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起看烟花
寒风吹过了整个一月。 春节的到来，让我的18岁离我更近了一步。 这是我，和林拯一起过的第七个新年，每一年的我们都在发生着变化。 “楚楚！书书阿拯赶快进来，外边冷。” 正在给姜阿姨家拜年…… 姜阿姨家的别墅院子很大，听她说我小时候经常跟着陆承洲在这片花园里捣蛋。 “承洲！！你连阿姨都来了，你还在楼上发什么愣啊！！”姜阿姨训斥着慢悠悠走下楼的陆承洲。 陆则在厨房和家里的保姆切菜做饭，这家庭地位和爸爸有的一拼呐…… “承洲！！愣着做什么，去，赶快去外边买点水果回来！！” 陆承洲好似习惯了被姜阿姨使唤，不情不愿从沙发上站起来。 “姜阿姨，我和哥哥去吧！”正好，出去看看烟花。 “书书你和阿拯在家暖和着，让承洲哥哥去就好啦。”姜阿姨立马变脸。 姜阿姨和mama从上学时就认识，俩人见面就叫交谈甚欢，言语不断，从不见外。 “没事，就让这俩孩子去吧，你都不知道，这丫头自从上了大学，一天到晚都搁在家里玩手机看电脑的，和他哥哥一样足不出户，阿拯这孩子忙工作忙的是日月颠倒，我看要是书书不在，说不定他都不回家过年了……”mama和一旁的姜阿姨又絮叨起来。 “哎，承洲上了大学之后也是这样，现在工作那就更不用说了，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回事，说什么也不听……” “mama！姜阿姨，那我跟哥哥去啦！”我和大家打个招呼。 “好，注意安全！”mama说完转头继续和姜阿姨聊天。 “……” 林拯开车带我前往一家超市，天空只暗了一点点，但远处五光十色的烟花，和震颤人心的声响源源不断。 林拯和我在认真挑选水果。 “这个，这个，这个都要！！”我巴不得把那些草莓全塞进林拯手中的袋子里。 他轻轻一笑并不多言，把我塞进来的水果一一检查一遍。 出超市的途中，我看着林拯拎在手里的大袋小袋。 “应该够了吧……” “还不够，就得往我脖子上挂了！”林拯终于说话了。 “嘻嘻……” “书书！！”一道男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去，陈灿推着购物车往这边走来。 “真是你，好巧啊！”陈灿喜笑颜开。 “陈灿？新年快乐啊！”我也给了他一个笑容。 “新年快乐，林教授也在，你们在买水果吗？” “嗯！” 陈灿身后又走来一位女生，她戴着白色针织帽，身穿棕色的羽绒服，看起来精神十足。 “黎玲？”我呆了几秒。 “于书棠！好久不见。”黎玲掩藏不住内心的愧疚。 “好久不见……” 黎玲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事，真是对不起啊。” “害……我都忘记了，你们一起来的吗？” “嗯！还是要说句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和你的男朋友救了我，说不定我现在……” “？？？男……男朋友……”我心跳加快，有些心虚。 “对啊，不就是你旁边这位吗？”黎玲有些困惑。 “男朋友？你和林教授不是兄妹吗？”陈灿问。 林拯的脸刚刚还怫然不悦，现在又勾起了嘴角，一句话也不说。 “兄妹？可那时候，你和我说他是你的男……”黎玲差点要说完这整句话，被我给打断。 “诶黎玲……那个，那边有个薯片可好吃了，我带你过去！林拯，你们在这等我们啊！！”我拉着黎玲就往零食区走。 “于书棠，你怎么了？”黎玲满脸问号。 “那……那是我哥哥，不是什么男朋友。”我小声对她说。 “这样啊……不好意思。” “说起来，你怎么样了，你家里人……还？？” “我初三的时候，报了警！” “啊……” “放心吧，他们现在对我挺好的。” 黎玲和从前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温柔恬静的邻家jiejie。 在另外一个地方，林拯和陈灿站在原地，两人谁也不先开口说话，气氛古怪。 许久后，还是陈灿先开口。 “林教授，新年快乐！”陈灿很乖巧，就像是和长辈问候似的。 林拯表情严肃，完全不看陈灿：“嗯。” “你和书书，真的是兄妹吗……” 林拯忽的皱眉，把眼神转向陈灿：“暂时是。” “啊？” “还有，她的小名，你一个外人叫，不太合适！”林拯说完就走向我和黎玲。 我的手里抱着好几袋零食，全被林拯放回原地。 “？？？？？” 林拯没顾其他人，牵起我的手走向收银台。 我去？我可没得罪他啊，他怎么又变脸了…… 林拯把那些水果都安置在后备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了他时而温柔时而凶巴巴的模样。 他一句话也不说，打开副驾驶座，眼神示意我上车。 我也没说一句话，乖乖上车系好安全带。 回家时，天空全然被黑暗笼罩了。 车窗外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照明整个黑夜，我侧过身把脑袋凑到窗前，又拿出手机对天空拍照。 林拯见我若无其事的模样更是生气，加快了车速。 “？？？” 烟花离我越来越远，我都还没拍好呢？ 林拯你搞什么？ 我气鼓鼓地坐正。 跟我玩变脸是吧！ 我也开始和林拯怄气，看谁能忍到最后，哼！ 