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若不通达，天地都是桎梏
凌晨，大多数人安睡梦乡，少部分人彻夜狂欢。 一座客机行驶在万米高空，机身内部空间不仅大，座位也装饰豪华，但却没坐上多少人。客机笔直的飞往目的地，中间没有任何停留，似乎是为专程执行某项特殊任务而临时调派。 阿尔法教授坐在临窗的座椅上，面容恍惚，似乎还有不敢相信的表情，只是时不时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身体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派克动作与他高度重合，甚至更加明显，明显到根本不想掩饰，甚至想仰头大笑三声的冲动。 另一个靠窗的位置，方沐白盯着窗户口发呆，眼中散发的璀璨与夜空遥相辉映，不分伯仲。 本来他是拒绝了的，本来他是真的不想去的，本来他是真的真的很想苟住的，奈何……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 阿尔法教授目露绝望，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似乎背脊也佝偻了几分，正要带着备受打击的派克转身离去。 忽然，他面露挣扎之色，一咬牙，再次转身恳求，这次他是两腿直直跪了下去，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头埋低低的，沙哑着嗓子嘶声喊道：“我知道我们有许多的缺点，人类这个种族自私、高傲又永远贪得无厌，但是……我们也永远有着热忱，有着永无止境的探索精神，有着悲天悯人的感同身受，我们邪恶，但也不缺乏善良，有着贪欲，也有敬畏与良知，诸多矛盾体结合才产生了复杂的人类本性。 即使陷于危难之中，得知前路必死的结局，依然不缺，找寻希望的勇气！” “您是阴影之王，黑夜的主宰，我们凡人的事情本不应该打扰您，可涉及广袤无际的星空，亿万数不清的外星种族，即使我们再努力，依然人力有时穷……毕竟，相较于其他，地球上的人类，还只是诞生时间并不算长的种族，对比宇宙还太小，对于那些惊天危机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您也不想您的居所被外来之人踏足吧？他们一旦踏上地球的土地，首当其冲的，受伤害的永远是这颗生养、哺育我们的星球啊！ 我这次带着总统先生的嘱托而来，如果可能，建立以您为首的特殊部门，部门全权听你指令，甚至可以不通过总统和国会，只需要事后补交报告，阐述事实经过。 我们带着无数诚意而来，对了，部门每个月，初步调拨的预算是五亿美金，特殊计划只要上交报告还不设限制，总统及国会甚至全人类，都会全力支持你，您作为部门最高领导人，每个月各种补贴薪资工作经费甚至比总统先生还高……” 说到最后，阿尔法已经语无伦次，说出的话已经不经过斟酌，想到什么说什么，情绪激动且无法抑制，可以说只要在这位老人脆弱的精神上，再加一根稻草，他必然当场崩溃。 “导师……”派克忧心忡忡地看着阿尔法，一股nongnong的悲伤袭上他的心头，在他看来，这次行动已然失败。这位管理员大人本来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而自己导师此时精神状态下口不择言，必然又会遭使这种反感更上一层楼。 “呵呵……”方沐白一声轻笑，什么阴影之主暗夜王者，高帽一套一套往上往上撂，我现在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就谢天谢地了，还保卫地球？守护人类？！ 思忖间，正想倒一杯咖啡，添上燃料继续跟这俩人吹，恍惚间一道阴影悄无声息汇聚，移动到身后，任由灯火摇曳，凝实的阴影却始终未动分毫，一直弥漫到方沐白身侧，从阴影慢慢立起一道黑影。 黑影凝实无比却又不属于实体，全身被漆黑包裹，黑暗仿佛是‘衣服’被穿在身上，从阴影中走出的同时，又自然而然地分出手脚，身材比例也加更符合现实，一身漆黑如墨的装扮活脱脱一个‘岛国忍者’，眼睛却是猩红而妖异的一片血色…… 在漆黑身影出现的那一刻，方沐白本能就被吓了一跳，随后身体的本能仿佛又在告诉他，这个黑影绝对不会伤害他，甚至他还产生了能够指挥动，这未知人形生物的‘错觉’。。。 漆黑身影出现，却没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只是双手捧起咖啡壶，恭敬地给方沐白续上，倒满之后随即放下，弯腰退至身后，渐渐隐没阴影中，随后凝实阴影转淡，又过几息四散消失不见。 三人尽皆目瞪狗呆，方沐白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抽动，转过头不让俩人看到，心中却在狂呼是否白日见鬼？！ “那……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阴影傀儡？！传说中独属于阴影之主，黑夜王座，邪恶的最终审判者——他最忠心的下属与仆从？！”派克两目放光，眼中的炽热和崇拜，似乎已经多到快要满溢出来的地步。 “这特么说的是我嘛？