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态崩了，心境炸了
“不愧是主帅。都在你的掌握中。” 白袍老者转而向周边人点头说道。 “都被看穿了。 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这点人拿不下主帅的。 把人召唤过来吧。” 旁边的两个白袍人，分别从怀中各掏出一张符箓，扣着手印，祭向空中，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符箓分别散发出白色和红色的光芒，见风即涨，瞬息就由巴掌大小涨到了十数米，越飞越高，越飞越快，直到rou眼隐约可见那如同米粒般的白光与红光闪烁。 两个白袍人猛然睁眼，变换手印，剑指并拢各自指向空中符箓，大喝： “呔！” 漆黑的夜空中，随着二人话音落下，一道白光和红光亮起，愈来愈盛，犹如小月亮与小太阳一般，高高挂起，十分耀眼。 这片天地，都保持着沉默着。 风声，雨声，雷鸣声，呼呼啸啸。 隐约间，有着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 主帅顿时脸色大变，面沉如水，精神力覆盖的范围，他感觉到有两批不同的气息侵入，正从四面八方往这里赶来，大地开始渐渐与之同频，共振着。 一股白色洪流、一股红色洪流，披坚执锐，在雨夜中赶路，除了整齐划一的踏踏声、除了甲锐铿锵撞击声，无人说话，都在埋头赶路，各司其职地行进着。 两支军队，携带着一股沉寂肃杀之气，滚滚而来。 不同于前面这四批的围杀人员及军队，这两批军队，全是精锐，是全副军式制式武装，并且，身后推着庞大的器械。 那些！ 都是带着攻坚利器，镇界军的大杀器！ “你们特码疯了！”主帅怒不可遏。 “不管两族怎么打，从来不会动用镇界军。 如今你们欺上瞒下，擅自将镇界军调回。 你们！ 到底想干嘛！” 白袍老者再次躬身作揖，捋着那缕长须，十分淡然： “无他，攘外先安内。 对于人族大部分人而言，只有主帅你死了，人族才能获得和平与安生。 对于你族大部分人而言，只有主帅你死了，你族才能获得发展与团结。 这一界已经脆弱不堪了，我们都需要一个罪人， 这一界不需要主帅， 我们需要和平、安生、发展和团结。 若主帅真心为这一界安危着想， 不如， 就此自戕， 给我们两族省点事， 让我们两族都保留有生力量， 还这一界一个四海升平， 还这一界一个皆大欢喜。 在此， 老者斗胆， 请主帅三思， 请主帅，务必答应！ 斗胆， 请， 主帅自戕！” 总而言之， 主帅，你去死吧。 你， 是阻碍两族、阻碍这一界幸福的存在。 为了两族和这一界的幸福， 主帅， 请你， 去死吧。 在场所有白袍人躬身作揖，高呼： “斗胆， 请——！！ 主帅自戕！!” 三声，声音震天！ 空气安静下来。 “哈哈哈哈哈。咳咳——！”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咳咳——！！” …… 主帅笑得眼角都挤出一滴眼泪，腹部抽搐得隐隐作痛。 白袍人大眼瞪小眼，小眼有点呆，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白袍老者皱着眉，被笑得有点心虚，更有点恼羞成怒：“主帅，别想拖延时间了！请你严肃点！众怒难犯！给句痛快话！” 他当然没想着只需要凭借几句口嗨，就能唇枪舌剑说服主帅自戕，只是想扰乱下对方的心态罢了。 当然，能打碎他的心境最好！ 可是你当众笑得这样夸张，我不要脸的是吗？！ “我这不是给你拖延时间，好等镇界军过来嘛。”主帅轻轻掸去眼角的眼泪，正色道。 “好吧，我就努力控制下自己不要笑。” “既然你诚心发问，我就 大慈大悲， 给你们指点一下， 迷津。” 主帅严肃起来，板着脸，就是嘴角一抽一抽的，不时翘起半条弧线，看得白袍老者隐隐有点心态不稳。 “我们现在在场的，有 人族族人，我族族人。 当然，其他族族人，也不少。 我记得，有不少与我平日里， 有一起饮过酒、吃过rou的兄弟。” 主帅环视四周，有不少人，都纷纷低下头，避免两人间视线遇上。 “我曾记得， 我们这一界，我们这批人， 大多数都是以走商起家， 我们最初的身份，是商人。 这身份，不丢人， 商人商人，一个有商量的人， 一个讲道理的人。 今天，我就好好跟你们讲讲道理。” 主帅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在场更多白袍人陷入到回忆当中…… 白袍老者右眉紧皱，还有点跳，隐隐觉得不妙，便出口阻拦： “主帅，现在不是你追忆以往、大打感情牌的时候，你的恶行罄竹难书，为了两族和这一界的幸福， 还请你， 尽快下定决心， 自戕！!” “好！”主帅突然拍掌大喝一声，白袍老者神经一跳，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 “既然你谈到了两族和这一界的幸福，那我就不扯那些有的没的了，以这件事好好说说。你们大家觉得如何？” 主帅举起双手。 白袍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大家都是修炼者，我们先论修炼者！ 这一界，镇界军有多少人？ 替我们镇守边界的两族镇界军，有多少人？谁可以告诉我！ 