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血债在前,银陵秘事
“银陵……” 周实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猛然惊觉:这是不渡欠下血债的地方! 祚十五年,银陵城,杀婴儿七个…… 如今是祚十八年,三年前的事了。 “掌柜的,这城不大,要不我先进去探一探?”阿贵提议道。 “好……不行,我们还是一起吧,别走散了。” 阿贵不了解掌柜的顾虑,但也没有反对。 这座城的城墙还不到江都的一半高,门口也只有两个懒洋洋的看守,搭眼一看就放过了周实的车队。 周实用望气之术一看,这城中的气脉并无异状。 “掌柜的,咱们先找地方吃饭吧!” “就是啊,好些日子没见油星了!” 周实耐心劝道:“咱们先找地方安顿好行李车仗,然后再吃饭,我自己请客。” “好!” 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听,可是这座城似乎有午睡的习惯,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还是多亏了客栈的伙计指路,他们才能在晌午前于城中最大的饭馆坐定。 “什么最大,还不如丰德楼呢。”一个伙计发牢sao道。 “行啦,至少没有其他客人,位子够坐。店家,快拿播子来!” “诶,来了来了……几位客官,我们店没有播,菜都挂在墙上呢。” 周实抬头一看,墙上只写了四行字——米饭、炖野菜、炒rou、坛子酒。 “喂,就三样菜你还开饭馆?” “客官莫怪,我们银陵城就这么大,若诸位客官不爱吃,就请自去吧,我们待会还有生意要做。” “你什么意思,要赶客人走不成?” “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店家一看他们上火了,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爱吃不吃”后,就迈着四方步回了后厨。 “掌柜的,你看……” 周实示意伙计们冷静:“这地方不对劲。” 他敲了敲桌子,激起一层灰尘。 “你看,这地方脏成这样,至少七八没有人坐过了。生意差到这个地步,这店家话还这么有底气,他靠什么养活自己? “我们毕竟是外来的,不要惹事,还是走吧。” 伙计们憋了一肚子火,正要起身离开时,一群伙子闯入店内。 “老王,快上酒菜来!” 几个人一屁股坐在周实他们刚腾出的位子上,为首的一个一松手,两张纸票就随意地洒在桌上。 “诶,来喽!”姓王的店家换上一副笑脸,快步跑过来收起纸票,“几位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阿贵附在周实耳边,低声:“那不是银票。” “哪有那么的银票?” 店家一看他们站在门口,脸上风云突变:“你们吃又不吃,走又不走,到底要干什么?别挡着其他客人!” “嘿,你……”一个脾气暴的伙计撸起袖子就要和他理论,却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 “让让!别挡着门!” “老王,好酒好菜摆出来!” “我先来的,别抢!” 周实一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群人涌进店内,转眼间就挤满了整个屋子。 这些饥肠辘辘的食客有老有少,却不见一个女子。他们中来得早的还有条凳可坐,而来得晚的就只能站着。饶是如此也有数十人被堵在店外,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妈的,又来晚了!”阿贵身后,一个牵着孙子的驼背老者骂了一句。 丰德楼一行还在诧异之际,阿贵率先反应过来,道:“咱们再不走,怕是挤不出去了!” 待他们艰难地钻过人群,来到街角僻静处,陈大有擦了一把汗,大声道: “我在丰德楼干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掌柜的,我看咱们也别进京了,就在这儿开店得了,京城的生意还能比这儿好吗?” 周实知道他在开玩笑,摆摆手道:“你们先回客栈吧,让阿贵去买点东西回去吃,但是不要喝酒。” “掌柜的,你呢?” “我去打听一下北上的路是否好走,晚些回来。你们吃完以后也不要出来闲逛,好好休息。” 阿贵答应下来,领着伙计们走了。 周实望着那家饭馆门口推搡的人群,揉了揉太阳xue,转身拐进一条僻静的巷。 “大树,去店里头看看客人和店家有什么异常,还有后厨。” “是。” 转眼间,阴兵大树就回来报告: “异常没看到,但是他们吃的东西真够分量,一盘炒rou有脸盆那么大,少有五斤!而且他们喝的酒也是好酒,十分清澈,那个香哦……” “这么一盘rou要多少钱?” “他们付的不是现银或是铜钱,是一张张巴掌大的票,上面写着‘rou一两’‘米一两’‘酒一两’这样的字。” 这算什么,粮票?周实挠了挠头,接着问:“后厨呢?” “后厨……没什么异常的,无非是在房梁上挂了好多扇猪,墙根堆着一捆一捆的野菜,还有一大口米缸。” “你确定那些都是猪?” “当然确定,猪不就是……猪吗?肥头大耳四个蹄子,这还能看错?” 我好像有点过敏了……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我神经衰弱啊。 “不过他们穿的衣服好像有些奇怪。” “哦?” “掌柜的你想啊,就是在江都城里,你见过这么多穿绸布的吗?” “嗯……”周实仔细回想自己方才看见的人,果然发现了不对: 最先进店的那几个伙子头发脏兮兮的,谈吐粗鲁,看着就像走街串巷的闲汉,可是穿的却是康之家才能负担得起的绸布衣服。 这怎么回事?这银陵城本身就不大,也没建在什么交通要道上,怎么会这么有钱? “还有,我听见那些客人什么‘快点吃,去晚了可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好位置?他们要去看戏?” “呃,也许吧、总之他们一窝蜂地涌进饭馆,似乎就是为了快些吃完去看戏,而且他们也只有在看戏的日子里才会吃这么好的东西。” “你退下吧。” 周实收回大树,放出林,对它: “我要放出不渡,你帮我盯着,别让它耍滑头。” 戴着斗笠的僧人自一阵阴气中显出身形,双手合十,向周实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敢问施主……” 不等完,一件花纹繁复的红嫁衣就套在了它身上。 “客套话就免了。不渡,我命令你回答我,银陵城内有什么问题?” 即便有红盖头遮着,周实也十分确定不渡在笑。 “并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