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劫后余生

    黑云汇集飞雨覆盆，陈沫高高的挂在正在飞驰的长毛怪颈上，长毛怪大步流星在一株株巨树间穿梭闪躲，陈沫被震的一阵昏乱，身后无边无际的“水妖潮”没有停歇，汹涌澎湃的“浪潮”轻而易举摧毁掉成片成片的山林。

    陈沫挂在长毛怪身上望见黑压压的水妖潮后拍拍长毛怪脑袋：“跑快点！回去的路还记得吧？”

    长毛怪点点头，哼哧了几声，挂在颈部的陈沫差点飞了出去，好不容易爬上去后心虚“还好它还记着路。”

    一路逃亡，陈沫回首观望他们与“水妖潮”的距离。突然，陈沫听见树梢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仰望，绿叶与天空已经被取代，多如牛毛的青灰色水妖在树冠上飞跃已经快要到二人的正上方了。

    “不好！”陈沫大惊，水妖如雨水般倾盆而下，十数只水妖直扑向陈沫与长毛怪，陈沫站在长毛怪肩头左手紧抓长毛右手举起匕首抵挡。

    “嗤嗤嗤…！”陈沫利落挥出数刀，被砍中的水妖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再起不能，其余七八只水妖则是张开血盆大口牢牢地撕咬在长毛怪体肤上，长毛怪皮糙rou厚浑然不知已经被水妖缠上，陈沫用匕首一次次朝身边的水妖脑袋刺去，刀锋刺入头颅水妖们纷纷死去尖牙却紧咬不放，陈沫刚要扒开头颅将水妖尸体踢下地，漫天的水妖即刻袭来，迫不得已陈沫只得暂时让这些水妖尸体挂在长毛怪身上，扑面而来的水妖如同一张大网，陈沫挥刀斩出一道缺口转眼间水妖又弥补上这条裂痕。

    “吼！”长毛怪后知后觉，发现后方密密麻麻的水妖，猛的回身一掌拍出，劲风呼啸响声炸耳，腾空的水妖溃出一大片，数百只水妖当场炸开化为血雾，陈沫下意识抓紧长毛以免被甩开，稳定了身形一撮毛赫然出现在左掌心上。

    “呀，抱歉。”陈沫嘴角扭曲轻声念叨。

    飞流直下的水妖再度成型，长毛怪又一掌拍出，水妖瞬间溃不成军，长毛怪转身欲逃却发现双脚沉重无比，向下望去堆积如山的水妖们抓着自己的双脚不断啃食传来阵阵痛楚。

    长毛怪大怒，怒吼一声然后重重跃起“嘭！”庞大的身躯坠落在地水妖惨叫连连，巨大的脚掌踩扁无数水妖，泥地上水妖尸体堆成一片惨不忍睹，长毛怪光秃秃的双脚也是血rou模糊。

    陈沫挥刀斩落一只水妖大喊：“别恋战！快逃！”

    长毛怪听到陈沫的呼喊拔腿就跑。

    袭来的水妖越来越癫狂，身上覆盖的鳞片颜色也越来越深。

    霎时，陈沫目光一晃，一道极黑的闪电掠过万千妖潮，瞬息间来到他面前。

    一只鳞片漆黑如墨目散红光满面狰狞头生犄角的水妖乍现，黑鳞水妖一爪劈出，陈沫举刀格挡，爪锋相接“噌噌”作响，黑鳞水妖又一爪劈向陈沫，陈沫抵挡不能，匕首横飞出去插入树干，利爪顺势而下直取陈沫头颅，陈沫身躯一闪未能完全躲过，利爪划开陈沫胸膛露出一道三寸长伤痕，陈沫重哼一声从长毛怪肩头滑落，左手死死抓住长毛免于落入身下水妖血口，血液从左掌伤口流出臂膀殷红一片。

    长毛怪见陈沫被伤，一把扯下身上的黑鳞水妖，鲜血随飞腾的水妖溅起，长毛怪瞅准时机，大掌挥舞而出，一把握住黑鳞水妖，又一掌伸出，双掌死死捏住挣扎的黑鳞水妖，黑鳞水妖十分顽强，强大如长毛怪也不能将它完全控制，陈沫强忍剧痛攀上长毛怪肩头，示意它靠近那株插着匕首的大树。

    突然，黑鳞水妖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青灰色鳞片的水妖似乎收到召唤瞳孔充血变红变得癫狂，一只只发疯的水妖不顾一切的飞扑向长毛怪双臂，水妖们跃上长毛怪双臂疯狂撕扯长毛怪的血rou，长毛怪疼得大吼退后到树旁，费尽力气的大手间流出汩汩黑血誓要捏碎黑鳞水妖，黑鳞水妖身体多处皲裂口中不断涌出恶臭的黑血与尖叫声仍残留着一口生气，陈沫拔出匕首，踩着长毛怪双臂上的水妖向黑鳞水妖而去，期间飞起的水妖在陈沫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陈沫用拼全身力气一刀刺向黑鳞水妖头颅，黑鳞水妖下颌紧闭尖叫停息，亮白的刀锋只在头颅上留下一条不大的划痕。

