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诡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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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有着暖色系装修风格的房间,被镶嵌在市监察局阴暗厚重的建筑群里。房间中间,洁白无暇的巨大书桌上摆了一本厚厚的书,而正翻动着这本书的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 她神情专注,俏丽的小鼻子不时抽动一下,明亮的大眼睛在这时也被皱起的眉头隐掉了光芒。她一只手用笔一下一下地点着书桌,一般翻着眼前的书,没几秒钟又翻回刚刚的页面。...说实话,这本书看起来恐怕比她的肩膀还要宽,让人很是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力量带着它走来走去---不过我并不建议你在她面前这样讲。上一次这样干的人已经被她毫不客气地放进“需要装作对其友好但已没机会得到我的友谊的人”之列了。 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随即望向窗外。她觉得,自己舒适明亮的橙色房间,在这个沉闷的大院子里就像一盏静静发光的提灯一样。 今天的工作是为进化之手联系一位新的合伙人。 周觉在早上已穿戴得整整齐齐,还仔细剃了胡子。站在地铁站的公共厕所里,周觉第五次理着领带,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周觉今年四十三岁,眼前正是一个这个年龄的男人成熟的样貌。镜子里的人侧过头,眼神锋利地斜视着周觉。他脸颊瘦削,深深的眼窝里隐藏着一点难以诠释的光亮。他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打过两遍肥皂泡的下颚。这次,为了见这名重要的姓刘的客户,他还专门把脸颊边颇为帅气的络腮胡子都刮掉了,周觉心中不禁感到有点惋惜。 他踏出洗手间门,往地铁口走去,不时低头检查时间。可千万不能迟到了。 周觉大踏着步子,急匆匆向约定好的地方走着;深色西服的下摆在微微的风里一飘一飘地摆动,铮亮的皮鞋响亮地宣示着主人如假包换的急迫,提醒来人当心避让。 他没有空去关注周围逐渐像潮水一样起来的,细细簌簌的的人声。 今天这名客户是生物学背景出身,后来靠医学相关的成果创业发家的一位商业大鳄。周觉得到的情报是,这位刘总对推动人类进化的想法很是感兴趣;他需要做的是尽力说服他跟自己的公司达成合作关系。只要得到这位大人物的支持,他们的就能联合起更大的力量,召集有识之士参与研发,雇佣勇敢之人奔走打点,齐心协力让这项技术更早地现于世人面前。 但是,为什么还要有经费一大部分花在公关上?每周周觉看到那些管理层在协商打点政客,还有公众宣传的事宜时,都很不屑。 想到在这个社会,人体改造技术面临的重重阻碍,周觉额间凹下去几段深深的的线条。 这群愚昧的普通人,完全没有看到改造“人”这项技术的巨大潜力。等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伤痛,再也没有失明,人类作为万物之灵,获得征服无边星际的智慧时,他们肯定会为当初自己的短浅而羞愧不已!想到这里,尽管他自己没发现,除了对儿子康复的殷切期待,周觉的心里又隐秘地多了一层骄傲的先驱者情怀;一颗被陈旧的生活埋没已久的心,不禁轻轻地,慢慢地荡漾起来。 天空中,一声刺耳的尖叫猛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那仿佛不是来自外部空气的振动,而是人自己内脏的震颤,让人亲自从自己的身体深处到耳内耳膜,来真切地感受“机械振动”的发声原理。 周觉从思绪中被猛然唤醒了,迷惑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看到,前面高大的写字楼里冲出来一圈一圈慌忙四窜的人潮;以此为中心,附近的行人也像波纹散开一样一次抬起了头,紧张地关注着那个前方。人群不安地低语着,统一地望向那栋不祥的建筑。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出现了四辆警车,带来了神情紧张、全副武装的警察,和一条将写字楼大门隔开在人群十米以外的醒目警戒线。周觉感觉很不安,因为他要见的刘客户就约在了这幢楼的九层。 周觉拉住旁边一个刚刚从里面跑出来的矮个子男人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被问到的那个人看起来倒是挺镇定。