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扫墓
王岩心情平复过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等到王岩起身站起来后，却发现自己的三位舍友正在后面录像。 程仁涵见王岩即将起身了，就放下了手机，打开了录音机，等待着第一时间的“采访”。 王岩刚想张嘴说什么时，程仁涵已经凑到了跟前。 “王先生，您好，方便说一下您现在的心情吗？” “额，我现在，很激动吧，以前只敢在梦里想的事情，现在成真了，我回家了。” “王先生，那您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想去看一下我爸妈还有柳奶奶，我是个不孝的孩子，为了逃避这里，大学三年我没有回来一次，他们一定很想我了吧。” 王岩想到这里，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就又留了下来。 冉凯看着王岩的再一次哭泣，没有再一次选择等待，而是上前去抱住了王岩。 “老王，你还有我们。” 当冉凯的话说出来，尤余和程仁涵也上前抱住了王岩，一起说出了那句话。 “王岩，你还有我们。” 王岩听到这些话语，抹了抹眼泪，也伸出手，与三人相拥。 “谢谢你们，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们。” “好了，好了，哭也哭过了，抱也抱过了，现在，该请我们几个进门了吧？” 王岩听见程仁涵的话，笑着打了他一拳。 “对不起啊大家，我，我光顾着我自己了，忘了你们还在外面了，赶紧进门吧。”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的。” “对，我们能理解。” “谢谢你们了。” 四人进了屋，开始参观了起来，虽然房屋的布置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但是房屋的布局没有改变，王岩看着眼前的屋子，旧时的记忆便翻涌了起来，虽已物是人非，但当记忆与现实相交，当年的模样便再次清晰。 “那个屋子，就是我爸妈的屋子，厕所门斜对面的就是我的屋子了，客厅里是一个长长的大沙发，带着一左一右两个小沙发。那时我爸妈喜欢一人在沙发左边躺着，一人在沙发右边躺着，我就给他们拿被子盖在中间，然后我就窝在右边的沙发上，陪他们一起看电视。” 王岩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右边的沙发么，因为右边是餐厅而冰箱就在餐厅里摆着，每次父母看电视看得最起劲的时候，我就去偷吃，我还因此吃坏过肚子，进了医院，好了以后还挨了顿打，餐厅旁边还有个小房间，我们家用来堆放杂物的，盒子装的吃的也经常放那里，再过去就是厨房了，那里我是绝对不允许进去的，敢进去就准备好挨打，然后我因为好奇心进去过一回，不小心打碎个碗，父母安慰好我以后，又狠狠打了我一顿，安慰我是因为怕我害怕，揍我是因为我的不能遵守规定。” 当房间介绍完毕，王岩眼里的光也暗淡了下来，回忆是美好的，但当回忆散去，现实会再次进行冲击。 “老王？” “让他自己静一下吧，老四查一下最近的花店在哪里，打电话订花，等老王缓过来了，咱们该去公墓了，老三查一下最近的水果店在哪，咱们去扫墓，不能空手去吧。” 十分钟后，王岩清醒过来了。 “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我们玩了会手机，没事的。” “老大，老冉，老程，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好吗，我想拜托你们陪我去给我父母还有柳奶奶扫个墓，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时间还早，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 当几人下楼后，刚好遇上了送果篮和白菊花的跑腿小哥，接上东西，走到门口，出门前叫的简信打车也到位了，一切显得好像刚刚好。 “谢谢你啊，老大。” “谢我干嘛啊，花是程仁涵买的，果篮是冉凯买的，我只是叫了个车而已啦。” “谢谢你们。” “没事，都是老大教得好。” “哈哈，上车了。” 