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饭店风云
虽然吴易能做到用一顿饭解决一整个星期的能量需求，但是他作为普通人类，这样做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 他一直坚信，那些经过科学锻炼得到的，一般来讲常人得不到的能力，并不是为了让自己不当人，而是为了让他拥有在不合理的情景下自由选择的权利。 难道只是比别人强壮一点，胃口大一点，就要被剥夺人籍了吗？气抖冷！ 他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没见张三在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推门走出了张宅。 …… 葫芦在腿边跳动，吴易轻摆着手中铁拐，哼着小调准备回家吃饭。突然，他听见远处有家饭店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改主意了，今天中午去尝尝那一家做的好吃不好吃。”他身形一扭，向着声源处走去。 …… “喂喂喂！你们这家店到底咋回事儿啊？我们一帮兄弟远道而来，在你们家吃饭那就是捧场，给面子！你们倒好，看我们外地来的，宰我们是吧？” “不是啊，客人，我们店本来就是这个价格。老板还看你们点了好多菜，都给你们便宜了不少了。” “滚蛋吧，我们哪儿点的好多菜？就点了几盘菜，结果这账单那么长，让我看看！这不是我点的，这也不是，这也不是……” 那瘦小的服务员，看了眼堆积如山的空盘子，还有抢走账单，正用笔涂涂改改的壮汉，和在其后面站成一排的十来个大汉们凶狠的目光，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这时，却见张三陪着饭店老板，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内屋。一看气氛不对，张三收起笑容，冷冷地盯着那群壮汉。 “诶，不要难为这小子，他新来的，不懂事。请问小店有什么错漏之处，让各位壮士大动肝火啊。”饭店老板堆着笑走上前去，推走了不知所措的小服务员，点头哈腰地说。 领头的壮汉停下划着账单的手，冷笑着将其拍到了老板胸口上。老板抓住面目全非的账单，看到上面全是划掉的痕迹，就留着最后三个菜品的字样，后面的价格还给涂成了零元。 老板强忍怒火，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小人开个小店赚的就是个辛苦钱，各位要便宜点儿，那当然没问题。不过如果要一分钱不收，我这店是真开不下去了，请各位多多包涵呐。”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开店辛苦，我们吃饭还辛苦呢。我告诉你，咱们兄弟就吃了三个菜，仨菜都是免费的，你就说你结不结帐吧！”壮汉满脸的豪横，身后十几个人呼啦啦地把老板围住了。 张三看不下去了，环抱手臂，身体微微倾斜，抬起头，眯住眼睛，捏着嗓子，大声嘲笑道：“一群死烂穷鬼，没钱可以跪街上要饭，进来饭店找什么事儿？早知道你爹我应该把今早的剩饭留着，不喂狗，喂你们刚好合适！” “汝母十三之！我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阴阳人收拾了，兄弟们把这看不起咱外地人的破店砸了，冻手冻手！”领头的壮汉面容扭曲，捏紧拳头，发出一声声脆响。 张三深吸了一口气，随便做了个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架势，双眸紧紧盯着壮汉。 对付这个傻大个，只要躲过他的第一拳，迅速钻进怀里，狠狠往他胯下来上一膝盖，等他捂着下面倒地之后疯狂地踢他脑壳。 我能赢！ 张三坚信着。注意到壮汉提肘在外，右侧肩膀向后一拉，他判断出这是要出右拳了，本能地快速矮下身，低头向前跨步而出，打算冲进内围。 可他瞳孔一缩，看到一条腿的残影向着他的右侧腰部飞去。 糟，是假动作！ 壮汉狞笑着，等待着下一刻左鞭腿落到张三身上后，那动人的惨叫声。 下一刻，他的腿似乎从什么东西上滑了过去，然后随着一股怪力向上一带，画着一个弧，向着斜上方飘出去了。壮汉心里一慌，连忙调整支撑腿稳住身形，然后他感受到自己的腿被猛地一拉，便再也站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 早就被吴易挤到一边的张三有点懵。 这是发生甚么事了？一转眼的时间，自己瞬移到了一边，傻大个被大哥重拳出击了？ 难不成我原来是个替身使者，觉醒了替身“大哥救我”吗？ “握草你打野的，你特么谁啊？”壮汉脑瓜子嗡嗡的，眼睛里金星直冒，伸手撑地，打算起身。可没等他自己用力，却发觉自己的脸被一只大手抓住，脸皮像被钳子钳住了一样，变形拉长。 壮汉的头被一股向上的劲力拉了起来，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迫使他一点点站起。更令人恐惧的是，哪怕他踮起脚尖，那股力量也没有消失。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飘了起来，于是双脚在空中乱蹬，双手用尽全力拍打着抓住自己的手臂，像条蚯蚓一样扭动着身子。可这些对于他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并没有任何正面的帮助。 吴易曲臂把壮汉的脸拉近，双眼好像要喷出烈焰，却面色平静，沉声问道：“老子一只手能捏死你们所有人，但我在这儿活了十六年，每一次消费都老老实实给钱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吴易抓着壮汉头颅的手，手指间刚好露出壮汉的小眼神，那上面充斥着绝望和害怕。他“呜呜呜”了半天，没能说出话。 “你聋辣！说话啊！听不见吗？”吴易突然暴躁起来，狠狠把壮汉摔在了地上。 “那个，大哥，你刚刚好像把他嘴捂住了，他想说说不出来。”张三缩在角落，默默展示了一下存在感。 