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曲水保卫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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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杜贺领着五百人悄咪咪地向敌营摸过去，另一边牧野王则风行雷厉地布置着防线。 现在大军大部分尚未过河，趁着黑灯瞎火多过来几个是几个！ 牧野王是个极其骄傲的血统崇拜者，就算是同脉而出的驯野王，也因为他娶了个亘人老婆而被自己视为天狼族败类！更别提亘人本身了。 对所谓一万镇北军，牧野王也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想在此地让几个天狼好儿郎无故丧生罢了。 “弓手呢？给本王射！” 一轮箭雨下去，前排冲锋的镇北军骑兵像韭菜般倒下了。不过后面的继续补上，丝毫不惧死亡！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自己的弯刀马上就能砍掉这群畜牲的头颅了！自己的仇、北境人的仇、大亘的仇就能报了！ “兄弟们！不破北虏誓不还！” “誓不还！” “誓不还！” …… 一轮箭雨下去，在刚垒起来的瞭望台上，牧野王就看透了这支镇北军的虚实。 “把刚刚那个上报有一万骑的人宰了！误报军情，格杀勿论！” “是！” 牧野王冰冷的眸子了闪着戏谑的光芒：“几千个人，骑了几匹破马就想杀我天狼儿郎？也好，就拿你们这群亘狗的脑袋祭一祭这滚滚曲水！” …… 北虏的马还在对岸，北虏现在只有步卒！是何等的大好机会啊！ 在前排冲锋的杜贺的副官已经杀红了眼，把杜贺叮嘱的“只干扰，不恋战，诱骗为主”策略抛之脑后。当然，不仅如此，他手底下的三千骑兵个个都控制不住自己杀敌的心！ 为什么？北虏杀他们的亲人，抢他们的土地房屋，用马蹄和刀光剑影毁灭了他们美好的生活！能不恨吗？能忍住不杀过去吗？ 牧野王这边，一排精锐的重甲步卒已经横刀挡在了前面。这些士兵是牧野王花巨资养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拥有重装甲的士兵在他看了足矣抵御这些亘狗的残兵败将。 然而事与人违，经过八年的卧薪尝胆，这些骑兵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拼拼凑凑出来的杂牌部队了！他们已经经过系统的训练，拥有最好的武器，踩着马蹬坐着马鞍！马也是花巨金从西疆进购的良马！虽说不能和北虏人从小养到大的战马相提并论，却也只差半筹。 差距已经被无限拉小了，再不拿点像样的成绩出来，对得起北燕王对他们的栽培吗？ “兄弟们！随我杀！” “杀！” 牧野王所期待的，自己的好儿郎将亘狗拦腰斩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一阵刀枪交鸣后，自己重甲兵防线直接把踏开一条口子！ 数百重甲兵的铜墙铁壁为何如此不堪？ 牧野王心里忍不住一阵失望。其实也不能过多怪罪他寄予厚望的重甲兵。 他们的防线看似阻挡不了镇北军骑兵一会儿，而镇北军骑兵也奈何不了他们一丝一毫！重甲兵的重甲不是薄薄的弯刀能够斩断的！不过，破不开这群王八犊子的壳，老子避开还不行吗？你两条腿的王八跑的过我四条腿的骏马？ 牧野王没有花太多时间考虑了，当即下令让后面的士兵提刀战斗。自己已经有一万左右的人布置在此了，你几千骑又如何？既然已经冲到我阵营里面了，乱刀下去，不管你是人是马都给剁成rou泥了！ “不好！进了包围圈了！” 杜贺的副将也不是纯纯莽夫，发现自己已经深入内部时，大叫不好，勒马就要喊兄弟们撤退的。可是，杀红了眼的镇北军哪听得到他讲话？只见手起刀落，一个个北虏人的头颅随着一阵破空之声而飞起！ “哈哈哈哈哈哈！爹娘！儿子给你们报仇了！看我再杀几个，给咱叔叔婶婶家报仇！” “俺的女儿啊！爹给你报仇了！爹给你报仇了！俺没有再窝囊了！” “青儿，这该死的畜牲当年羞辱你！现在我要拿他们的血为你洗涮怨念！为你报仇了！” …… “妈的，都是群不要命的杂碎！好！今天咱就杀个痛快！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从他娘的北虏军营了杀穿出去！” “杀！杀！杀！” …… 牧野王心情很差！非常非常差！ 战况时时在更新，镇北军骑兵的战斗离自己临时指挥营帐也不远！ “啥七百，死一千二？！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那一千二百个人是我天狼族的儿郎！天狼族的儿郎啊！七百个亘狗的狗命就这么换了？本王脸往哪搁？！” “大王……此事蹊跷啊！何时，何时这亘狗的骑兵也如此勇猛了？” “放屁！哪里是他们勇猛？他们也配称得上勇猛二字？！大王！”银花将军上前一步， “这是咱们骑兵没马啊！这群亘狗就是仗着自己骑着匹四脚畜牲！咱们的战马，可比这四脚畜牲高贵！战斗力也高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咱要有马杀他个十万亘狗也不在话下！” 牧野王点点头，似乎很认同这种说法。 “银花将军，那你说，怎么办？” “叫下一批木筏，运马！运一千匹！给我一千骑兵，我足矣把亘狗砍得人仰马翻！” “好！速速传令！莫让亘狗跑了！” “是！” …… 杜贺看着无比混乱的渡口平地，不由得暴跳如雷： “他娘的，这是把咱镇北军往火坑里面推啊！那些都是我大亘培养了数年的人才啊！” “杜将军……咱们现在？” “妈的，快去支援他们！要死一起死！老子也豁出去了！告诉弟兄们，人人要杀至少五个北虏人才对得起北燕王的栽培！才死得是个爷们！” “是！兄弟们，随我杀！” …… 夜黑风高，杀人放火。 渡口已经成为一片血海！北虏人的、大亘人的，似乎变成冰冷的尸体后并无两样。残肢断臂死人堆里，仔细听还能听到一声声无力的呻吟！ 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还远远没有结束！ “兄弟们，该走了！我们损失太大了！” 杜贺已经和副将汇合，可是整整三千五百的大亘骑兵，现在只剩下围在两人周围的数百骑！ 副将难得一抹眼泪： “都是老子，太鲁莽了！这些人，本来可以杀更多北虏的！” “废什么话？！”要不是骑着马，杜贺恨不得飞过去踢他一脚！ “他们人人都杀了好几个北虏！个个都是英雄汉，也算死得其所。再说现在还没突围呢！现在就哇哇哭？怎么给咱兄弟树榜样？” 杜贺后头看了看兄弟们： “随我们出生入死，委屈你们了！接下来还有一段硬仗要靠你们！我答应你们，要是活着出去了，赏银两十两！死了更他妈风光，赏三十两！俺带着活着的给你们磕三个响头！兄弟们！还战不战？” “战！战！战！” “国纷战兮生涂炭！ 慷慨燕士兮赴国难！ 刀光错兮剑影寒！ 不破北虏兮誓不还！” “希律律！” 杜贺胯下的战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有些抗拒地扯了扯被杜贺紧握的缰绳。 杜贺明显感觉到不对劲。按理来说，现在还没有逃出北虏包围范围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轰隆隆！” 不远处传来了低沉的马蹄声！杜贺皱了皱眉，看了看已经微微亮的天空： “是殿下？还是镇北军？或者北燕城守军？” “不！都不是！” 杜贺远远地看到了——那个披着草原特色战甲，与臭名昭著的金花将军长得七分相似！ “亘狗们！你爷爷要为死去的天狼族儿郎报仇！去死吧！” 他身后是——北虏千骑！ “咱们还有多少能上战场的？” “四百七十人！” “好！那……要战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