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魁
那小姐正要发作，突然见到两个人快步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看到那个小姐时，一脸关切的问道：“伤得怎么样？还不马上回去医治！” “哥哥，我已经好了，你看看。”说着轻轻地蹦跳了几下。 指了一下赵远志说道：“多亏这位公子妙手回春。” 赵远志正望着这位男子，身穿淡青色锦袍，头插白玉簪，容貌俊美，目光清澈、略带忧郁之色，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难掩贵气风流。 只见男子走过来，伸手抱拳：“多谢这位仁兄，为舍妹施以妙手，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容我日后感谢。” 赵远志抱拳回礼道：“不敢当，治病救人是为医者应尽责任，在下回春堂医馆赵远志，不必言谢。”说了一句告辞，就要带着meimei离开。 “且慢，请问兄台，可认识赵平安否？”男子叫住赵远志问道。 “平安正是家弟，不知有何见教？”赵远志停下脚步看着男子。 男子说道：“我与平安是同窗，在下李信，字子贤。正在吃酒时得知舍妹受伤才急着赶过来，不知兄台可否赏光一起喝一杯。” “抱歉了，我得陪家妹逛街赏景，实在无暇分身。”说着看看两位meimei。 那男子看一眼赵远志身边两个漂亮的少女，说道：“我有办法。” 走到那小姐身边小声说着什么，那小姐点点头，对着赵远志说道：“你陪家兄去吃酒，我负责关照你meimei。” 只见她向芷兰和碧楹招了招手说道：“我带你们去逛珠宝首饰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去！” 两位meimei瞬间眉开眼笑，忘了刚才的剑拔弩张，跟着那小姐往车上走去，碧楹还回头朝哥哥挥挥手。 赵远志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放心吧！有护卫保护不会有危险，我们去喝一杯。” 李信向前方走去，那个一直在他五步之内的护卫跟在了身后。 赵远志心想这个时代的青楼是什么样子应该去见识一下，前世虽没进过天上人间，但那里的故事也是早有耳闻。 好奇心催他快步跟了上去。 群芳阁，河东最著名的青楼。 此时河西怡春院与河东群芳阁竞选花魁已进入最后一环，怡春院苏菲菲对阵群芳阁林思思。 整个群芳阁已是座无虚席，当李信和赵远志刚走进雅间，就听见柳世勋叫到：“李兄，最精彩的马上开始了，这位是？” 他看着赵远志，赵平安看到赵远志进来急忙站起，拉着哥哥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家兄远志”。 “这位是兵部尚书府张世超公子。” “这位是河东柳氏长子柳世勋公子。” “咦？哥哥，你怎么和李兄是旧认识？” 赵远志看看二郎白净的面皮上已现驼红色，说道：“说来话长，我们刚刚见过一面。” 然后一抱拳对另两位公子施了一礼。 张世超年龄十八九岁，他身材高大，双目有神，鼻直口阔，胸脯宽大，英气十足。 柳世勋年岁与赵平安相仿，个子不高，圆脸、体态肥胖，圆圆的肚子，一双细小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李信示意大家坐下，一阵寒暄之后，杯觥交错。 好戏开始了。 每年一度的“评花榜”都是在乞巧节这日举行，各青楼中的名妓打扮得花枝招展，争相参会，河东、河西轮流作为花场，今年“花场”轮到河东群芳阁，难怪这里人山人海。 “评花榜”评选，除了容貌、神态、言语之外，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并按“品、韵、才、色”四标准划分风格，排名则仿照科举考试，分一二三甲、状元、榜眼、探花。 按着评选流程现在只剩苏菲菲和林思思的状元之争了，之前两人琴棋书画不分伯仲，马上进行的是诗词较量。 群芳阁临河而建的巨大“花场”，在最佳观赏位置设立十个雅座包间，提前一个月就被一订而空，柳世勋下手较早订到了五号中间包间，被这几个人好好夸了一通，感觉好有面子。对面坐着十几位评委，具是当今名声显赫的风流才子和达官贵人。 随着一声锣响，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司仪站在台上，朗声说道：“万众瞩目的，花魁就要选出了，请大家安静，大家有眼福，你们的银子没有白花，马上就能看到我们的花魁了”。 说着手一招，在后台走出一个姑娘。身着淡黄色抹胸长裙上披薄纱，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修长的玉颈，肌如雪玉，纤纤细腰，星眸含笑，媚意荡漾，红唇微张，引人遐想，回眸一笑，风情万种。 台下已经有人喊道：“苏菲菲，苏菲菲太美了！” 这时又走出一个姑娘，只见她一袭翠绿色轻薄纱裙罩体，皮肤白腻如雪，冰肌玉骨，双眸流盼，琼鼻秀挺，朱唇娇艳，面似桃花，珠圆玉润，身材娉娉婷婷，凹凸有致，胸丰臀翘，纤腰一束，宛若仙子，清丽脱俗。 柳世勋不淡定了，吞了口口水，“林思思，你是仙女下凡吗！” 两位姑娘各有千秋，台上风流才子争论不休，司仪上台高声喊道：“请两位姑娘各自写一首诗词一决胜负，诗词题材不限只看文采。” 随着一声“笔墨伺候”，小厮早就把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分别放在两位姑娘的身前，只见两位姑娘略微沉思后各自挥毫濡墨，不到一盏茶时间各自做好，交给司仪。 只见司仪高声说道：“这首是苏姑娘的七言，我来诵读请大家品评”清了清嗓门读到： 相思 “春华如绣柳如烟，良夜知心画阁眠。 今日相思浑似梦，算来可恨是苍天。”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不知是那位才子，如疯似癫一般痴痴的高声吟诵：“今日相思浑似梦，算来可恨是苍天。好诗！好诗！苏姑娘果然是蕙质兰心应当花魁！” 花场一片嘈杂，叫好声、质疑声、惊呼声，好不混乱。 