吃饭时，我没有再选择坐在林拯旁边，而是坐在mama旁，爸爸见我和林拯都不愉快，问：“这俩怎么回事，吵架了啊？” “没有。”我回答。 林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书书，你是不是惹哥哥生气了？”爸爸问。 “……我哪有啊。” “老于，你就别cao心孩子的事了，兄妹吵架闹别扭是正常的。”陆则说。 “我看他俩平时都不会闹别扭啊？” “孩子长大了嘛，你看承洲，我就后悔当初没要个二胎，让他弟弟meimei治治他那毛病……”姜阿姨又和mama聊了起来。 “……” 吃完饭后，我一个人在后院的小花园里逗猫，心中郁闷不堪。 “喵喵喵……” 却不知林拯在后面的墙上靠了许久，直到陆承洲走过来时，我才发现。 “我说这天怎么越变越黑，你在这做什么？”陆承洲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语气不善。 “和你一样。”林拯这表情和陆承洲有的一拼。 我低着头抚摸着那只橘猫。 “你也会有怕被长辈唠叨的时候。”陆承洲说。 “……”林拯一直盯着我，不回话。 陆承洲看着面前这个心不在焉的男人，也没什么兴趣和他吵。 陆承洲不屑：“连阿姨和我妈他们都出门散步去了，不用躲在这。” 陆承洲说完就转身离开，林拯一动不动，目光还是放在我身上。 “……” 我把猫抱起来准备离开。 走了一小段路，林拯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再次捏紧我的手，往二楼走去。 “？？？林拯！！” 林拯把我带到二楼的阳台，这里能够更加看清天空中绚烂闪耀的烟花。 “哇……这也太好看了吧……”我痴痴望着眼前瞬息万变的火花。 怀中的小猫被烟花爆竹声吓跑，我想要追回它，可我的另一只手还被林拯的手掌包裹住。 他像是一个枷锁，死死地铐在我的手上。 我与他四目相对，林拯此时就像是一只死死盯着猎物的饿狼。 过了许久，林拯终于把我的手松开，可他并没有看烟花。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收起刚刚的笑容，傲娇的撇过头去。 “你不是生气了吗？”我嘟起嘴问。 “我没生气。” “你那刚刚还不算生气啊？” “我只是不喜欢这个陈灿。” “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他。” “……” 你不喜欢陈灿，关我薯片啥事？ 我不说话，心中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我垂眸，仗着现在烟花怒放的声音还在。 “林拯！” “嗯？” “你以前跟我说……你有个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啊？” 谢天谢地，烟花还没有放完。 ？？？ 林拯你倒是别沉默啊，快给句话！！ “……” ………… 烟花结束了。 只见林拯轻笑了笑，刚刚还一脸严肃，现在又变脸了。 “以后告诉你！”林拯轻声对我说。 “？？？” 他说完就自行下楼，留我一个人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故意的是吧？ 林拯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家，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 到家后，屋外飘起了初雪，仿佛回到了初中某个惆怅的新年，那时的我，也在为你和另外一个女生而感到难过。 我并不奢求什么，只想让你和你喜欢的她，能够马上在一起，幸福，白头，只要让我死心就好。 是不是人越长大，就会看得越开呢？ 我很难过，可是，看着漫天飞雪，我还是溢出了发自幸福的笑。 至少除了这个执念，其它都不糟糕。 “桌上有东西，去拿。”林拯发给我一条信息。 东西？什么东西？ 我走出房间，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大袋零食。 害怕一会爸妈出来，我拿起那袋零食往房间里钻。 这不是刚刚在超市里，我挑来选去的那些零食吗？ 嘿嘿嘿…… “你说的处理事情，就是去超市啊？”我回复林拯。 他迟迟没有回复我，哼！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林拯，卸下所有伪装的林拯。 他从不把任何事情和我解释清楚，永远带着神秘又孤独的目光吸引我。 “少吃点。” 在我熄了灯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林拯终于回复了我。 不是回复，而是，嘱咐！ 我想，哪怕一直是这样，一直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和相处方式，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新年，我和你，还能一起看很多很多的烟花。 只要你不变，一切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