怎么又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头衔……”方沐白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心中却是在思考。 “我原本就想拯救地球，只是碍于生计发愁，醒来后摸着西服空空的口袋，联想到我可能不再是那个喝咖啡就能饱的穷酸图书管理员，加上一整天也没进来啥人，唯一进来的还是要求我拯救世界的，靠卖书为生估计得喝风…… 这么一想，又能领工资，又能拯救世界，似乎也不错啊……” 骗术最高奥义——自己都信！——发动！！ “本来就想为世界人民大团结出一份力，巧了，你们还给我送工资来了！也罢，是时候离开初建角色起始点，外出磨砺磨砺，闯荡练级提升，顺便熟悉自身实力了，再好好调查调查自己这个破落图书管理员是咋回事。” 扫了扫整个小破图书馆，瞧见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四扇几乎对齐的房门，下意识就觉得这门很重要。又看看稀稀拉拉的书柜藏书，暗叹一声行业前景灰暗，没救了，早点另谋生路才是正道。 …… 思绪回返，方沐白摇摇头，左手随意打了个响指，一条漆黑手臂，从覆盖隔壁座位的阴影之中探出，稳稳一把抓住咖啡壶，往喝干的杯中倒入冒着nongnong烟气的热饮，又一只漆黑手臂自空中浮现，端起这杯咖啡，迅速移动到他嘴唇边上，在这过程中，guntang的热咖啡温度骤降，等他喝到嘴里时，早已变得冷热适中，不冰也不烫。 美滋滋地喝了两口咖啡，方沐白在心中感叹：“别说，还挺好用的……” 小破图书馆也不用担心，方沐白心中隐隐有一种联系，自己虽然坐飞机，已经飞上了万米高空，可是小图书馆依旧在自己身边，自己只要想进去，哪一座房子都可以是自己的两层小破图书馆。 …… 时光如逝，转眼两天过去。 说实话，在这呆的两天休息日子都还好，每一个碰到的人都很有礼貌，五星级酒店没礼貌的人也很少，至少不会蠢得表现出来。 这份惬意，很快被阿尔法教授带来的十几页纸，密密麻麻的会见请求和行程安排给打断了。 直接是把他气到了！ 方沐白也是看出来了，这帮人属于孙子养的，给点好脸色就把你当工具人使。面容冷漠，爱理不理，常人无法靠近，一副你生来欠我百八千万，还硬下心来，铁定赖账不还的司马脸，这群人才把你当祖宗供着，才有几分敬畏之心。 所以，他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嘛，这样才符合他的身份和人设嘛…… 高人不都虚无缥缈，行踪莫测，待到大家快扛不住时才慢悠悠前来，再一举奠定胜负。 完全配合你，还要听你的话，我是你的下属还是欠你的，天生就担着责任吗？ 方沐白相信，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独自一人在大城市生存下来，尤其是一国首都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一夜，星光灿烂，他消失在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并留下无数传说。 如何才能活的爽呢？当然是事事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别人恶心了，自己肯定就是顺心舒心的那位咯。——圣母方的自我修养 也是这夜，大城市的某个偏僻边缘。 一个天然形成，又带着几分后期人工痕迹的诺大洞窟，黄褐色的岩石爬满青苔，稀稀疏疏的燃烧空气声在午夜回响。 外面一片黑暗，洞窟深处的岩壁却插着无数火把，微弱的火光连成一片，把洞窟大殿照彻亮如白日。 洞窟大殿摆放三张巨大的座位，一看就是由天然岩石雕刻而成，与地面相连，毫不显得突兀。 座位后面便是一座高达二十余丈的巨大石像，石像只有表面一部分被雕凿出来，大部分身躯像是镶嵌入岩石之中，露出的表层暗淡无光，黑黝黝的甚至有些破败。 视线往上，最上面那张脸，一看之下平平无奇，可是仔细盯着打量的话，却是仿佛有着一道漩涡覆盖在那张脸上，只要盯的足够久，那上面附加的可怕吸力，甚至能吞噬掉你的灵魂！ 此时，三张座位上，坐着三位黑衣包裹的神秘人，三人各持着一丈高的法杖，无论身旁火光多亮，黑暗覆盖他们的面庞，不知男女，唯一露出的只有眼睛，淡漠无视一切情绪的眼神。 下方，单膝跪着五人，同样黑衣罩面，根据衣物贴身轮廓，判断有男有女。 随着噼里啪啦的火光摇曳，以大殿之上，王座三人为首的交谈已入尾声。 “千年时光，吾主探寻域外时空，真灵遨游天地，宇宙万象，尽在吾主眼中……” “吾主回归，须以大祭礼迎接……” “时光白驹过境，异族、灵物凋零不断，难以寻觅完全……” “数百年来，吾主不出，总有莫名际遇获特殊能力者，或可，以异类视之，以其灵魂祭之……” 话毕，五人齐齐望向首座三人。 王座上，三人不语，只是倾听着火光燃烧的嗤嗤声，空荡大殿回响的细微心跳声，片刻后，三人一语，唇齿轻动，同时开口: “可！” 下方五人同时站起，右拳握至心间，微微低头躬身行礼: “吾主慈悲……” “荣耀千秋……” “光照万世……” …… 此时，如果有个人能透过巨大石像流转的漩涡，窥得石像真容，又或者是方沐白在这里看到的话，肯定会大叫一声: “卧——槽！！那不是老子的模样吗？！我他妈还没死呢！！就他妈供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