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春花?交错的遗憾
第三节 木宇和罹辛马不停蹄地将夜凛送去了镇上唯一的诊所，在医生的救治下，夜凛的右手勉强保住了。只是治疗结束之后，夜凛迟迟没有醒来，木宇便让罹辛先行回去照顾她的父亲，自己则留下来守着夜凛，等着他睁开眼睛。 可谁知，夜凛这一睡就是一天，直到夕阳落下之时，他才慢慢恢复意识，清醒过来。 夜凛一睁眼天都黑了，桌上煤油灯晃晃荡荡的微光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木宇就坐在黑暗里，手里控制的晶石在光的折射中熠熠生辉。 “糟了！”夜凛一个鱼跃从床上跳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顺手摸过放在桌上的佩剑，二话不说就往门外冲去。结果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一对前来就医的病人。 “对不起对不起。”夜凛连连道歉，闪避过面前的两人，急急忙忙地向当铺赶去。 “自己怎么能这么大意，一睡就是一天，”夜凛在心里暗自责备自己道，“现在不仅老师的任务完成不了，连木晞的安危也成了问题。” 虽然夜凛一剧烈运动右手就疼的厉害，但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只能尽快赶到当铺，确认木晞的安全。 左转右拐，夜凛在出了第八条巷子之后，终于看到了当铺的大门。当他看清坐在门口的木晞之后，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可当他走近，看见木晞一身的血迹，眼睛闭着靠在门边时，心跳倏地加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木晞身边，弯腰抓住木晞的肩膀急道，“你可别死了呀，你死了我不好交差呀！” “还活着。”木晞睁开眼睛，用手拨开夜凛握住她肩膀的手，道。 “呼，”夜凛退后两步，站直身子，问道，“你这一身的血...怎么回事？” 听闻此言，木晞低头查看，发现自己的身上溅满了血迹，右手手心处也全是血痕。 “没什么，只是刚才帮了别人一下。”木晞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 “你？会主动帮别人？”夜凛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木晞歪头反问道。 “没，”夜凛摆手解释道，“只是看你天天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我还以为...” “你的右手怎么了？”木晞不等夜凛说完，打断道。 “啊，”夜凛哪敢说是对付齐成受的伤，那太丢他的脸了，忙道，“这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 “哦，摔了个手腕粉碎性骨折？”木晞一眼识破夜凛的谎言，追问道。 “不...不是...” 夜凛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狡辩，哪知木晞根本不在意他说的什么，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抛给夜凛，道，“任务完成，我们该回去了。” 盒子猝不及防地丢向夜凛，夜凛手忙脚乱地接住，不满道，“喂，既然你会关心人，就不能关心关心你的队友吗？” “不能。”木晞说着便要走。 但就在这时，放在木晞口袋中的卡牌竟自动从中飞了出来，立在夜凛和木晞之间。卡牌空白的牌面中射出金光，一只翩翩的蝴蝶从牌面中飞出，绕着夜凛受伤的手腕灵动地飞舞了几圈，落在夜凛的指尖，绷带瓦解，夜凛断开的腕骨如奇迹般恢复如初了。随后，光芒散去，卡牌又落回到了木晞的衣袋里。夜凛不可思议的转了转自己的右手反复确认，激动得一把抱住木晞，“好兄弟，你可太可靠了。” 木晞推开夜凛，用手扯了扯双袖道，“我不是你兄弟。” 夜凛似乎毫不在意木晞对他的态度，又用手拍了拍木晞的后背，笑道，“等下出了木境的地界，还要劳烦你再使用一次缩地术了。” “不行，”木晞嫌弃地和夜凛拉开距离，“我们得走回去。” “为什么？”一听此言，夜凛显然被吓得不轻，“走回去？我们要走两天两夜呢？！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木晞将手伸进衣袋里捣鼓了一阵，然后又两手空空的掏出来，双手摊开耸了耸肩道，“灵石丢了。” “啊？”夜凛抱着头崩溃地蹲在地上，惨叫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木晞见夜凛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说道。 “什么...什么方法？”夜凛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满怀希望地看着木晞。 “你用飞行术把我带回去，”木晞上下打量了夜凛一番，“不过，看你在法术课上摸鱼的样子，飞行术估计也带不动人。” “啊这...”夜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们还是乖乖走回去吧。”木晞转身就走。 “其实，我可以先带着盒子飞回去，然后你在后面慢慢赶回来就好了。”夜凛看着木晞又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就想逗逗她。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木晞用余光看了一眼从后追上来的夜凛，道。 “真没劲，”木晞的回答让夜凛大失所望，他将双手交叉扣在后脑勺上，不紧不慢的跟着木晞的步伐，“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打算丢下你一个人回去吧。” “不可以吗？”木晞反问道，“避免节外生枝。” “和你说话真没意思。”