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个造化
“爷，天下‘南’字只一家，莫非二狗子他与中原南家有些渊源？可自中原到关外两千多里，一个刚断奶的娃子又怎么到得了，更何况南家向来护短，决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许就是个巧合吧。”老管家刘文瑞看着手里还没啃完的玉米棒子不禁有些怀疑。 “但愿吧，若是真的可就苦了丁香这丫头了。”虽说南家势大，但三爷一点都不愿意二狗子和南家有什么瓜葛。 “传闻这南家得天眷顾，世世代代‘男通占卜，可断万事万物未来吉凶祸福；女善权谋，可兴百家千族传承不朽伟业。’真算得上是天命之子了。”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更多的人生来就是牛马，说话间两人也是有些感慨。 “可偏偏就因为他们能力的强大，往往为世人所不容，两千年前险遭官家倾覆，天道竟意外衍生出了护道者，凡成就伟业的南家人，护道者却无一不是凄惨下场。”这些事儿在江湖上可谓是人尽皆知。 “数千年来也不曾听闻南家有子旁落竟还能生还，丁香这丫头注定是能够成就白衣圣手的，可万万不能蒙了尘。”三爷现下想着也是放心了不少。 “说的也是，南家自顾保护着还来不及，更别提扔到这三不管的关外来了。”老管家刘文瑞也觉着事情应该不会那么赶巧。 “咚！咚！咚！” “辰哥，快走快走，有大买卖啦！”天才蒙蒙亮风辰烨就听见小洛扯着大嗓门在捶门了，说不得是有什么愁什么怨。 “小崽子，你给我把院门撞碎了我生吃活剥了你！”听见二娘这一声河东狮子吼，小洛瞬间吓得手里的饼都不香了，虽说本身就是硬邦邦的啃不动。 风辰烨也是吓得一激灵，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麻溜的套上裤子，抄起衣服就跑出去了，也不说跟二娘打个招呼。 “阿辰，晚上必须给我回来，我还得给你说说官家的安排呢！”二娘的声音遥遥传来，风辰烨却只当听不见，反而拽着小洛跑的更快了几分。 “小洛，是不是东山那边的山笋冒尖儿了，能挖了吗？”说话间，俩人就跑到了城外。 “辰哥，不是山笋的事儿，昨儿个我在山神庙里听着两个道士说福溪村有桩大买卖，可是能够换回不少钱呢。”小洛赶忙跟阿辰说着，听着能换钱的话儿，开心的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小洛，回头你还是到我家里住吧，你这一个人总在山神庙里待着，总归是不太安全的。”风辰烨听小洛说完后再一次成功的没有把握住说话的重点。 “我不去！万一哪天惹得二娘不高兴了，非得噶了我腰子生吃不可。”小洛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说话间手指头都有些哆嗦。 “这都在哪听的些虎狼之词，你就放心吧，二娘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我保证！”风辰烨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才不信呢，人家都说了二娘这么大的脾气都是吃人腰子上了火，不然不可能那么暴躁。”小洛还是感觉很可怕。 “二娘那泼辣性子天生的，跟人腰子没关系，再说了哪来那么多的腰子天天让她吃啊？”阿辰都有些无语了。 “坊间都说了，那些夜里不中用的男人都是被人偷摸着噶了腰子，不然不可能啥也干不了，啥也不能干。”小洛瞪着眼睛，一脸的认真。 “你...你这..简直就是孙猴子变戏法嘛！”阿辰话都说不利索了。 “咳，别提这事儿了，反正我不去。”小洛真就是铁了心的要跟二娘保持安全距离，仿佛就像是防范猛虎野兽一般。 “随你随你，还是赶紧说说福溪村的事儿吧，怎么个换钱法儿。”阿辰好像这才想起来还有挣钱的买卖呢。 “福溪村那边早些年不是战争打的最为激烈么...”听阿辰问起，小洛也想起来了赚钱才是正事儿。 “这一次福溪村招了不少人啊。”破败的山神庙里有一队人围坐在一起，衣服发饰也都是各异，约莫着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城市，行的也是各路的行当。 “听说不少还是我道家的术士，就连江湖上有些能耐的也要去请过来。”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接着说道。 “对啊，而且不只是如此，这一次带队的幽篁君李望之更是要求广招童男，说是未破身的孩子阳气最足，对战场这种经年累月的阴煞之地有着最本能的压制。” “那么些孩子会不会有危险啊，这一次福溪村搞得比往年都要更隆重，总觉着不太正常。”有人听着还有孩子随行便感觉这桩买卖不太稳妥。 “能有什么危险，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怪，都是提笔人脑洞大开杜撰出来的而已，当不得真。” “再者说了，虽说是夜里在战场上举行祭奠仪式，告慰英魂，但是有着幽篁君带队，除非鬼怪都有顶尖的战斗力才行，不然李望之这吴钩青锋之下第一人的称谓可不是浪得虚名。”说话人对李望之有着不一般的推崇。 “说的也是，有钱不赚王八蛋。福溪村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不光是举行仪式需要准备众多，就连那些孩子的招收都直接说出‘凡符合条件愿往者，事成后可得银三十五。’