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个见面礼
1 再说寒浞，杀掉那一家十八口人和春分后，穿上皮草大衣，背起筐子，继续前行。 寒浞边走边盘算着，投奔谁才好呢？ 奶奶的，世界那么大，可是能叫爷佩服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猛然间想起，被他杀掉的那哥俩，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后羿的人，说后羿撵走了夏王，占领了夏都，自立为王。 奶奶的！看来这个后羿是个人物，值得爷去拜一拜！ 于是寒浞决定，到夏都斟寻，投奔后羿去。 可是一打听，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夏都还有六百多公里远。 寒浞望着远方，山一重，水一重，望不到尽头。 再看看筐子。 筐子上面盖着一层草，草底下是些人rou。 寒浞怕人认出人rou来，每杀一人，就把其手脚砍掉扔了，再把其他部位的rou剁成块，然后把剁去手脚的人腿和胳膊，以及rou块带走。 由于天冷，人rou很快就冻成了rou干。 寒浞打算，路上就用这些rou干，和当地的老百姓交换食物。 以前寒浞跟平宛佃习武的时候，曾经练过平地飞步。当时平宛佃给他计算过，以他的速度，每天走上一百公里，完全没有问题。 寒浞寻思着，七百公里的路程，至少也要走上七天。看来这些人rou，是无论如何也支撑不到斟寻的。 奶奶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rou干换完了，再弄死他几个就是了！ 由于物美价廉，交易公平，寒浞的rou干，每到一地，都大受欢迎。 这样，寒浞一路风餐露宿，一路杀戮无数，终于赶到了夏都斟寻。 2 当寒浞累得像条狗，出现在斟寻城门口时，那守城的兵士，见他破衣烂衫，叫花子一般，坚决不让他进城不说，还口口声声骂他乡巴佬儿。 奶奶的！城里套路深，农村路更滑，爷坚决不回农村！ 寒浞边在心里骂着，边把手伸进草筐，摸索出来一条rou干，双手捧上，谄笑着：这位兵大爷，您尝尝这rou干，纯天然，无污染，放养的，野生的！ 那兵士见了rou干，两眼放光。二话不说，立马放行。 寒浞心里笑翻天，奶奶的！爷这一路上，还多亏了这些人rou干。奶奶的！你们吃rou，爷吃素！奶奶的！等着，等着爷吃你们的rou！ 进了城，寒浞找到一个乞丐，给了他一条rou干，让他带自己到夏王宫去。 乞丐领着寒浞，曲里拐弯，到了夏王宫附近。正要离开，又被寒浞叫住。 却见寒浞从筐里摸出一把石刀，交给乞丐，说是自己进宫，带这种东西不好，让乞丐先替自己保管着。等自己从王宫回来，再给乞丐一条rou干。 乞丐一听，这么容易就可以赚一条rou干，满口答应，接过寒浞的石刀，按照寒浞的吩咐，躲到王宫对面的草丛里。 3 寒浞来到夏王宫前，故伎重演，照样用rou干贿赂卫士。可是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原来那卫士，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寒浞拿出rou干，往那卫士跟前一亮，不想那卫士一把捂住了鼻子，倒退了好几步。这还不要紧，关键是那卫士的鼻子厉害，竟然闻出了，这rou干不对劲儿！ 当下那卫士一边捂住鼻子倒退，一边嚷道：这是什么rou，这么臊！难不成是人rou么？ 把寒浞吓坏了。 奶奶的！这货到底长得是人鼻子，还是狗鼻子？这要是让后羿听到，自己把人rou做成了rou干，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寒浞这想法刚冒出头，从宫里走出一些人来。 见这些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寒浞心里揣测，看这架式，这人一定是个大官儿，即便赶不上后羿，也不能小了。 正这么寻思着，却见那男人停下了脚步，用一双鹰眼，迅速打量了寒浞一番，然后问卫士：你说什么？人rou干？ 那卫士连忙指着寒浞，说大王，就是这个人，拿着一块人rou干，来贿赂小的！ 嗯？大王的眼睛，再次瞄准了寒浞。 