吴易冲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使其痛呼一声，便气冲冲地骂道：“就特么你会说话！就特么你最聪明！你能看出来我看不出来是吧！嘴被捂住了就不能开口告诉我是吧！他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嘴被捂住了啊！” “啊对对对，大哥你说的太对了。” 张三捂着头顶，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大哥说的都是对的。 饭店内万籁俱寂，老板老早就拉着服务员藏起来了，只留十余面容凶恶的大汉呆滞地维持着砸店的姿势，还有面色苍白瘫软在地上，裤子上还带点水渍的领头壮汉。 壮汉有气无力地鼓舞着他的兄弟们：“咱们十多个人还怕他一个，并肩子上，干他丫挺的！”，然后继续像一条咸鱼一样躺着摆烂。 那些汉子们眼神飘忽，示意着身边的队友先上；自己则不停后退，怕站在最前面太显眼。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利给！”张三在一旁圣经咏唱，期待着这些憨憨们赶紧上前送死。 吴易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摇头说道：“你们不一起上了？好吧，我的时间宝贵，那就先随便挑一个打一顿吧。” 随着他的眼神扫过，所有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时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强压着双腿的颤抖，大喊：“艹，干了兄弟们，奥利给！”然后挥舞着双拳，向前冲去，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这一刻，他变成了光，指引着队友们前进的方向。所有人鼓起勇气，一拥而上。除了还坐在地上的领头壮汉——刚才那下给他摔麻了，他起不来。 我们能赢！ 领头壮汉坚信着。哪怕这人的功夫再高，也不可能同时打这么多人！ 他紧握着双拳，似乎已经看见吴易被按住暴打的场景，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微笑。 然后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变得比哭还难看，虽然他笑着也不咋好看吧。 为什么我的这么多小弟一碰就碎了呢？ 看着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被迅速放倒的队友们，壮汉内心直呼豆瓣评分3.0，演技太假，一眼顶针！都闪开，让我来，演技这方面，我才是专业的！ 他奶奶滴，跟我玩阴滴是吧，那就来吧！ 壮汉挣扎着，想要跳起来光速白给，给小弟们展示一下你老大永远都是你老大，哪怕比的是演技，他也比所有人强。 可惜他抖动的双腿似乎并不怎么赞同他的想法。于是，壮汉再次躺平，眼角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 放倒所有人的吴易心中暗暗赞叹《太极拳》的强大。 他并没有用超出常人范畴的力量和速度，只是快速计算了每个人的攻击逻辑，在脑海中快速进行模拟，遍历太极拳法的每一个动作，找出能最快速放倒对手的招式并加以使用。最重要的是通过精准的走位把控与敌人的间距，把比较难算的一打十几个，分成多个一打三，一打二甚至于一对一。 他并不是什么武学奇才，也没有开挂，不能做到什么武功都是一看就会的程度。不过经过一上午的努力练习，他还是在武学方面领悟了一些皮毛。即使他的武学水平只能说是刚入门一上午，但打十多个什么技法都不懂，只知道乱打一气的普通壮汉们，还是比较轻松的。 有手就行。 书里面说过，太极拳可以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慢打快，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前面的那些吴易都体会到了，就是这个以弱胜强没搞懂——变得比这些人还弱对于他来说难度实在有点太高了。 确认了一下正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的壮汉们，一时半会并不能起身给他一拳的张三小跑过来，带着激动的神情，用崇拜的眼神仰视着吴易，赞叹道：“大哥，你他娘的真的太帅了！” 以前的吴易很强，怪物般的身体素质，能让他用rou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移动，还能表现出大型猛兽一样恐怖的力量。但是今天的吴易，展示的是碾压般的技法。他脚下走着飘逸的步伐，云淡风轻地画着圆把对手放倒，完全没有一合之敌。 张三的评价是“又帅又强”。 “这就是太极，”吴易轻笑一声，“想学吗？我教你啊。” 于是一个单选题：变帅但是有可能会死，不会死但绝对不可能变帅，难倒了张三。 不再理会内心正无比纠结的张三，吴易一步步走到所有人身前，用核善的笑容感染了他们。 他们凶狠的面相柔和下来，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壮汉们大彻大悟，悔不当初，恨不得当场剃度出家，领悟无上佛法。 这些人看起来全部都改过自新了，真是可喜可贺，吴易想。 听着他们保证一定原价支付所有用餐费用，还会额外赔付老板的店面维修费和精神损失费之后，吴易按在壮汉头顶的大手依旧没有拿开。 “听你们说，你们是外地来的？” “对对对，我们是从隔壁恶人镇来的。”壮汉感受着头顶的不灭之握，不敢有一点隐瞒。 “你们来下乡城，是要干什么？” “恶人镇没有列车，我们要去那东边的先进城坐。因为赶路到这里太饿了，就打算吃完饭继续走。” 壮汉讪笑着回答。 “坐列车上哪儿去？” “去天人城。” “到天人城吃霸王餐？” “不敢不敢。”壮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是去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