他压低声音,眼睛瞟向别处,说:“里面死了一个人,一个很大的老板,叫刘成。...他的死相非常...恐怖。我也是听说的,刚刚那声奇响的尖叫,你见识了吧?整栋楼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大家都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都在到处打听。在那一时间,我找很多人问过,他们也像我一样,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面像突然被一团热气灼了一下似的。”顿了顿,他凑近来,对着周觉的耳朵,咬字清晰地说:“那个老板身子面上的皮被活活剥掉了,下面的那层黄色肥油丝毫没受损。有人说是他先前在实验室里亲自动手做实验,太残忍造了孽,被他弄死的那些东西使脏手法报复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觉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得意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周觉浑身乏力,感觉有些头晕。 这个男人直着眼睛,盯着他,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些东西还能瞒过勤劳的人民群众?现场早就有人去探查得清清楚楚。你就等着吧,会有你期待的警察出来说,刘老总是死于心脏病的。 周觉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 他的预感应验了,遇害的居然真的是那位客户。 一批接着一批的人员走进了那幢建筑,好像被吞掉了似的,因为竟不见一个人出来。周觉在一旁手足无措。一位社会界人尽皆知的改造激进派,被人大张旗鼓地残忍杀死。这会不会是对他们的一种警告? 正胡思乱想着,又一辆警车停在警戒线外。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士。 应该是女孩?周觉越过别人的肩膀朝里面张望着。那位身着黑风衣的女士看起很年轻,至少在这堆饱经风霜的警官中间是显得很小的了。她的脸很...可爱,那天真的神态让周觉觉得,她完全不该跟这堆糙汉站在一起。 尽管气势上完全不符合,她仍然带着尽量严肃的神情,一下车踏上地面,周围立刻围上去一圈安保人员,把那位女士小小的脑袋藏在了人墙中间。 他们的脸上带着严肃甚至尊敬的表情,护卫着她稳稳地向写字楼大门口移动。 “她难道是...?报纸上那个橘子...什么粥店的?”周觉旁边的一个中年男性说着。“是橘洲侦探!白痴!”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孩子不耐烦地对那个说错话的男人做了个鬼脸。“你说什么?兔崽子,看我不揍你!”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吼着,作势扬起拳头。 见势不妙,孩子大声而有节奏地喊道:“蠢-货!记-清楚!橘洲-侦探!---”,钻到人群另一边去了。 “什么蠢名号,幼稚玩意。不就是仗着自己爸爸是前监察局长,在里面捞了个闲官儿当吗,一天天说自己是什么侦探,乱抓犯人。唉,我看那帮大老爷们儿也真可怜,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男人在一旁喋喋不休。 橘洲?...听到这个词,周觉有些许印象。 近一年间,城市里突然出现许多不明不白的奇怪案件。某户高楼的玻璃外被人用红漆刷了威胁信,某家主人藏着书房深深的柜子里一本书离奇地消失了;还有,全市十岁以下会说话的小孩,几乎在一夜之间学会了用“蠢货”来骂身边迟钝的的大人。尽管后者的原因市人皆知,孩子们就是因为看到这个频频在电视上、新闻里露面的侦探女孩,对采访者,问询者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斥责中学会的。但前几则迷案,的确是她在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时,出手漂亮解决了。 不仅如此,在她第一次破解了一场命案后,电视上受害者家属那不绝的眼泪和鼻涕,还有警察面带敬意的陪侍,开始让人们真正重视起这位不可貌相的年轻人了。 这个举动颇有些孩子气的十八岁女孩,给自己取了一个称号叫“橘洲侦探”,原因是“难道有比橘子颜色更可爱的水果了吗?蠢货。”她乐意为市民解决他们平常遇到的小麻烦,也会根据需要配合城市的武装警察进行案件调查。但还是被警局召唤的时候更多。 此刻,她是收到请求,来着手调查这起诡异的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