那司仪赶紧上台敲起铜锣，声音渐渐平息，他又高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现在诵读林姑娘的一首五言诗，大家品评”，接着听到： 痴女怨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难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一时间，满场听到的都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吟诵声。 结果可知，今年的花魁当然落在了群芳阁林思思的头上了，也是当之无愧，榜眼苏菲菲惜败。 接着林思思在鼓乐声中坐上百花簇拥的“状元”宝座，举起金杯向各位宾客致谢，悠悠然如仙子下凡。 接下来除了雅座的贵宾其他客人将无缘，再见这位新进花魁，因为被清场了。 雅座按人数收取茶围钱，每位十两银子，这可是天价，要是想听花魁唱曲还得参加接下来的竞价，按每个雅座收取。 不知道今天这位林花魁底价是多少？ 柳世勋已急不可耐了，嚷嚷道：“今天一定要她过来给哥几个唱几曲，说不定还能睡了她。”嘿嘿的一声yin笑。 张世超讥笑道：“别看你有几个钱，想睡花魁做梦吧，人家喜欢才子而不是财子，光出银子是没用的！” 柳世勋不服气，“我就不信了，就没见过不爱银子的妓女！” 李信说道：“世超说的没错，林思思非一般人能够约到。” 赵平安看着李信说道：“怎么李兄也没有信心吗” 李信摇摇头幽幽的说道：“我没有这个心思，要是远志兄相约可能会成功。” 赵远志呵呵的笑了。 “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心想我到有那个心思，没银子啊！ 台上司仪又喊上了，林花魁弹曲底价一百两，开始竞价，价高者林花魁会到雅座为恩客弹曲，吟唱。 柳世勋迫不及待的出价，一百五十两。 三轮过后价格上升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五百两，十个雅座就剩下三个，四号和六号，当然包括柳世勋的五号雅座。 柳世勋额头渗出了细汗，仍不放弃。 第四轮开始四号雅座直接出价八百两，柳世勋硬着头皮出价一千两，六号没有犹豫直接出价一千五百两。 赵远志心想都疯了吗？就听个曲花这么多银子太不值了，这个价能在内城黄金地段买个宅子了。 示意二郎劝劝柳世勋放弃吧。柳世勋不听劝阻，还较上劲了，柳世勋直接给出了两千两，四号雅座退出了，六号依然没有退出，直接出价三千两，柳世勋彻底绝望了。 大家好奇的是六号包厢到底是什么人，财大气粗，能出三千两听曲。 李信好奇，赵远志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大家注意到六号雅座坐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年青人，由于隔着屏风看不清楚。 四号是蔡衙内，估计也在生气。 “咚咚咚”敲门声。 小厮打开房门说道：“公子有人想见你们。” 众人回头一看，门外站着两个的一模一样的青年，一身白衣，皮肤雪白，双眸黑如点墨，鼻梁高挺，唇白齿红，相貌俊美，两人竟一模一样。 李信看到两人，就是一愣，马上恢复如常，赵远志留意到了李信的变化，看着那两个不速之客，心想原来是两个小娘子，女扮男装来嫖妓啊，脑袋被门挤了，三千两啊，就听个小曲。 “想见识一下何方神圣和我们竞争花魁！”说话盛气凌人。 柳世勋发作了，“怎么了，不行吗？你们又是何方妖孽？来兴风作浪！” 只见那两人脸色一变，两道寒光刷的射向柳世勋，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看你是活腻了！” 折扇刷的一收欺身近前，戳向柳世勋。 李信身子一横挡在了二人之间说道：“且慢！请高抬贵手！” 出手的青年，后退一步看了李信一眼，又在房间内扫视一遍，目光落在了赵远志身上，二人双目对视，青年好像有些疑惑，还是转头和留在门外的孪生“兄弟”，站在了一起。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因为，就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气。 赵远志在那一刻运转通玄真经，以防那青年暴起伤人，看到李信阻拦，瞬间收功，那青年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这时四号雅座出来一群人，为首一人二十八九岁年纪，一身着华丽锦服，身材不高，大腹便便，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有些猥琐，趾高气昂的摇动着折扇走了过来，后面跟这几个身着华服的青年公子哥。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青年后，开口骂到：“你们这群该杀的东西敢跟本爷，争花魁，谁给你们的胆子……” 还没等他骂完就听见一声哀号，赵远志等人一起走出雅座看到，一个矮胖子痛苦的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打了自己一耳光的青年，张开嘴又要骂人，看到李信等人后，赶紧深施一礼，领着那群惊呆的纨绔快步离开了，心里还在想着打自己的人连二皇字都敢得罪，自己挨了一个耳光看来是白挨了，心里这个气啊。 李信也领着众人离开了群芳阁，走到院外张志超拍拍柳世勋说道：“你捡了一条命，要不是李兄你就完了！” 柳世勋吓的张大了嘴巴，赵平安问道：“李兄他们好像认识你？他们是什么来头？” 李信苦涩的说道：“是国师的人，记住了以后要远离此二人，今天回去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说完看着赵远志说道：“今天有些扫兴，改日再请赵兄一聚。”说完告辞而去。 这时，一号雅座走出一个满脸阴鸷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