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拳
不知多久过去,在一个仿佛手雷爆炸的下课铃声响起后。 王进山停下了,带着些许期待,看向了眼前整齐排放的几百个蒲团。 全场鸦雀无声。 “这年头啊,想脱个单怎么这么难呢。”王进山骂骂咧咧走出了教室。 在阵阵欢笑声中,又有一个灰风衣与其交接进入了教室。 “安静一下,北斗为各位安排的住宿选择大体分为两人,三人以及四人的套房,内部设有必要的厨房,客厅,以及对应人数的卧室而卫生间则由卧室自带。 接下来,在座各位可自行商量,五分钟后会有人来带各自去往宿舍楼。” 在这名灰风衣即将走出教室之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也变得不正经了起来。 李观棋好像听到他又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走了便也没有在意。 在听到来人是通知分配宿舍的之后,他就开始了神游天外,他在思索该怎么套,在哪里套王进山麻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等到回过神来时,周遭学生都已三三两两走出了教室,却没有见到异性一起离开的状况,李观棋觉得这事儿很正常,毕竟是学校性质,男女怎么也该分开住。 正当他打算独留周蜜尹白二人继续在那窃窃私语,起身边走边琢磨接下来该往哪的时候,衣袖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李观棋苦笑一声,回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尹白,无奈笑道:“别人这儿好歹是学院性质的地方,给别人点面子成不?” “可是那人刚刚要离开的时候都说了,只要双方都确认同意,异性可以同住的。 还说要我们好-好-考-虑来着。”尤其是说到好好考虑四个字的时候,语气尤其惟妙惟肖。 某根呆毛也骤然立起。 “不可能,你别想蒙骗我。”李观棋摆了摆手,作势便想出门去找唐树元他们几个搭搭伙,再不济去找早先那几个被打的蛮惨的男生也不是不行。 “真的呀,不信你问周蜜!”尹白又是一拉,伸手指向了一边还坐在蒲团上呆呆望着李观棋与尹白的周蜜。 “真的?”李观棋看向周蜜,问道。 “嗯,嗯~”周蜜缓缓捂起脸颊,只发出几声微不可查的颤音。 她本就不是交际范围很广的女生,反倒算是带点社恐或者说是逆来顺受的文静女孩,只是在交了尹白这个朋友后,一天害羞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都多。 李观棋愣在当场,长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北斗这组织不是挺硬核的吗?李观棋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否进错了地方。 “哎呀,快走啦~,我和周蜜都不介意,你堂堂七尺男儿到底在婆婆mama个啥?” 可是,以前好歹住的是别墅啊!地方大不说,两人房间的间隔还都不算太近,可他喵这次面积不大先放一边不谈,还多了一个周蜜! 这搞什么? 嘴边千言万语始出来,不料下一刻,尹白就一手拉一个乐呵呵带着他们往外走去。 再次打断施法。 周蜜,周蜜呢,快阻止她! 正当李观棋看向她时,犹然霞飞双颊的周蜜却也不再遮面,只是眼帘稍稍下垂, 对了,【傲】向她灌输的那点点灵念引导,李观棋偷偷朝周蜜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不料,在祛除了那点点影响会在往后日渐拉长的灵念后。 周蜜仅是脸颊更红了一些而已,便也没有下文。 完犊子了! 在即将走出教室之前,李观棋终于开口:“不是我说,这真的不……” 未等“合适”二字出口,身体蓦然开始麻木,同时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袭来,猝不及防的李观棋被打了个正着,还在懵着的时候又被一记手刀结结实实劈在颈外侧,至此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尹白给周蜜竖了个拇指,笑嘻嘻背起了李观棋。 周蜜依旧涨红着脸,头都已经快低到了胸脯之上了,细若游蝇的声音响起:“没,没有下次了。” “听不见啊听不见。”背着个人却丝毫不影响尹白在走廊上乐呵蹦跳,丝毫不在意路人瞠目结舌的视线。 【怒】就是这样的,规矩繁多的同时对待他人却又总是十分宽容。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说的就是他了。 仔细想想,如果这波换成【惧】,并无所谓的同时指不定还会趾高气扬的环顾四下呢,可能这就是牛马与老实人的差别吧。 想着想着,尹白却也不禁露出些许笑意,感觉有些好玩儿。 这一出,饶是那带路前往三人宿舍区的北斗成员也有被雷到,匪夷所思看向尹白的同时又有些羡慕的看了眼李观棋。 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女生呢? 直至到了宿舍,李观棋才从床上醒来,随即又闭上了双眼,夜宵别吃了! 又过了不久,两个身影偷偷摸进了他的卧室,站在李观棋床前,尹白小手捂着肚子埋怨的看向周蜜。 随后又蹑手蹑脚走向了门外。 尹白小声问道:“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食材都送来了怎么还没醒?” 周蜜也一脸心虚,道:“是你让我有多重电多重的嘛。怎么就不能是你下手太重了呢?” “哎呀,好饿!” 