这可是一家子种五年粮食才勉强得到的收成啊。”说话间众人都感受到了福溪村的财大气粗。 “嘿，你们是没见着周边里几个村庄的父母都有多么的疯狂，简直都要把孩子绑着送来换钱了，更有甚者偷摸着把女孩儿打扮打扮也要来凑数，若不是检查的比较严格，说不得就瞒天过海了。”一个落魄书生打扮模样的的开口与人说着，但神情看着却让人觉着有几分酸意，仿佛在懊恼自己怎么就没能生他十个八个儿子的。 “哈哈哈，你这算啥啊，好些个父母在家里都恨不能现场再造一个儿子出来呢，福溪村这祭祀每百年方才一次，错过了这分蛋糕的事情，说不准下次可就再没这机会了。”旁边人仿佛看穿了穷酸书生的心思，不由打趣着。 “还是福溪村好啊，有钱让咱大家伙儿一起赚，紧着睡觉吧，明天可就是报名最后一天了，万万不能错过了。” 众人随即自行安排，或坐或卧，甚至还有站立倚着柱子就眯着了的，这一幕可是把山神像后面偷摸看着的小洛惊掉了下巴，实在是想不到竟有人能如同马一般站立着睡觉。 风辰烨听着小洛磕磕巴巴的说完，倒也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心想着福溪村常年肩负着祭祀主持的身份，数百年来敬畏英魂的举动倒也是受到了官家的信任，不然也不能任由着他们自己来。 “刚说的今天就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阿辰开口问道。 “对，昨天那些人是这样说的。好像具体的祭祀时间就定在本月十八号，到时候还有盛大的驱鬼仪式，说不得能引得天怒招来‘南玛都’让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人都破产遭殃呢。”小洛边回忆边说着，生怕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记着。 “你也不早说，早知道就从白虎门出城了，现下赶过去倒是有些匆忙，估摸着也还来得及。”阿辰看了看日头，随即带着小洛朝福溪村走去。 “丁香，你为什么想要去观瞻埙篪神碑出世呢？”二狗子和丁香一道又朝着临城方向回来了。 “有希望能够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平。”丁香说道。 “传闻中也没讲埙篪神碑中有医书存在啊，想来你是要失望而回了。”二狗子愣愣的说道，完全没在意丁香渴望进步的那可以杀人的目光。 “我真是后悔带你出来了。”丁香恨恨的说着，这一道出来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就感觉受尽了折磨，也不知道平日里三爷怎么带着二狗子出门的。 “也是噢，你为啥会想要带我出来呢，是不是因为我帅气的容颜打动了你，还是说你一个女孩子害怕走远了，恰好听着我也想去就赖上我啦。”二狗子沾沾自喜的说着：“肯定就是这样，我简直就是个天才呀，这一次埙篪神碑一定是我的。” “也不知道老母亲怎么想的，竟然让我照拂他。”丁香嘟囔着看二狗子像是一个二傻子一样，或许这就是傻狗的快乐吧。 “傻狗，别自作聪明了，简直就是辣眼睛！”丁香越听越难受，一点不客气的对二狗子说道。 “啥？啥傻狗...”二狗子听着丁香的话，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你见过这么帅气的傻狗？” 丁香也不理他，自顾朝着临城方向走着，独留二狗子在后面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还说些什么。 “小洛，还得快点儿，不然就来不及了。”风辰烨想着自己和二娘苦兮兮的日子，不由得催促着小洛。 “辰哥，我有些走不动了，要不你先去吧，到时候你先报名，我就在你后面跟着赶过来。”小洛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行，谁知道能不能代替旁人报名，你抓紧的咱俩一起去！”阿辰上前抓着小洛就准备走，却不想被路旁一块儿小石子绊倒，俩人都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丁香你快看那两个二傻子！哈哈哈，笑不活了，这大平道上竟然还能摔倒了。”路过的丁香和二狗两人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听见来声，小洛忽然就炸了：“你...”却不想忽然被阿辰按下来了。 “敢问两位圣手从何而来，到哪里去啊？”阿辰见丁香一袭白衣，隐隐有着药香味道，虽说二狗子不修边幅，想来也差不离，随即计上心头，与二人攀上了话儿。 “那自然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二狗听着风辰烨的话，随即打趣到。 “我这里有一桩大造化，两位施主可有兴趣谈谈？”阿辰顿时顺杆子就往上爬。 “不才去往西方求的就是个造化，不妨说来听听。”二狗子心下想着：“也就是我有亿点社恐，不然真就跟人搭不上话了，难道是关内人都这么潮流么？” 随即，阿辰将福溪村的事情简单的说与了二狗子听。 多年来，也就是二狗子这性子太八婆，不然在关外的时候也不至于时不时就往临城跑着玩儿，索性对于福溪村还是听说过的，随即一拍脑袋就决定要去，丝毫不考虑问问丁香的意见。 一旁的丁香和小洛看着这两人一番cao作猛如虎，简直就惊呆了，不曾想片刻间就定下来了稍后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