放在地上。 众人拿着破铁碗一人盛了一碗菜汤，一个馒头，这就是他们的一顿饭了。 “每个人都不要多吃，吃多了不好干活！你们有吃有喝还有工作干，多幸福啊！你们要享受现在的生活。”段伟掐着腰说道。 “享受你妈！”赵小山暗骂一句。 杨婉儿帮赵小山盛了一份，端到他的手里。 赵小山看着照得见人影的菜汤，里面漂浮着一只菜花虫，像是练习潜水一样，在碗里沉浮。 他嘴角微微颤抖，顿时没了胃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现实世界，总不能被饿死在着矿洞里吧，好歹也是个穿越者，要是饿死的就太丢人了！ 赵小山把碗微微倾斜，想要把虫子倒出去。 虫子正要到碗边的时候，一双筷子伸了过来，眼疾手快地把虫子夹走了。 在赵小山的目视下，三爷张开满口黄牙的大嘴，把虫子丢了进去，细嚼慢咽起来。 赵小山能听到虫子在他嘴里爆浆的声音。 “呕！” 赵小山顿时觉得胃里翻腾。 三爷咋吧咋吧嘴，仿佛意犹未尽，“这可是好东西，咱们都多久没吃过rou了，你还想给他倒掉，败家子！真败家啊！” 三爷话音未落。 “哐啷！” 一个年轻人的碗筷掉落在地上，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临死前，嘴里的馒头还没嚼完，瞪着空洞凹陷的眼眶，无神的望着…… 赵小山认识他，刘全，比自己来这里要早很多，整天嬉皮笑脸的，喜欢琢磨挖地道逃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赵小山瞪大了眼睛。 三爷吃着碗里的菜汤，咬了一大口馒头说道，“没事，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吧。” 赵小山拦着三爷不让他继续吃，“别吃了，这菜里有毒！” “有个屁的毒！吃你的去！”三爷一个脑瓜崩打在赵小山的额头上。 段伟嗤笑一声，“又有一个不行了！”他走到尸体旁边，踢了一下脑袋，确认没了生气，招呼着王泽过来抬尸体。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抬着尸体走出了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