夜凛撇了撇嘴，道。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木晞眼睛直视着前方，漫不经心地接道。 “你至少也该说一句，‘身为同伴，你怎么能丢下我’之类的话表达一下愤怒吧。”夜凛仰头思考了片刻，回道。 “道德绑架？”木晞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机械地继续着与夜凛的对话。 “你！”夜凛被木晞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到木晞那冷漠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是我多嘴了。” “和你说话真没意思。”木晞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直接让夜凛差点破了大防。 “你说，我怎么就没意思了？”夜凛气得直跺脚，“我费劲心思和你搭话，怕你路上无聊，到头来竟是我的不对了？” “话说一半，神神秘秘，废话一堆，啰啰嗦嗦。”木晞简明扼要地将刚才的对话概括成十六个字，又一次将夜凛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这一路上要是再和你说一句话，我名字倒过来写！”夜凛憋了半天，只冒出来一句话，然后把脚一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木晞看着夜凛怒气冲冲的背影，思绪却不禁回到几分钟前卡牌围绕着夜凛的时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某个瞬间她似乎看见了槿的身影。那个影子温柔地从夜凛身后环住夜凛捧起了夜凛受伤的右手那只蝴蝶就随着她的动作起起落落。 “喂，你能不能走快点啊！”夜凛回头见木晞还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跟散步一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来了，凛夜同学。”木晞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加快了脚步。 “你叫我什么？”说到这里，夜凛一下子反应过来，想到刚才自己的话，夜凛更生气了，他一脚踢开挡在他面前的小石子，哼了一声，像是想要甩掉那段不好的记忆一样走得更快了。 木晞看着快要自己被自己气倒的夜凛，嘴角不知觉的挂起了一丝微笑，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此时的她，脸上早已经不再是那副万年冰山难融的表情了。 木晞和夜凛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回到了格里格零学院中。此时翎音和若森早就在学院的门口等候多时了。 “夜凛，你没事吧？这次任务整整多用了一天的时间，我还以为你们出意外了呢。”见到夜凛，翎音一下子迎了上来，眼神关切地检查着夜凛的身体。 夜凛将从清水镇取回的盒子交给若森，转向翎音安慰道，“我没事儿，你放心吧，不过是某人把灵石丢了，又没有灵力用飞行术，我们才晚了一天的时间。像这种小儿科的任务，有我在根本没意外的。” “那就好，”翎音在确认夜凛没事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从夜凛身前探头问木晞道，“木晞，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感觉怎么样啊？” “很好，”木晞看了翎音一眼，又看了一眼若森，道，“这次任务能完成，夜凛的作用很大。” “哦？”若森饶有兴趣地看着木晞，他没想到，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木晞会说出这种话。 “哼，”夜凛听到这话可不满意了，回头反驳木晞道，“什么叫作用很大？明明是决定性的作用好不好。” “只是希望凛夜同学能好好学习，不要在法术方面过于依赖没有灵力的队友。”木晞一脸认真说道。 “这个，就不劳木晞你担心了。”夜凛双手叉腰，仰头骄傲道。 “你们...”翎音惊讶于夜凛与木晞之间微妙的氛围，感觉他们的关系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若森倒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轻笑了几声，道，“一路劳顿，你们先去歇息吧。” “老师，现在的法术练习室还开着吗？”夜凛摆了摆手，问道。 “练习室开到晚上十点半。”不等若森回答，木晞先一步答道。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夜凛回头看向木晞，挑了挑眉。 “不了，您自个慢慢练吧。”木晞双手覆胸，走进学院内。 “夜凛，要不然我陪你去练吧。”翎音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围着夜凛打转，听闻夜凛要去练习室，便想着要陪夜凛一起去。 “翎音，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吧，不必勉强的。”夜凛深知翎音的个性，今天必然是在学院门口等他一天了，他不想翎音为了他过于劳累。 “没关系，正好我今天的练习任务也还没有完成呢。”翎音冲夜凛露出笑容，像是怕夜凛拒绝她似的拉起夜凛的手，朝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若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意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的任务，是真正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