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坏狐狸
今夜格外漫长。 等爸爸mama回房间后,我去了林拯的房间。 “哥哥。” “进来吧。”林拯坐在电脑桌前看书。 我小心翼翼关上他的房门,慢吞吞走到他面前:“那个......” “嗯?” 林拯坐姿恣意。 “我们学校......嗯......有个......”哎呀我到底在说什么呀,没想好要说什么非要来他房间找他做什么呀啊。 “我说过,我会解决。”林拯深邃的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怎么解决?”我一下就不结巴了。 林拯把书放下,轻轻握住我的双手,把我拉近他的身边,我的腿清楚的触碰到了他的膝盖。 我好像永远无法拒绝他。 “棠棠,这些你都不用管,我不想再吓到你。”他的声音那样低沉,那样温柔。 “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很肯定的说,“李一凡死了,死的很蹊跷,虽然学校对外说是意外溺亡,但绝对会找人去调查这件事,我......就是想知道,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也拉低声音。 “我的确想过处理掉那群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无法想象这句话会从他那样温柔的面容中说出。 “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想处理掉。”林拯松开我的手,垂下头,看不见他此时的眼神。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不要。”我说。 林拯抬头,眼神幽暗无比。 “到底是群小孩子,要是气不过,我就打回去,你不要杀人,要是被查到,后果不堪设想,万一把你抓进监狱,又或是把你当做什么邪教帮主,活活给你烧死,我可不想......” 林拯一下笑了出来:“担心我?” 我低头不语。 窗外映射进来的月光照亮林拯的双瞳,诡秘又美丽。 “你知道为什么老鼠爱往下水道里钻吗?”林拯说。 “啊?”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就和住在井底的人一样。” “还有这样的人!?”我震惊到了。 林拯轻笑:“不被阳光接纳的人,只能躲在黑暗里。” “听不懂。” “我会解决。” “那......你的意思是说,井底也许不是鬼,是个人?” “有时候,人比鬼,更丧心病狂。” “哥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扯着林拯的衣袖,“怎么解决呀,带上我!” “太危险了,别闹。”林拯抓住我的手,握在手中。 “我也不是人啊,大不了我一把火再把她烧回井底,我怕什么。” “我怕。”林拯温柔的目光放置在我脸上。 窗边的月光透过林拯蓝色的窗纱形成天蓝色,我的心跳得很快,却不是睡不好觉时的慌乱。 在这样一个世界,我以为只有我是异类的世界,是这个男人,将原本冰霜永结的我一点点融化。 “嗯......”正想说点什么,林拯的房门传来动静。 “咚咚咚......” “阿拯.....”是爸爸。 吓我一跳。 我慌忙的要抽出我的手,可恶,林拯又露出坏笑,始终不肯撒手。 “阿拯,你睡了吗?”爸爸在门外问。 林拯终于松开了手:“还没呢,怎么了爸。” 爸爸推门进来,看见我站在林拯身前,林拯手里拿着一本书。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书拿回手里的。 “哦?书书也在啊。” “啊,那个......”我看了看林拯,他正向我露出挑衅的笑,“我睡不着,就想和哥哥聊会天......顺便......问几道数学题。” “哈哈哈......喜欢学习是好事,但也不能这么晚打扰哥哥休息啊。” “没事,我挺喜欢meimei来打扰的。”林拯看了看我。 “那,我先回房间了。”我嘟着嘴。 “题还没讲完呢。”林拯笑了笑。 呵呵。 “爸,是有什么事吗?”林拯问。 “哦哦,你来帮我看看电脑......爸爸眼镜不小心摔碎了......” 林拯站起身来,低声和我说:“等我。” 林拯去爸爸的房间不久,我便困了起来。 等林拯回来时,只看见我坐在他的椅子上,趴在他的桌上,沉沉睡去。 “每次都在我身边睡着。”林拯俯下身,凑近我的脸。 他用指尖撩开我的刘海,盯着那一处伤看了许久。 他的眼神从温柔到生气,随后将我抱回房间。 今夜梦中,狐狸始终没有现原形,他变成一只凶狠的恶狼,追捕着一群小鹿。 等我醒来时,只见手机里,林拯发来的一条消息:“把巧克力吃了。” 床头柜放了一盒巧克力,只是和那天吃的有点不一样,这巧克力更黑,更苦。 我塞进书包里,洗好脸刷完牙后叼起一块面包就跑。 早晨的风比其余时间更冷。 “我先行一步,学校见。”张怡发来的消息。 去39班的途中,我遇到了黎美云和黎玲,她们一同来跟我致歉,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并没放在心上。 比起上辈子,这点疼算得了什么呢。 走进教室,汤晶晶坐在我的位置上,正和张怡讨论着。 “我女人来了,快起开。”张怡说。 “于书棠,早啊。”汤晶晶正在吃一块rou馅包子,见到我后站起身。 “早啊。”我把书包往桌上一放。 “诶,我到现在还觉得那天晚上就跟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汤晶晶说。 “不就前天晚上的事嘛。”我说。 “诶你说,要不然今晚......再去一趟?” “你不是最怕的吗?去了之后哇哇不哭。”张怡说。 “谁跟你说我怕了,我那只不过是......随机应变......那种情况,不是先跑为敬吗......” “得了吧。” “汤晶晶,你说的那个男老师,辞职之后还有消息吗?”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汤晶晶把旁边一位同学的椅子拉到我们旁边,“我只知道他家也在我家附近,不过很久没见过他了,他老婆应该也跟他离婚了吧,你问这个干嘛?” “你们,有特别怨恨过谁吗?”我问。 “我恨学校,恨作业。”汤晶晶一本正经的说, “我......没有吧……”张怡垂头。 “嗯......哎呀,我听说,要让怨气熄灭,就得找到她最执着的某件事或者某个人,从根源解决问题。”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找到这位男老师,把他带到井口......让他陪葬?”张怡问。 “那我们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我不要。”汤晶晶说。 “想什么呢笨蛋,那样的渣男,去阴曹地府也是给人家添堵。”我说,“有没有可能,井底没有鬼,而是人在捣鬼?” “谁那么无聊……”张怡也觉得不对劲。 “难道就是那位学姐?”汤晶晶说。 “要不......把他抓过去,跟井口磕三个头?”张怡说。 “谁知道他在哪啊。”汤晶晶说。 “周末……汤晶晶,带我去他家拜访一下。”我说。 “你怎么不叫张怡啊?” “她要学习。” “那......我......” “刚刚不是挺勇敢的吗。”张怡说。 “切。”汤晶晶拍了拍衣服,起身,“去就去。” 这些天,黎佳都像平常一样,时不时给我写信,独来独往,偶尔会跟在我们身后插几句话。 黎玲和易琴性子变得沉静许多,黎美云虽然不怎么想学习,也并不会再闹事。 非得我挨了打才能消停吗? 不知是不是林拯给我的巧克力的效果,吃了不到两颗,我的伤居然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