他们大部分人多久回家一次？ 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他们每日睡哪里睡多久？ 吃饱喝足对于他们来说，压根就是一个梦里才有的事！ 镇界，意味着什么？ 你们懂吗？ 立于万万人前，以血rou之躯，无惧生死，横刀向渊！ 对于镇界军而言，能有一口吃的，能有一口喝的，能有时间闭上眼睛休息两三小时，还能醒来看着明日的太阳，能看见同泽的笑脸，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更别说回家探望亲人娶个媳妇什么的。 这就是我们的镇界军！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 主帅长叹，周围人眼帘低垂，沉默不语。 “也许有人会认为， 他们是镇界军，这是他们应该吃的苦， 他们就活该立身于万万人面前， 活该去牺牲和付出， 而我们， 乐享太平！ 是的， 我们可以忘本、可以狼心狗肺、可以不曾感恩地无耻说出那种话！ 但是， 他们是镇界军之前， 还有一个身份， 他们是普通人， 或者他们是普通人的孩子， 他们也如我们一般， 只是血rou之躯！ 当然，我们都可以不做个人，去埋没良心去否认这一切。” “那接下来，我们不当人。 我们来聊聊普通人，身为普通人的我们聊聊普通人！ 今天既然大家提到了两族和这一界的幸福很重要，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在场所有人。 两族和这一界中： 有多少普通人？ 普通人中，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又有多少人衣不蔽体，又有多少人无瓦遮头？ 这一界，在萎缩，资源有限，人数在无限增加，资源开始困乏！” 白袍老者双眉紧皱，愈发厉害，右眼狂跳，愈发觉得不妙：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既然老者你一心为了这一界而不惜调动镇界军来镇压我，想来你是一心为了两族和这一界的幸福而孜孜不倦奋斗、一位身怀崇高理想、为人道德品格都十分高尚、处事大公又无私的伟人！” “嗯，不错。 主帅说的正是。 我辈之士，当为两族和这一界的幸福而孜孜不倦地奋斗，更应该身怀崇高理想，保持着高尚的道德和品格！”白袍老者喜眉笑眼，得意向主帅拱了拱手，捋着缕缕胡子，怡然自得，对这吹捧很是受用。 看到没？ 这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的功绩！ 主帅都得恭维我！ 汗青上必须给我添一笔，浓的！ 在场白袍人点头，纷纷为白袍老者啧啧称赞。 主帅笑了，很是灿烂，意味深长的看着白袍老者。 突然，他十分严肃大喝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伟人老者！” 白袍老者右眼跳得更加厉害，心中莫名的心悸，不安的情绪笼罩心头，下意识就一个军姿站立，声音都在发抖： “在——！！” 主帅义正严词： “如今！ 位高权重，富甲天下，修为惊人！ 做人又有理想又有追求，你的人生已经圆满！ 如今！ 更是为了两族能和平、安生、发展和团结， 更是以这一界的幸福为己任， 要匡扶已入式渐微的这一界， 要拯救天下苍生！ 你说是还是不是！” 主帅之言，震耳欲聋！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白袍老者心潮涌动，面色潮红，立正大喊： “是——！！” “老者！ 此界不平！ 当以天下为公！ 一解生理相思之苦！ 二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过！ 替天下无后男子，生个一男半女，传宗接代！ 将伟人的伟大血统传承下去，恩泽全界！ 三来与民同乐！ 他们乐你也乐！” “我……我……我……”白袍老者一手捂住心脏位置，一手指着主帅，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 整个人摇摇晃晃。 “老者！ 无须多言！ 我知道你一心想着恩泽天下！ 我敬你佩你，所以我知道你的担忧。 不过你也无须担心！ 我已经替你规划好了！ 一起加入这伟大而光荣的事业！ 为这一界的繁衍和传承作出伟大的贡献！” “我……你……你……”白袍老者已经双手捂住心脏位置，胸膛急剧起伏，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似乎已经被好建议激动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你们家族男士太忙， 为这一界付出太多， 我们感你，谢你！ 从今往后， 我吃点亏， 汝等伟也，汝妻女，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我艹尼玛！” 白袍老者双眼布满血丝，满头白发无风自飞，举着颤抖的双拳，全然不顾自己能否打得过，奋不顾身地“嗷”一声，就向主帅冲去。 拉都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