4 原来眼前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后羿！ 就听卟通一声，寒浞给后羿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道：请大王恕罪！小人手里拿着的，真真实实，的的确确，就是一条人rou干！ 后羿眉毛皱了一下，盯着寒浞，半晌，冷冷道：难道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灭门案，都是你小子干的？你就是那个剁手党？ 声音洪亮，由近及远，再由远而近，如春雷一般，在寒浞头顶，隆隆滚过。 5 寒浞抬起头来，看着后羿，不慌不忙点点头：是，正是小子干的！小子就是那个剁手党！ 后羿登时声色俱厉：混蛋！你犯下滔天罪行，竟然还敢跑到本王面前放肆！来人哪！把他给我绑了！剁立决！ 卫兵拥上前来，正准备捆绑寒浞，却听寒浞突然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后羿问寒浞笑什么？ 寒浞巨淡定：我笑大王只长肾，没长心！ 后羿楞了一下，然后问寒浞，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浞道：大王英俊威猛，相貌堂堂，这是肾好。肾好，功夫就好！ 把后羿给说乐了，看了一眼身后的武罗，笑道：这逗比，难道是来给本王搞笑的吗？ 却听寒浞继续道：搞笑，我是认真的！我笑大王为什么看不出来，这人rou干究竟是何人之rou所制？又为什么看不出小人的胸腔里，长着一颗怎样忠诚大王的心？ 后羿道：你的胸腔里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待会儿扒开，我看看便知道了。本王倒是想知道，你这人rou干，到底是用什么人的rou做的？ 寒浞一字不苟：大王，实不相瞒，我这人rou干，乃是用大王您的敌人的rou做的！ 6 后羿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的敌人的rou？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浞道：大王，说来您可能不相信，小人虽然生在偏远的寒国，但从小便听人说，这世上有个叫后羿的男神，英勇善战，天下无敌。小人就想，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位男神一面，小人就是死了，也不算白活一场。大王啊，我怕亵渎了您的美名，甚至都不敢说，我其实一直是您的忠实粉丝啊！ 后羿一声冷笑：忽悠，接着忽悠！特么的你们寒国借口道远，从来没给本王上过一次贡！还你是我的粉丝？特么的本王看你，就是一个假粉丝！ 寒浞：大王，想必您也知道，粉丝无国界，无身份，无主子，无父母！ 后羿哈哈大笑：特么的见到过会说话的，没见到这么会说话的！特么的本王看你，活脱脱就是一个段子手，和本王对撇子！ 听后羿这样说，寒浞心里有数了，暗道这一撇子，才哪到哪？这一撇子，是给那些个看热闹的人的。你且看下一撇子，那才是给你这一国之王的！ 一国之王要的是什么？是匡正诸侯，天下归服，王权至尊，王者荣耀！ 却听寒浞一本正经对后羿道：大王，您有所不知。为了能见到您，小人告别了年迈的父母，一路走，一路打听。大王啊，您知道这一路上，小人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后羿现在诸事皆顺，唯有斟寻百姓这一块上，有点瑕疵。此时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些吃瓜百姓，现在对他的印象，到底怎么样了？ 却听寒浞接着道：大王啊，百姓们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啊！ 说罢，抬头望着后羿，观察他心灵体验高峰时刻的状态。 果然，后羿的脑袋，来了个七百二十度大旋转，展现出一付我睥睨天，睥睨地，睥睨空气的样子：哈哈哈！这话没毛病！ 稍停片刻，忽然又低下头，睥睨着寒浞，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接二连三地，杀死我的百姓？