在生物钟的提醒下,当李观棋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身处于一间面积不大不小的卧室之中。 李观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检查自己的衣物。 还行,总算是还没皮到把夜坠扒去玩。 李观棋开始仔细环顾四周,此刻他身处于一间约莫二十平米的卧室之中,虽然听起好像还可以,但是再加上卫生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以及一个衣柜之后,看起来也并不算太大。 但是想想校内教职工以及学生的数量,李观棋却也不禁感慨北斗财大气粗。 看了一眼天色,几年来形成的习惯使他自觉在洗漱之后走出房门去往厨房。 只是走到了客厅,李观棋默默看了一眼阳台,神色古怪。 一晚上了,这货怎么才回去? 打开冰箱看了眼,面条,牛rou,青菜,土豆……还行,多少已经算是食材丰富了。 “噔噔噔。”此刻天已拂晓,清脆爽利的切菜声响起,不绝于耳的油沸声紧随其后。 也就是这儿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否则此处理应族谱不保。 北斗学院内是设有食堂的,只是距离宿舍区颇远,距离那所谓授道楼就更远了,三点连线大抵可以看作是一个不太规则的三角形,而宿舍区可当三角形顶点。 而冰箱里的这些食材,盲猜是尹白找北斗“服务员”要的。 待到李观棋做完面条端上桌时,尹白拉着周密打着哈欠从卧房中走出,适时出现在了餐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李观棋闪身到了尹白身后一手一个,轻轻揪起了她的耳朵,没好气儿的说道:“怎么,翅膀硬了想起飞是不?” “疼,对不起嘛!”尹白哭丧着脸,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向餐桌虚抓着完全够不到的面条。 “还有你,尽跟着她瞎混。”周蜜的一只耳朵也同样难逃恶爪,被轻轻拎起。 “对,对不起。”她红着脸,也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李观棋,目光低垂不晓得在想什么。 见两人这天壤之别的姿态,李观棋也完全没了脾气,挥挥手便让她俩上了桌。 此刻周密仍然低着头脸上遍布红霞,一身橙色睡衣本身虽然稍显保守,但这原本是尹白的衣服,胸前褶皱绷紧的饱满令李观棋默念非礼勿视。而尹白依旧是那身她最喜欢的粉色睡裙,丝毫没把李观棋当个男的,也毫不在意他刚刚不痛不痒的“惩罚”,伸手便取过搁置于碗上筷子,“吸溜吸溜”的开始熟练吃面。 说到底,还是翻了夜坠的啊!当时【哀】提出要在多余的我空间中放一些日用品的时候,他还不理解来着。 “唔,这个好吃的!”周蜜初尝李观棋的手艺也是在骤然间清醒,眼神渐渐明亮的同时便也不复第一口的斯文,开始了大快朵颐。 而李观棋则端起碗,哐哐几口炫完,起身拿过一杯水喝完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怎么说呢,说这吃相斯文吧,哐哐几口还算一大碗的面就只剩下汤了;可说他狂野吧,偏偏吃的又安静又迅速。 离谱的周蜜都呆滞了,嘴边汤汁缓缓滴下却也不自知。 默默递出一张餐巾后,李观棋转而再次起身给尹白倒水去了。 此时,门外走廊间已有轻微的骂娘声响起。 大抵意思差不多就是:“明儿就算叫祖宗,老子也不给你们这群没脸的玩意儿带早饭。” 哪怕已经来到了非凡的学校,却仿佛依旧在那平凡的年代一般。 咱们这一辈人,那么多都拥有这么个平常心,倒是十分难得的。 门外,几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凑到了一起,都是初次撞见的陌生人们霎时沉默,几秒后又仿佛各自心有灵犀一般朝着对方热切呼喊了一句:“原来你也一样晦气。” 那神色,就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爸爸似的,这不,李观棋静静聆听着他们各自嘘寒问暖,有个人还抱怨起了几天前意外受的腿伤。 而五分钟后,门外走廊成了大型认亲现场,都变着法叫爹请对方带饭去教室。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感觉应该是季亚木那家伙。 不多时,待到饭桌上的二人吃好喝好,各自洗好碗筷并且睡衣也换成了昨日来时的校服。 顶着一路上各异的目光,李观棋无奈走跟在两个女孩后面。 某间办公室内,一名灰风衣正在与王进山闲聊。 “要不咱去找那个叫李观棋的取取经?人家这才多大就已经稳定的左拥右抱,而且还不会被掐死。”那灰风衣琢磨着问道。 说起这个,王进山收起贱贱的笑容,摆了摆手一本正经说道:“这一个班两百多人里,就数他最不简单。” 那一名灰风衣也收敛起了笑意,转而问道:“此话怎讲?” “妈的,这小子跟俩美女呆一宿舍,整个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还不简单?” 灰风衣的面色逐渐古怪,“这就是你这俩黑眼圈的来历?”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我爬到他们阳台上趴了足足一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不说,今天早上还差点被…….唔!”王进山逐渐激动,脸上正经逐渐变成了愤懑。 “这么大声,是真不怕人把你听了一晚上墙角的光辉事迹宣传出去啊?到时候你立下的幽默风班主任的人设怎么办?”灰风衣没好气的拿起了桌上包子堵住了王进山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