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铃草? 永远的羁绊
第三节 “老师，老师你快去投降吧，这样下去木晞她会死的。”翎音在休息室看着比赛的投屏，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老师，”夜凛一直强忍着心中的愤懑强迫自己坐在位置上心平气和地观看赛事转播，看到这里夜凛终于还是忍不了了，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让我去赛场把那个人渣给揍一顿。” “夜凛，你给我坐下，”若森闭着眼睛，道“比赛一旦开始，只有选手才有资格进入赛场和要求投降，木晞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要相信她。” “可是...”夜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只好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木晞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难道木晞她，刚才说了什么吗？”翎音看了看夜凛，又看了看若森。 “是木晞自己坚持要去参加比赛的，”夜凛看向投屏道，“老师阻止过她，但木晞坚持要去。” “啊...”翎音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事到如今，也只能默默祈祷木晞没事。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现场转播的投屏上突然出现了栎见的身影，他径直想冲进赛场，却被守在出入口的士兵拦下。 “栎见少爷，您快回去吧，今天要是放你进去，明天我就得掉脑袋啊！”守卫不敢抽箭阻拦栎见，只能死死抱住栎见的腰阻止他进去。 “我保护你，你不会掉脑袋的，”栎见还是一个劲往前冲，眼泪从眼角流下，“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木晞她就要死了啊！她会死的呀！” 栎见手脚乱蹬，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左右两个士兵的束缚。 “栎见少爷，得罪了。”守卫见劝说无效，只好一记侧击将栎见打晕，然后把他交给旁边待命的士兵，示意士兵将他带回到休息室中。 栎见被士兵抱起，一滴泪从他的下颚处滴落，砸进地面里。 罗西揪住木晞的衣领，将木晞提到半空中，然后松手，一拳打向木晞的腹部。木晞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好远，直到背部撞在看台的地基上才停下来。 木晞听见了自己脊柱断开的声音，她极力想要重新站起身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罗西慢悠悠走到木晞跟前，看着木晞狼狈地尝试着站起却又一次次失败的样子，心中一种名为报复成功的快感蔓延开来。他抬脚想将木晞的头踩进地面，木晞死活不从，罗西气得接连在木晞脑袋上用力踏了几下，硬是把木晞的脑袋踩在地上，然后用脚底狠狠碾了几下。 罗西将重心压在木晞头上，俯身询问道，“小婊子，想投降吗？叫声大爷我就放过你。” “做...梦。”木晞用尽全力咬出两个字，然后用双手抱住罗西踩住她脑袋的脚，向上一翻。 罗西一个不稳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木晞趁此间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发散乱着被风吹开，侧边的头发飘起挡住木晞一半的脸颊。 “你这个...垃圾。”木晞的眼神里充满嘲讽，她咧开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斜视着罗西。 “大胆！”罗西没想到木晞居然还有力气，他几步上前，将木晞抵在看台底部，左手死死掐住木晞的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 “哈哈哈哈，”木晞笑出声来，她用手握住罗西的左手，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开，另一只手轻轻一推，罗西就直接从看台的这一侧飞到了另一侧，在看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印。 木晞像着罗西刚才走向她一样走向罗西，顺手将插在右手上的羽箭拔出，走到罗西面前停下。 罗西害怕得想要逃跑，但他的身体不知道被什么压制住了，连墙他也下不来。 “你...你不是木晞。”罗西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我不是木晞，那我是谁呢？”木晞徒手将羽箭一折两半，然后举着箭矢对准罗西的眼睛，慢慢地就要捅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罗西眼看着箭矢离自己越来越近，害怕得乱动，但无论他怎样摆动身体，他就像是完全被钉在墙上一样，只能在木晞面前当活靶子。 “呵。”木晞冷笑一声，一把将箭矢插进罗西身侧的石头中。 罗西看着这与他毫厘之隔的箭矢，吓得大气不敢出。 “你投降吧。”木晞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的好的，我投降，我投降。”罗西哪敢忤逆眼前人的意思，忙道。 此言一出，木晞像是用尽力量似的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罗西也从墙上掉了下来，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这场比赛经历了太多反转，到现在尘埃落定，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比赛就以罗西的投降结束了。 “木晞，寒昀！”若森冲进赛场中抱起木晞，又让跟在他身后的夜凛和翎音扶住半跪在地上的寒昀，“快把他们俩扶进休息室，我来给他们疗伤。” “不用担心我，”寒昀的气息还是微弱，但脸色相比刚才来说已经好多了，“先救木晞吧。” 若森回头检查了寒昀一眼，随即便匆匆赶进休息室，将木晞放在室内的躺椅上。若森先是用灵力检查了木晞的全身，发现木晞身上竟没有一处是完好无伤的。 “罗西那个人渣。”若森忍不住骂了一声。 时间紧迫，若森先是将木晞断裂的脊椎暂时用灵力护住避免伤势加重，然后将灵力转向木晞被羽箭刺伤的右手，但由于伤得实在是太重，一下子也不可能完全复原如初，若森往右手上注入了大量灵力也只是勉强把血止住。 两处最严重的伤势稳住之后，若森才开始治疗木晞身上零碎相对较轻的伤势。在若森连续为木晞治疗了整整两个小时之后，木晞才勉强保住了生命。但若森来不及喘一口气，又立刻用灵力为寒昀排毒，好在罗西未给寒昀下狠毒，只是暂时封住了寒昀的灵力使他在一段时间内丧失了行动能力，在若森治疗木晞的同时，翎音帮助寒昀用调动灵力进行自理，已将体内的毒素除之八九，最后若森协助寒昀将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这才得闲坐下来喘一口气。 若森已经很久没有在长时间高强度使用灵力了，在治疗木晞时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许力不从心，但他还是为了他的学生们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是木晞还是没有醒，这让若森的心迟迟不能放下。 最后关头木晞的那一击太奇怪了，灵力爆发高得惊人，但现场却没有出现任何的灵力波动。仅靠一推就把压制住自己的罗西从看台的一侧弹到另一侧，如果这真的是木晞做到的话，那么木晞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但现实是，木晞的体内没有一丝灵力。刚才为木晞治疗的时候，若森还特意重新探了探木晞的灵力，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帮她？”若森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释了，“如果真是有人帮她，那这个帮手必然是个绝世高手。” 若森的思绪回归到现实中来，他看向木晞，又看了看夜凛和翎音，叹了口气。看来除了他，夜凛他们都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想来这倒也是，那一瞬间的灵力爆发，如果不是灵力特别深厚的人是看不出其中的门道的，夜凛他们还是孩子，当时的注意力全在队友的安危上，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事。 就在这时，木晞慢慢从躺椅上坐起身来，她四下摸了摸，没找到她的弓箭。虽然此时木晞的脊背和手臂还是疼得厉害，但她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慢慢起身。 “木晞，你快别动。”翎音注意到木晞的动作，急忙赶过来轻轻撑住木晞的背。 “我的弓在哪？”木晞忍痛问道。 “你的弓我帮你收着呢，你放心吧，”翎音看着木晞因为移动而裂开的伤口，心疼道，“你快躺下。” “我靠着就好。”得知弓箭没事，木晞松了一口气。 “那我拿枕头给你垫着点。”翎音将放置着的枕头竖起，靠在木晞的背上。 “谢谢你，”木晞看着翎音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道，“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翎音抬头看向木晞，不解木晞的意思。 “我被罗西掐住脖子的时候，”木晞微微抬头看向上方，“我听见你说，‘上天求求你，不要让木晞死掉。’” 说到这里，木晞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我还听见了很多声音，栎见的，夜凛的，老师的。你们都在叫我不要死。”木晞的声音很轻，但有温度。 屋子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听着木晞的话，只有风扇在他们头顶吱呀吱呀作响。 “所以那个时候，我...”木晞话还没说完，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栎见一脸束手无策的样子站在门口，神色急迫，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看见木晞半坐在躺椅上，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他不顾一切地奔向木晞，想要用力抱住木晞，但突然想起木晞身上的伤势，栎见的动作立刻轻柔下来，他像触碰易碎品一样一点一点将手靠近木晞，然后轻轻拥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良久，栎见松开木晞，擦干脸上的泪痕，低着头不敢正眼看木晞，带着仍然哽咽地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都怪我，早知道刚才，我就直接投降了。” “不怪你，”木晞环视一周，将眼前人的容颜印在眼底，“我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木晞最终还是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声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木晞觉得自己开始能够感觉到温暖了。 除了木宇之外的，来自别人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