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赶赴清浊

    狼群袭击瞿水闹市区一事，第二天便传遍了瞿州。

    死难者家属在府衙门前跪地鸣冤，围观的百姓也是人人自危。

    柳如荧一早便来府衙见了知府，说了昨晚遭遇恶狼的始末。知府陈世平闻言大惊，这可是暄王府的小姐，当今圣上的表侄女，万一有什么闪失，怕是以他贵妃表亲的身份也担待不起。忙是嘘寒问暖，句句都是关切，一会儿要给她的住处加派人手，一会儿又要惩处怠慢的官兵。

    柳如荧见两人说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也不想再深谈下去，只说自己过几日想亲自去清浊县寻访，请陈世平代为安排，并点些府兵同去擒狼。

    “可是小姐，那清浊县地处边境，很是偏僻荒凉啊！”陈世平一听连忙劝阻，“您千金之体，若是去了那苦寒的地方，不知要吃多少苦，让下官如何与暄王殿下交代呀！”

    “父王那边我自有办法说服，定不会叫你承担。”柳如荧淡淡道，“至于苦寒，达官要即使到了苦寒之地也自有人招待周全。若是如此还要吃苦，那此地的黎民百姓岂不身在水生火热之中了？”

    柳如荧这话说得罕见地有些带刺，陈世平有些尴尬，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之后的几日乏善可陈。柳如荧等人一边在瞿水收集零散的信息，一边做出行的准备。

    李殷泽替柳如荧煎制了几副药，她连服了几日，竟感到身体明显松快了不少，佝偻的背部也不似原来酸痛。

    李殷泽替她把脉后，却不甚满意。不顾柳如荧劝阻，执意要去信请教自己的师父。

    柳如荧说不动他，也是无奈。这少年平日里性子温和，却也有这般执拗的时候，叫人没办法。

    几日后，柳如荧与李殷泽一行人乘上知府陈世平安排的快马车，先出发前往清浊县。瞿州府的府兵人数多，粮草打点起来需要时间，速度也不及轻便的快车，稍慢上两天。

    天气虽无雨雪，却黑沉沉压抑得让人胸中憋闷。

    好在车夫是个十分健谈的中年人，一路与众人闲聊着，倒也不觉得路途枯燥。

    柳如荧等人一问才知，车夫正是清浊县人。

    “咱们清浊县自古偏僻清苦，老百姓早期靠打猎为生，冬季山林凶险，收成又全看天，所以一直有祭拜狼神的传统。”车夫说着，“以往每年冬天给狼神献上整头的猪牛羊，就能保证平平安安过冬，不被饥饿的野兽吃掉。”

    “这么说，今年狼神的保护突然不灵验了？”

    车夫叹息一声，“可能是新的狼神代替了千年守护这里的老狼神吧......”

    车马已驶离大路，在树林中开辟出的一条羊肠小道上前行。

    若是走大路，要走上五六日才能到达清浊县。那车夫自称对这一带的情况了如指掌，提出走这林中捷径，能快上两日到达。

    这一日，天气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愈发恶劣起来。天色晦暗，阴风怒号，两侧的树木植被被肆虐的狂风拍打地沙沙作响。小路本就有些坎坷难行，车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一行人等都有些害怕。柳如荧心中虽也有些惧意，却自知是这些人的主心骨，慌乱不得。她暗暗压下不安，平静地询问附近是否有可供歇脚的旅店客栈。

    “出了林子就是清浊县大路了，路边就有客栈，”车夫答道，“原本天不擦黑就能走到，可哪想遇到这般天气......”

    听他这般回答，柳如荧也是没辙，只能嘱咐多加小心，尽量在入夜前到达客栈。

    又行了一段路，柳如荧隐隐听见车外有些异动。那声音不大，混杂在风中不容易听清，可她天生耳力比一般人好些，渐渐分辨出那确是不同于风吹草动的另一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