当土葬禁止之后，公墓便开始应运而生，城西公墓便是其中的一家，老板是个心善之人，包下了曾经的乱葬岗，大概理清了里面的居民，然后挨家挨户地迁移进了新居，曾经乱葬的无名氏们，就这样成了城西公墓第一批业主，这样的善举，加上相较其他公墓来说较低的价格，吸引了大批用户购买入住，王岩的父母还有柳奶奶也同样住进了城西。 兴元市区不大，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师傅听见钱到账的声音后，一把方向一脚油门，以一个漂移的姿态掉了头，然后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里。 “我估计，等会儿咱们不太好打车。” “我也估计不好打车。” “你俩别皮了，跟上了。” 王岩依靠着记忆，找到了父母还有柳奶奶的墓前，相比于柳奶奶那边，父母这里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王岩拿出干净的毛巾，仔细地擦着墓碑的每一个角落，确认干净以后，跪在了父母墓前，磕了三个响头。 “爸！嘛！孩儿不孝，大学三年了都没有回来看过你们一眼，爸，这是我的三位舍友，我们关系可好了，铁哥们，妈，这是水果，刚好都是你爱吃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你俩经常让我吃水果，我可讨厌了，但你俩总要我吃，还说身体好，今天水果我买来了，你俩好好吃啊，对身体好，你俩记得要吃啊，不能浪费，听到没有，不能浪费，这是儿子给你们送的第一份礼物，必须吃完。” 听着王岩的话语，尤余三人也跪了下来，向着王岩父母磕了个头。 “叔叔阿姨，我们是王岩的舍友，也是王岩的好朋友，铁哥们，王岩上大学这几年都很好，请你们放心。” 从公墓下来，王岩走到了公墓管理处。 “您好，您这边有帮忙清理公墓的业务吗？” “先生您好，清理公墓是吗，我们这里有的。” “有啊，你那就好，我要天天清理一次的，包两年。” “两年的天天清理对吗，先生公墓其实不用天天清理的，这边最多人选择的是三天清理一回的。” “就要天天清理的，我爸妈他们可爱干净了。” “那先生，天天清理的话，费用可能会比较高，你这边能接受吗？” “可以，刷卡可以吗？” “刷卡可以的，那您稍等一会，您的情况特殊一些，我们的合同需要修改一下，需要一定时间，您看可以吗？” “可以，尽快就好。” “好的，请稍等。” “不好意思了，晚上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吧，我们这儿的鱼火锅也是特色，也很好吃。” “行，等你办完事情了再说。” 一个小时之后，经过详细的阅读合同，王岩确定符合自己想法后，终于签上了名字，按上了手印，付了钱。 “王先生，稍等一下，现在这会也不好打车，我派车送你们回市区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而正在与后台沟通派车时，这位经理却听见了不好的消息。 “李经理，现在能用的车只有平时我们的灵车了，其他车要么外出了，要么送去保养了。” “那你不早说，我刚给人家说了送人家回市区。” “我也不知道经理你要用车啊。” “不是让你们永远留一辆能的车吗，啊！” “内辆车，您儿子上周用了一下，现在还在4S店里修呢。” “好了别说了。” 经理挂断通话后，有一些纠结，说送吧，只有灵车能用了，不送吧刚才自己又把话说出去了。 “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跟后台打了个电话吗，才知道店里现在除了灵车以外没有正常的车可以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们自己叫个车好了。” 半小时以后。 “我已经加了三十了，没有人接单啊！” “要不，灵车就灵车吧，反正上面又没拉那啥，我们就当正常面包坐呗。” “再等等吧，加到四十看有没有人愿意来，再没有咱么就回去跟经理商量一下，毕竟这地方再等一等，就更没车愿意来了。” 半小时后。 “还是没有人愿意接单啊！” “走吧，回去找那个经理商量一下。” 几人又一次返回了公墓管理处，刚好刚才接待他们的那位经理正好在大厅。 “李经理，这外面实在是打不出着车啊，您看能不能随便安排个什么车把我们送到市区啊？” “那可只有灵车了。” “没事，灵车就灵车吧，反正又没拉那啥，我们几个也不害怕。” 三分钟后，几人成功坐在了一辆面包车里，踏上了回到市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