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此章无题
呵…… 展无双已然听不进去任何放软的话。 直接把门打开,舒百川拦都来不及。 “看什么看,还不拿酒来?”展无双说着,舒百川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留一丝情面。 下人还是畏惧展无双的脾气,一个去拿酒,一个去给展文乾通报。 舒百川不想与展文乾对峙,只有面色难堪的离去。 像任何一个被女人拒绝欢爱后的男人一样,舒百川面子洒落一地,久久不能释怀。 展文乾听闻下人传讯到来时,屋内只有酒坛和展无双,舒百川早已不知踪迹。 只是那凌乱的场面仿佛诉说着什么。 展文乾叫人来把房间打扫开来,看着展无双面露生气:“展无双,你好歹是个男儿,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你告诉为父,你娘子呢?” 下人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把展无双插进去的刀拔出来,而破碎的刀架已经被人抬出去。 展文乾见她如此,抢过她的酒坛砸在地上:“你像什么样子!” 酒坛落地,展无双一下仿佛失了魂一样。 展文乾看她这幅样子就来气,一恼恨,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你如何对得起展家嫡子四个字?” “你对得起你祖母的栽培,对得起你娘含辛茹苦的照顾,对得起我的养育之恩吗?” 哈~哈哈哈~展无双的喉咙里仿佛卡着什么一样苦笑着。 展文乾的一声声责问,在展无双耳朵里都像笑话。她笑着,笑的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抬手指着展文乾,展文乾啊展文乾,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有什么养育之恩? 我这二十年活的形如傀儡。 日复一日的压抑让我喘不过气。 你们总会用这些束缚我,连我自己……也用这种东西束缚自己。我没一日快乐过。 我只不过是活累了,痛了,想一死了之,却还得牵强的活。 展无双摇着头,绝望而疲倦的笑着:“父亲啊,你自问……你对得起含辛茹苦,养育之恩这八个字吗?” 呵呵……呵呵…… 展无双的面上已含藏痛苦,她哽咽的喉咙,连抽气都会痛。但她说不出来。 与毫不在意自己的人诉苦,她怕得到的只有厌烦,或者嘲讽。 故此,她怯懦到不敢同任何人开口说苦。 然而,憋闷着憋闷着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已指责不出展文乾的养而不育,因为她已经成了展文乾的荣光,她当了武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 她恨不出罗玉英十六年的养而不教,因为,她走着走着这条路已经荒无人烟…… 她一个人走过了青楼失身,一个人走过了熊初军营里的日日凌辱。 她以为花开了,冰化了,这一切终于走到了头。 可是……噩梦啊,才是开始。 仓促的短短月余,她诛杀了几家满门? 而她的父亲啊,只在意太子殿下的重用,根本不在乎就算是男儿,这种无尽的杀戮对一个人来说算什么! 况且,二十载! 舒百川一眼认出她是女儿身,而他的父亲呢?她如今,身着红袍,披头散发,满身疮痍啊。 难道,他就看不出自己与男子的不同吗? 她有喉结,有男子的宽大吗? 父亲啊,你如何叫我叫你一声父亲! 呵呵,二十载,她十六从军,失身青楼,委身熊初,被敌俘虏,日日夜夜受尽屈辱,她也不配为一个女子。 她活着来到京城,以为是功成名就,可以做鲜衣怒马的少年。 可太子变了。他开始排除异己,让自己代替他的双手,沾满血腥。 她已经分不清楚她是不是个人了。 她在那一刻疲惫的只想死去。 白天黑夜,她在堂堂将军,禁军首领与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之间倒戈…… 呵呵呵…… 告诉她,还有什么支撑她活着? 她只想献上鲜血,给那些亡魂安歇。 展无双眼泪鼻涕,说不出的狼狈。 下人不敢再多看,忙群涌出去。展文乾看着她这副样子越发憎恨,拿起一根笤帚,想打醒她的疯癫。更因为,他觉得展无双给他丢人。 一棍一棍狠狠地打在展无双身上,展无双没有反抗,甚至想那化成一把利刃,就那么劈向自己,自己整个人生,也就这般散去。 最终,笤帚落在她肩头的时候,麻绳争断,棍棒打散。展无双的红服上渗出血迹,可她不觉得疼痛,只觉得麻木。 展文乾发泄完了离去,下人再也不敢进来。 而展无双突然松懈倒去。 梦里,她仿佛化身一个少女,白雪,腊梅,她笑如银铃。 不知不觉,她嘴角化开笑意,而屋外庭院,风雪飘起,敞开的门庭接引寒霜。 舒侯府…… 被展无双就那般赶出来,舒百川十足没了面子。 他置气对着跟着自己的丫鬟喊到:“拿酒来。” 酒入愁肠三分醉,还有一分化作相思泪。 他突然听到一阵银铃笑声。 有一少女身姿灵巧,踏雪寻梅,宛若腊梅化仙。 “舒百川,我走了哦。”她笑着,拿着一支腊梅越跑越远。 “你去哪里?”舒百川跟上去,拉住少女的衣袖,少女却突然化身一身白,眼睛流着泪血一言不发。 展无双,展无双! 舒百川的身子guntang,丫鬟看着药效发作要身子贴上。 舒百川爬了起来,跑出门。 入夜,他骑了马,喉间如同冒火。 敲开了相府的大门,舒百川看着守门人:“快救,快救你家大少爷。” 下人还想着大少爷好好的,今天洞房花烛夜。 可舒百川跌跌撞撞往进去闯。 尽管那是一个梦,可他怕。 他宁可自己是一场笑话,也不愿这个梦真实。 下人觉得这舒公子真是疯了。 舒百川走进院中,看着房门。 漆白的夜色,依稀可见地上的人影。 舒百川把人抱起来。 整个人颤栗不止,咽喉饥渴。 甚至忍不住一丝怪异的声音。 他把展无双丢到床上,摸着她的鼻息再也忍不住。 放下床幔,屋子里,只剩下片片的沉吟。 清晨,连麻雀都缩在窝里,一阵阵琴音却轻灵而来。 展无双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 冬日的阳光撒进屋内,院里昨夜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雪,晶莹透亮。 一只臂膀把展无双带回去,舒百川揉着身边人的胸口,舒适的蹭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