嗯？ 言语中杀气凛冽。 寒浞连忙叩头道：大王，难道您没听说过，大浪淘沙吗？小人在敬仰您的滔天巨浪中，看到了比灰尘还要细碎的，那么几粒沙砾。在赞美您的声音中，听到了几声比蚊子的哼哼还要弱小的，那么几声反对。小人这是在帮您淘沙，帮您灭蚊，帮您除敌啊! 说着，从背上取下草筐，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人rou干，指着其中的一条大骨棒道：大王，请允许小人弱弱地问一句，您知道，这条人rou干，是谁的吗？ 后羿一楞，片刻笑道：你整了这么根搅屎棍，是要我拿它抽你吗？ 寒浞没接话茬，而是一字一顿道：这是您的敌人，姒——开——甲——的！ 7 斟灌首领姒开甲，和那个仲康好的不要不要的。上一次后羿率兵进攻斟灌，让他侥幸逃脱掉，没想到如今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大腿。 后羿被惊到了：姒开甲？姒开甲挂了？ 寒浞点点头：是的，大王，我把姒开甲干掉了！ 后羿催促寒浞：快说，姒开甲那rou儿，都是怎么喷我的？ 寒浞：小人路过斟灌的时候，听到路旁有人说，姒开甲骂您、、、、、、 说到这里，寒浞看了一眼后羿：大王，小的不敢说，那话对您太不敬了！小人也不愿意说，怕脏了大王您的耳朵！ 寒浞越不愿意说，后羿越想知道：你尽管大胆说，脏了我的耳朵，我洗洗便是，不会怪罪你的！ 寒浞看了周围一眼：大王，如果您确实要小人说，请您允许小人站起来，附身您尊贵的耳朵边儿，悄悄跟您说！ 后羿批准寒浞起身。 寒浞正要凑到后羿跟前，被一旁的武罗拦住。 8 武罗对后羿道：大王，这人咱还不了解底细，而且埋汰得要死，您还是离他远一点儿，让臣妾来好了！ 说罢，捂住鼻子，凑近寒浞，用鼻音嚷着：快说，姒开甲都骂了大王一些什么？ 寒浞征求后羿的意见：大王？ 后羿表示，武罗可以全权代表自己，但讲无妨。 于是寒浞附身武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武罗听了，大惊失色，唰地回头，向后面望过去——对面草丛中，有一个人影！ 武罗大喊一声，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武罗扑向后羿，准备用身体护住后羿的时候，寒浞早已飞身，扑到后羿身上。 同时卫士们也反应过来，瞬间一片箭雨，射向对面。 只听对面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没有声息了。 卫士跑了过去，果然发现，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手里握着一把刀，倒在血泊中。 9 原来寒浞说的是：大王贵夫人，小人发现，对面草丛中藏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小人怕此人对大王不利！ 好一个大礼包，寒浞一下子赢得了后羿的信任。 后羿任命寒浞为卫队长。 再说那守卫城门和宫门的两个卫兵，见寒浞转眼间，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一个个吓的要精神分裂，生怕寒浞打击报复自己。 不料寒浞不但没有打击报复他们，反而对他俩格外开恩。那个守城门的王福，寒浞背地里找他谈话，表扬他工作认真，具有爱岗敬业精神。要他好好表现，承诺过段时间，提升他为守城卫兵小队长。 那王福守了一辈子的城门，已经四十多岁了，如果再不提拔，就只有回家种地的份儿了。没想到如今遇到了寒浞，要提拔自己，让自己咸鱼翻身，感动得他涕泪横流，非得叫寒浞亲爹不可。 寒浞说，从此他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平等相处，互敬互爱，不能叫亲爹亲娘。 那个守宫门的李先，寒浞表扬他拒腐蚀，永不沾，具有廉洁奉公精神，许诺将来提升他为守宫卫士小队长。 惊得李先膝盖发软，当即跪下，扶都扶不起来。 寒浞如此不计前嫌，以人为贤的行径，一经传出，立马赢得一干人等好评，都说寒浞不徇私情，正直正派加正义，是夏朝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