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过去
薄知眠和傅亦温住在一个公寓，或者这就是有钱人家少爷的生活吧，有着更好的大别墅不愿意住，非要住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公寓里。 “怎么？薄哥出去约会啊？”十一点多才醒的傅亦温一出门，就看见蹲在门口系鞋带的薄知眠。 薄知眠系好鞋带起身，回头看他：“不是约会，是去个地方。” 看到他的眼神，傅亦温只觉得瞌睡直接醒了，愣愣的说：“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给你留了早餐，想吃的话加热就好。” 话毕就关门出去了。 * 傅亦温的公寓在市中心繁华地区，交通十分方便，从这里去他想去的地方地铁只需要十分钟。 他看着手机上的地址，不自觉想到收到消息的时候。 昨天晚上准备睡觉，薄知眠收到了喻清沅女士的消息，说是有空的话能不能让沈漫去他们之前住的老房子把里面一个东西带回来。 那里的老房子快拆了，也算是最后一次去那里了。 这次的行动薄知眠没告诉沈漫，他猜测沈漫可能在今天上午会去探望老同学，反正这里离傅亦温那里也不是很远，索性自己来了。 要在这么城市化的城市找到一片胡同老城区并不是难事，作为这一带的文化点，还能见到旅游团来这里参观。薄知眠按照地址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虽然有些破损，却也能看出来以前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推开栅栏门进去的时候，背后的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居委会”袖章的大妈。 “小伙子干嘛呢？那个房子可不能随便进去啊，没有业主同意的！” 薄知眠伸出的腿迈回来：“不是，我……” “欸！不行啊，不能因为你长得帅就放你进去，这不符合规矩！” “…………” 等到了居委会那位巡查大妈给喻清沅打完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大妈也不尴尬，热情的帮他带路回去。 “这里的胡同绕，如果每个人带路很容易迷路。”大妈也确实没说错，自己找进来也不是那么的轻松。 或许是路途太无聊，大妈主动开启了话题：“小帅哥，你…跟喻小姐很熟？来这里是帮她办事？你多大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薄知眠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大妈跟他好像不是在聊天，而是在用八卦的眼神八卦自己。 “我跟她女儿熟。不是办事，顺路帮忙。今年十八。”薄知眠言简意赅。 大妈或许也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叹了口气：“抱歉啊小伙子。” “要我说啊喻女士是个很厉害的人，单亲把小孩带大，后来自己打拼还有点成就，但就是这么闪闪发亮的女强人，却让人不自觉的可怜她。” “为什么？她是单亲mama？父亲呢。” 也不知道是薄知眠话里的那个字让大妈迅速恼火，她破口大骂了句：“妈的，就是她那个该死的丈夫，让这母女俩吃了太多的苦！要我说就应该把那个男人关在监狱里一辈子不出来！” 薄知眠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也不打断，等大妈自觉言之过头才说：“确实是个人渣。” 虽然是在半谩骂半说的情况下，薄知眠还是精准的抓住了大妈想表达的东西。 具体干了什么不知道，但自从那件事后母女俩就搬离这里了，当时这件事在胡同里还是每一户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光是想着薄知眠就有些堵得慌，要说两家人也算是有点交情，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曾经的有段时间他们家也住在B市今年，到了后来全家去了A市发展，但两个孩子也还是通过父母在联系着。 到后来因为学业压力就没联系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到了小伙子，你进去吧，我也还得去巡逻，下次再聊啊！” 薄知眠再次推开栅栏门走进去，径直走到喻清沅提到的地方，拉开抽屉看到的是一大片灰尘，而里面的东西用塑料袋完好无损的包裹着，里面的白纸也是崭新的。 按照喻清沅的说法，拿到这东西后就去快递站寄回A市，薄知眠也不拖沓，带着东西马上就走。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道身影躲过了巡逻的大妈，要是没躲过大妈的巡逻，大妈可能还会拿着扫把追着他打，因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沈漫的那个傻／逼父亲——沈立川。 沈立川一身黑衣，踩过栅栏进入屋子，按照消息翻开柜子，发现里面的东西被人取走，面部扭曲的骂了声cao，后压低帽檐从前门离开了屋子。 ＊ 沈漫坐在小公园里，有些漫无目的的四处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石椅的另一端有人坐下，那人坐下也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颗红色包装纸的糖。 “来得真慢。”沈漫接过剥开塞进嘴里，尝到草莓味怔了一下，“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草莓味儿。” 对方反倒笑了：“都这么久了，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味道了。” 沈漫也笑，她看去：“不喜欢的东西过了多久，我都不会喜欢的，你也了解我。” 对方这回没笑，也没说话。他听得懂沈漫是什么意思，但他此刻真的很想就这么装傻混过去，这样他还能自欺欺人，但沈漫没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你把我约到这里来是为了这个，那我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沈漫重新戴上帽子就要离开，“你这么聪明，看得出来我不喜欢你，换个寄托你情感的对象吧柳俊辰。” 柳俊辰沉默，最后长呼出口气：“那我……现在算是失恋了吗？” “废话。”沈漫说，“我不是你泛滥情感的寄托对象，你要是想去消耗感情别放在我身上，没必要。” 柳俊辰起身，“下午出去玩我也会去，你应该不会不去。就当是最后一次了。” 沈漫只是淡淡地说：“我带了人。” “谁？”柳俊辰说，“该不是你的男朋友？去A市居然还交到对象了？” 沈漫用后槽牙咬碎嘴里的草莓糖，“这是我的私事，不过确实是男的，人家也是来玩的，我就顺便叫上了，拖鞋他们没意见，你有意见的话也给我憋回去。” 柳俊辰很识相摆摆手：“行吧，既然都来了就让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是同学之间的接风。” “不了。”沈漫说着往他身后望了眼，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我就在你前面，抬头。” 柳俊辰愣了一下，回过头看见的是个身穿卡莱茵蓝T恤的男生，男生个子很高，他自己也有一米八，对方起码到了一米八五以上。 “薄知眠。”沈漫擦过柳俊辰的肩膀向薄知眠走去，“总算来了，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沈漫的小声嘀咕让薄知眠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他下意识就想到：来找麻烦的？ 薄知眠把沈漫悄无声息的和对面的人拉开距离，完全进入了防守状态但也不缺乏进攻的态势。 柳俊辰懂了。在这一刻他知道了，这个高大的男生，应该就是沈漫说的那个朋友，而且这位朋友对自己有敌意。 沈漫拉了拉他的衣袖：“没事，同学，没关系，走吧。” “既然朋友来了我就不打扰，那就下午见了。”柳俊辰离开后，薄知眠的表情才缓和。 “那人谁？” 沈漫摆摆手表示无辜：“说好听点就是刚失恋，难听点就是想让我当他的情感寄托，我拒绝了，所以摆出了那副失恋的表情。他刚才还说请我吃饭，但我不想吃，还好你来的巧，再晚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薄知眠就是垂眼看着她，像沈漫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会喜欢、会欣赏很正常，明明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嫉妒。 “薄知眠？你在听我说话吗？”沈漫看他出神在他眼前挥挥手。 当薄知眠抓住沈漫的手腕时，他才感觉都沈漫是真的很瘦，身高到自己下巴，长得也很高但却那么瘦。 沈漫有些害怕，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薄知眠，那双瞳孔印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吞之如腹的可怕眼神。 就在沈漫害怕的要挣开他抓住自己的手时，对方看到沈漫恐惧的表情失神的松开，平日里明朗的嗓音此刻沙哑起来，“抱歉，是我有点失控了。”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吓到你了。 沈漫也不知道薄知眠怎么了，但应该是被自己过去的经历雷到了？也是，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想成为不纯粹感情的寄托者。说得再明白点，就是谁都不想成为替身。 但是薄知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的？是因为柳俊辰这么草率的对待感情？ 还是——这么草率的看待她？ 想到有概率是后者时，沈漫只觉得浑身仿佛电流流过，她的额上也沁出几丝汗珠。 ……应该，不可能的吧？但是万一呢？或者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能只是因为两家以前比较熟，涂阿姨喜欢我，薄知眠才会对我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