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猛虎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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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连营,篝火连天。 仿若一条火龙,卧在了平缓绵延的山脉上。 川北边境。 神不知鬼不觉,凭空冒出两万虎狼之师。 营中一片沉静,四周萧条,暗夜凄凉,一股肃杀之意充斥整个军营。 “嚯嚯嚯!” 巡逻官兵,整齐划一,精神饱满,漆黑的甲胄散发出一股股震人心魄的寒意。 中军大帐。 帐前篝火旺盛,帐内灯火通明,帐帘被高高挑起,一位老人,身着素衣,正在挑灯夜读。 “哗啦啦。” 有校尉正在疾驰,甲胄发出的声响异常悦耳。 校尉快步来到大帐之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 “报大将军!” 老人须发皆白,缓缓放下手中书卷,向帐外看去,双眼精光四射! 校尉跟随老人较久,对于老人的习性、脾气很了解,不等询问直接答道:“报大将军,前方斥候来报。” 老人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几丝变化。 “何事?” 这一声质问,中气十足! 校尉赶忙答道:“川北边境,方圆三百里,未发现一名难民,路边饿殍满地,尸横遍野。” 老人眼皮微耷,最后竟直接闭上了眼睛。 三郡百姓,流离失所,客死他乡,何等凄惨。 良久,老人终于睁开双眼。 “传令!” 老人淡淡开口。 呼啦一声,帐前所有兵丁校尉全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明日入川三百里,原地驻扎。” “喏!” 声,如惊雷! 两万多人的队伍,辎重粮草,人拉马拽,日行三百里,简直闻所未闻。 在场军士却无一人反驳。 帐内,老人似乎累了,想躺下小憩一会。 这时,一位同样一身素衣的老妇人,从帐后走了出来。 她心疼的看了一眼老人,走上前为其披上了一件外衣。 老人一脸疼爱,连忙起身。 老妇人却一把将其按回,摇头不语,脸上祥和神色令人动容。 老人叹口气,扭头看向身前帅案。 一根一寸粗细,三寸长短的漆黑圆筒,静静躺在上面。 圆筒火漆封口,不过此时已经被打开。 老人叹口气,转而一脸愧疚,说道:“后天就要委屈你和孩子们了。” 老妇人深知丈夫的苦楚与为难。 他一生光明磊落,战功卓著,没想到临老却晚节不保,被削了官职爵位不说,就连名声都一落千丈,遭世人唾骂。 老妇人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神色,双眼尽是温柔:“这算什么委屈,我只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 老人明白夫人担心自己,摇摇头,一言不发。 老妇人暗中叹气,心中如明镜,却又无可奈何。 这世间,有谁,蒙遭大难,发配边疆。 皇上还会暗中调遣两万虎狼之师,前来接应。 更何况,这两万精兵还是老爷手下最出色的虎贲军! 监视? 保护?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其中深意,老妇人不想猜,她也不会去猜。 唯一令她感到心疼的是,丈夫那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老爷这么大岁数,他不该再受这样的委屈…… 帐前。 校尉退去。 一声令下,整座军营仿佛注入了生命,焕发无限生机,滚滚而动…… —— 川南。 土地庙前。 山子激动地睡不下,在方阵内走来走去。 陈墨双眉紧皱。 夜色障目,全凭双耳。 山子弄出的动静太大,陈墨却不能出声阻拦,生怕打草惊蛇。 篝火旺盛,山子的身影拉的老长,随着他四处走动,影子也不断变换方位,逐渐靠近方阵边缘。 马儿有灵,已通人性,情绪虽不再暴躁,可双眼之中警惕神色丝毫不减。 地上危机四伏,众人神色紧张,殊不知,无尽夜空,云头上出现一道身影,就连那黑夜都无法掩盖此人身形,纤毫毕现。 此人一身麻灰道袍,头扎混元髻,一根桃木发簪斜插其上,他手中既无拂尘又无宝剑,而是拿着一个钱袋,掂来掂去。 这情形,就好像把白日里的一个人抠出来,然后放在了黑暗当中。 可,也仅仅如此了。 那人周身,哪怕再多一丝,也无法刺破那亘古一般的黑暗。 这位道爷不知何时出现,更不知已站在云头多久。 