    “该死！”陈沫大喊，“大毛，抓紧它！”

    长毛怪怒目圆睁，双臂肌rou暴起，活生生将黑鳞水妖握的张开大口。

    “去死吧！”陈沫大喊！

    陈沫一脚踩住黑鳞水妖下颌，一手抬起上颌，即便有长毛怪的协助仍然倍感压力，另一只手牢牢的握住匕首一刀从水妖口中刺入，亮白的刀锋顷刻间贯入水妖头颅，漆黑的刀身从水妖头顶乍现，黑鳞水妖最后嘶吼了几声口中喷出一滩黑血在目光涣散中死去了。

    陈沫抽出匕首，周边的水妖仿佛失了魂魄似的不再躁动。

    “好机会，大毛，我们快走！”陈沫说着回到长毛怪肩头。

    长毛怪甩开挂在身上的水妖，血rou模糊的身躯赫然出现，原本柔顺丝滑的红棕色长毛现在也是东一片西一片，长毛怪大脚踏开，沉寂的水妖潮在长毛怪的冲撞下不堪一击。

    陈沫强忍着痛楚蹲在长毛怪肩头，谨慎的观察水妖潮的动静，一眼望去，水妖与林间的尽头，数道墨黑的身影在树梢上闪转腾挪。

    “又来！”陈沫喊道，身后传来熟悉的尖叫声，水妖们渐渐躁动不安分起来。

    好在此时长毛怪已经快步跑开很远。

    ……

    跑了很久，陈沫与长毛怪二人终于回到洞xue前，洞xue镶嵌在一座倾斜的峭壁上，陈沫回到地面身上的伤令他半跪在地喘息。

    “你去找块可以堵住洞口的石头搬过来，我去找些草药。”陈沫抬头对长毛怪说。

    陈沫颤颤巍巍的起身，将匕首挂在腰间，一手轻按在胸前，缓缓走进灌木丛中寻找草药。

    天空昏暗，林间吹来阵阵带有腥臭味的微风，雨并不大，只是与微风相伴拍打在人身上有些清寒，细雨里，陈沫轻衫微湿，用心的寻觅能用上的的药草，汗与雨流下额头陈沫脸色苍白每一步动作都显得十分吃力。

    陈沫单薄的身躯侧身站立在半人高的群草间，微闭双目耸耳聆听，一阵阵声响若隐若现。

    “来了吗。”说罢，带着一簇药草动身回程。

    ……

    陈沫回到洞口，长毛怪已经准备好了石头，一块比长毛怪和洞口都要大上许多长满青苔的巨石。陈沫见此一阵汗颜，而长毛怪则是立在巨石旁神情奇特，眼球打转舌头伸出，一副是很想要鼓励的表情。

    陈沫看了眼没有说什么，走进洞xue内笑着对长毛怪招招手：“水妖要来了，快点进来吧，在里面用石头堵上洞口。”

    长毛怪挠挠头，庞大的躯体不情愿的爬进洞xue，伸出一双大手拉起巨石，巨石被怪力深深拉进洞xue数尺，牢牢嵌入峭壁中。

    乌漆麻黑的洞xue里，陈沫费了许久时间才升起篝火，昏暗中，火苗舞动身姿，陈沫照着火光慢慢处理好药草，将草药敷在身上多处伤口，清晰的痛楚令他的肌肤上不断渗出冷汗。

    “斯～啊！”陈沫忍着疼痛说道“有点痛哈。”

    陈沫间谍处理好伤口，草药还剩下很多。

    “喂，大毛，过来点。”

    长毛怪挪动硕大的躯体，原本浑身光鲜亮丽的长毛现在东一块西一块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毛发没有覆盖的地方都是被水妖啃食的伤口。

    “从现在开始，我就叫你大毛了。”陈沫着手帮长毛怪处理伤口。

    “没意见吧？”处理着伤口的陈沫说道。

    长毛怪鼻孔喷出热气，哼哧了几声，像是对这个名字的不满。

    “你很喜欢？”

    “好，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大毛。”陈沫口里念叨。

    长毛怪不满，一只手锤向地面，手臂的伤口又裂开来，陈沫被震起心脏快速跳动。

    “好家伙。”陈沫嘀咕，故意加大手上敷药的力度，见长毛怪压根没反应，不禁感叹道“这皮真是厚实啊！”

    ……

    二人互动间，洞xue周遭窸窸窣窣的声响仍在持续，这是水妖潮爬过山崖的声响，这声音直到第二天深夜才匆匆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