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来是西游
“宝瓶寺??” 吴伦听得一头的雾水,不禁问道: “和尚庙里,为什么要养大公鸡??” “那些僧人不都是吃素的么?要鸡何用?” 王锏戈呵呵笑了笑: “要说这事的起因,那可就有些年头了......你知不知道,宝瓶寺之前的名称?” 吴伦却是知道,点头道:“二十多年前,旧名是‘白马寺’。” 王锏戈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当年白马寺‘雄鸡司晨’的典故?” 吴伦茫然摇头,他并不是本地人,来到洛州也不过大半年,自然是不懂这些古早的典故。 王锏戈呵呵拍了拍吴伦肩头: “年轻人,多看书,多体察民情。咱们奉仙司虽说与妖魔鬼神打交道,但世俗之事,必须要清楚了解,才会有更多解决方法。” 吴伦表示惭愧受教。 徐昊也是饶有兴致地瞧着王锏戈,聆听下文。 王锏戈继续解释说道: “白马寺乃是数百年历史的古寺。在洛州还不是前朝东京之时,白马寺已经建立,声名远扬。” “寺内有一片历代高僧的埋骨地,称之塔林。而在塔林内,又有一座古钟塔楼。” “每当黎明破晓,白马寺就会敲响古钟,声振四方,代表寺内开始晨课、诵经、礼佛。” “百年以来,洛州的黎民百姓们,就是依靠白马寺的钟声,来定时辰。确定清晨已至,一天开始。” “敲钟和大公鸡有什么关系?”吴伦忍不住插口问。 王锏戈斜瞥一眼,继续说道: “后来,前朝战乱不休,洛州乃是前朝东京,被攻破之后,大量百姓流离失所。而白马寺也因此受创,寺内的僧人们逃亡而去。” “缺少了白马寺的敲钟报晨,洛州的流民百姓们也陷入混乱。却不知在何时,寺内古钟楼上,开现出现鸡鸣报晓之声。” “据传说,钟楼上的雄鸡鸣叫,同样声振四方,替代了敲钟。当时的洛州流民百姓们,称之‘雄鸡司晨’。喻义旧朝已去,本朝新生。” “哦,原来是这样......”吴伦再才恍然大悟。 徐昊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再后来,白马寺恢复原气,逐渐又开始敲钟。所以‘雄鸡司晨’的奇事就成为传说,不再出现。” “二十多年前,玄奘师徒取回真经,国势大昌。洛州白马寺改名宝瓶寺,以示尊敬驮经而归的白龙马,避其名讳......” 王锏戈的话还未说完。 徐昊听到“玄奘师徒取回真经”这一句。 脑子里轰一声,雷鸣滚滚,心口怦怦怦炸跳。 “玄奘师徒??” “唐僧??”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狂潮汹涌,既有兴奋,又有惊诧,各种复杂情绪交织而起。 王锏戈和吴伦,都察觉到徐昊的脸色不对劲。 “你怎么了?”吴伦不禁诧异问。 徐昊勉强挤出笑容: “没什么,只是听到王司卿提起当年‘三藏法师’、‘斗战胜佛’......心中感慨,所以失态。” 吴伦倒是觉得没多少感慨,毕竟他还年轻,当年之事了解得也不多。 王锏戈却是脸色变了变,干咳一声掩饰,当作不在意的点头道: “当年之事已是过眼烟云,不复存在,不提也罢。” 徐昊听到这一句肯定,心中压抑的激荡情绪,更是潮起潮落,久久难以平息。 真的是西游记的世界!! 西游取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历史全都变了...... 但是心情激动归激动,感慨归感慨,毕竟现在的身份是本地土著,不能露出破绽...... 徐昊警醒自己,深吸口气,继续保持冷静。 “......白马寺改名宝瓶寺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传说里的雄鸡,还有没有......”王锏戈沉吟道。 “那就走吧!直接去问问,就当去碰碰运气!”吴伦跃跃欲试。 “走,去一趟宝瓶寺再说。” 王锏戈点头,立刻大步动身。 ...... ...... 夜幕低垂。 当空弦月高挂,冷冷清清。 宝瓶寺。 寺后深处的埋骨塔林里,矗立一座数丈高的九层古楼。楼顶可见悬挂的巨大青铜撞钟,幽幽浮光。 沙,沙,沙,簌簌...... 神秀和尚一身朴素灰布僧袍,手持扫帚,认真仔细地一步步攀登在古楼阶梯上,清扫尘埃。 楼外的月光洒落进来,显得宁静祥和,宛若笼罩一层淡淡光辉。 此时此刻。 法澄方丈带着恭敬,默默到来。 他瞧着神秀清扫尘埃的举动,恍惚间,甚至可以听到吟诵禅唱之妙音,在神秀师兄的身周缭绕。 法澄方丈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妙音。 自从神秀来到宝瓶寺,无论是抄经、打座、参禅、扫楼等等行为,都会有禅唱妙音相随,令人崇仰。 “也不知神秀师兄是哪一位佛祖‘副身人’......至少至少,也应该是一位菩萨......” 法澄方丈默默存思,双掌合什,躬身道: “神秀师兄,你所说追查那个商贾下落的事,已经断了线索。” “嗯。”神秀既不诧异,也不多问,淡然点头。 法澄方丈逾发的忐忑难安,带着惭愧,躬身道: “......师兄所画商贾之人,姓韩。但就像在世间消失了一样,了无踪迹。原本我派人追查,已经追上了,却一无所获......” “此人就这么无影无踪,查无可查......还请神秀师兄责罚,我办事不力,惭愧无能......” 神秀扫完最后一节阶梯,抬起头,脸色平静的说道: “不用再找了,此人应该是已经湮灭于世。” “啊?”法澄方丈惊诧。 “身份越高的‘副身人’,越难获知其根底。”神秀伸手抚平僧袍上的褶皱,摇头道: “那个我望之如瞎的人,断了线索,很正常。你无须自责......终有一日,我还是可以碰到他,此乃注定。” 法澄方丈没听明白“注定”是什么意思,但也不便多问,恭敬点头。 “有客人来访,你去吧。”神秀眺望楼外的夜景,带着一丝笑意。 “啊?”法澄方丈又是一愣。 但是神秀师兄所说的话,从来无错。他既说有人来访,那必然是来了人。 还没等法澄方丈离去。 立即有个小沙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合掌说道: “方丈,寺外有三个官差,说求见方丈!” ...... ...... 红墙延绵,黑瓦垒积,浅色原木和黄铜装饰的雄伟寺门,展现眼前。 一列列台阶向上,两侧矗立丈余高的石狮,作忿怒状,气势凛然。 寺门顶端,高悬岁月留痕的古旧匾额,写着“宝瓶寺”三个笔劲苍遒的大字。 “宝瓶寺这么大?” 吴伦眺望周围,不禁是暗暗咂舌。 他也是第一次来宝瓶寺,没想到一座古寺,占地居然比都督府还要广阔。寺内楼阁高耸,屋瓦连绵深远。 “前朝洛州乃是东京,白马寺又是第一名寺,堪称国寺的待遇,肯定非一般的大,有什么出奇的。” 王锏戈笑笑,带着吴伦和徐昊,在寺外等待。 徐昊也在打量着周围环境。 突然。 眼前一亮。 一个白色的、标准的问号,从某个角落里浮现而出。 徐昊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果然,一块遍布青苔的石头,静静躺在尘土里。 徐昊伸出手指,触碰石头上的问号。 刹那。 问号消失。 石头也消失不见。 浓郁暖流汇入他的体内,再次飘飘欲仙。 徐昊感应神秘力量的增涨,又再若无其事地起身,负手悠悠然的返回。 “你去那干什么?”王锏戈好奇的问。 吴伦不是第一次见徐昊的这个动作,立刻笑着解释: “他每到个地方,就喜欢做标记,是个谨慎的人!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