他盯着地面,兴趣盎然,喃喃自语:“天生文骨,谢老头好大的魄力,不过可惜呀,你谢老头的道理,那都是书上的,你又岂知人间险恶,世事无常。” 道爷说完,脸上流露出几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本想看场好戏,可突然,神情一滞。 飘飘渺渺,虚空中,似有人低声细语,却又无丝毫声音。 道爷随即双眼清明,嘿嘿一笑:“不如咱俩打个赌,怎样?” 他一会呆滞,一会自言自语,外人看去仿若痴儿。 可这世间人,又有谁敢骂他一声痴儿。 道爷说完,向北而望,继续说道:“可怜哟,等小琉璃来了,没准连个尸骨都不剩喽。” 他一脸幸灾乐祸,过了一会,似乎听对方说完,随即又说道:“自家学生出门,谢老头抠里抠搜,殊不知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这小子悬。” 道爷说完,似乎意犹未尽,接着说道:“你别给我扯什么事在人为,自强不息,你若有那本事,大周还用得着这么惨?” 黑暗的虚空终于恢复平静,道爷一脸得意:“平日里就你们这群酸儒能说,这次没话可说了吧。” 说罢,道爷再次向地面看去,可过了一会,道爷眉头一挑,似是想起什么,着急说道:“打赌,打赌。” 对方毫无回应。 道爷砸吧砸吧嘴,见对方不理会自己,说道:“你们腐儒真没意思,太无趣。” …… 地面上,山子的身影终于出了方阵,他却毫无察觉。 陈墨神色一变,宛如一只箭矢,拔地而起。 狭刀出鞘,直刺山子。 山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身后,他的影子已经越出方阵,虽不足一尺,却也够了。 他的身影忽然束成一条掌宽黑线,如同一条黑色锁链,将山子牢牢套住,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山子整个人飞上半空,吓得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嚎。 陈墨心中大急,顾不得黑暗处有什么东西,直接提着狭刀出了方阵。 李凤言也反映过来,他急忙站起身,同样抽出戒尺打算走出方阵。 千算万算,还是着了道。 陈墨后悔不已,忘了对方乃是一方正神。 这一手束影成锁的神通,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追出方阵,身后传来一阵杂乱,陈墨立马大喝一声:“回去!” 这一声厉喝,声音之大直接镇住李凤言,就连熟睡中的冬儿都被惊醒。 远处,山子凄厉哀嚎一刻也没停止。 陈墨听声辩位,身形瞬间消失在黑夜当中…… 方阵内,李凤言满脸焦急,冬儿一脸惶恐。 她浑身颤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开口,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铃声。 冬儿瞬间变得呆滞,木讷的站起身,如同行尸走rou,慢慢朝着方阵外走去。 李凤言发现了冬儿的异常,他一个箭步来到冬儿身前,想把冬儿按回原地。 冬儿却毫无反应,此时的她力大无比,顶着李凤言的手臂前行。 李凤言不知道冬儿发什么神经,想大声喊醒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一阵清脆铃声同样传入到李凤言的耳中。 李凤言瞬间感觉头脑一阵浑噩,灵台差点失守,东倒西晃,如同喝醉一般。 那铃声可摄人神魂,勾人心魄! 云头上,道爷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儒家浩然气虽然厉害,但那也得分是谁用,怎么用。” “这小子资质极好,却空守一座金山不得要领,谢老头只授他吐纳之法,却不教他神通法术,如此虽然不沾业力,好处多多益善,但他一日不能顿悟,便一日如那镜花水月,空中楼阁,看着唬人,实则徒有其表。” 道爷夸夸其次,把那地上少年说的一无是处,更是暗讽南乡书院院长过于幼稚,异想天开。 虚空中,似有涟漪滚动,道爷立马察觉,笑着说道:“这就生气啦?你们儒家君子不都讲究个威而不猛,忿而不怒,忧而不惧,怎么南先生今日这么反常?” 说罢,道爷转而一本正经:“一朝顿悟不假,也要有那个命数。” 黑暗中一片寂静,许久没有回应。 道爷似乎看够,摇摇头,说道:“罢了,出家人慈悲为怀,碰上便是缘分。” 说着,他朝地面轻轻吹出一口清气。 做完这一切,道爷再次向北而望,说道:“咱俩再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