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乱的时代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把等候多时的白川真理从床上叫起。 虽然心里满怀着激动与喜悦，但是更多的是忐忑。 她没有妄动，静静的等待着。 敲门声三次急促，三次缓慢，然后循环三次，白川真理才按照约定打开了门。 “呼，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干干净净，完好无损，满载而归的赤雨，白川真理松了一口气。 “嗯？” 看着赤雨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包食物，白川真理才注意到他的服装换了，而且头发湿湿的。 赤雨现在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长袖上衣，正面印着一只卡通熊的图案，下身是一件黑色的短裤。 几乎饿了一天的白川真理撕开食物的包装袋，拼了命的往嘴里塞，然后鼓着一个腮帮子，活像一只仓鼠。 一口气喝下一瓶水后，白川真理长舒一口气，然后看向赤雨。 “诶，你是不是在外边洗过一次了？” “怎么了？吃完就教我你所知道的知识。” 赤雨放下随手从白川真理房间里拿来的书，冷冷的看着白川真理。 “等等，你这样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拿别人房间里的东西很没有礼貌的！” 白川真理看见赤雨手里拿着的书，立刻去抢。 “没有人教过我。”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哦，对不起。” “快点教我！” “好好好......” 漆黑的夜空下，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里，一盏亮着灯的房间传来嬉戏打闹的声音，传出很远。 ...... “赤雨是一个很怪的人，他对事态度和能力给我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当然他也不太聪明，虽然记忆力很好，但是理解能力很差。” “昨天我问他吃了什么，他说在外面随便吃了很多。我给他一块面包，他犹豫了一下，学着我的模样吃了下去，一边吃一边流泪。问他为什么，他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过去根本就吃不饱。” “看来他以前并不富裕，这只是我每天早上吃的早餐包，而且根据他的话，他很早就失去父母，然后被一个jiejie养大，真的可怜。不过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我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是末世的第二天，一大早赤雨就起来观察楼底下丧尸的动向，他说了很多关于底下丧尸的东西，我只记得一部分。说起来他真的很厉害，年龄比我小就能独当一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杀死丧尸的。” “第一条：丧尸是看不见任何物像的，但是嗅觉和听觉极为灵敏。昨天我们在八楼声音比较大，结果一早上起来下面就围了一群丧尸，还是靠赤雨往远处丢东西才引开了大部分丧尸。” “第二条：丧尸具有趋微光性和趋水性，趋水性是赤雨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趋微光性则是原本在太阳底下的丧尸都会自发的前往阴凉处，避免太阳直射。在夜晚，如果拿手电筒往下照，那么丧尸就会从无意识游荡往光源处接近，所以晚上我都拉上了窗帘。” “第三条：丧尸因不明原因死而复生，完全依靠本能活动，没有意识和思考能力。” “第四条：被丧尸咬到的人也会变成丧尸，无一例外。” “第五条：丧尸不会死亡，只有破坏其大脑或者烧毁它才能完全消灭它。而且它们在发现猎物后行动极为快速，不亚于短跑冠军。在早上我们无意中发现一个出来寻找食物的可怜人，百米的距离数个丧尸不到九秒就跑到了，那个可怜人被丧尸分食了干净。” “第六条：丧尸为了找寻活人的人rou而袭击人类。赤雨也不太肯定，因为他没有其他rou类来进行试验，便利店里的冻rou有没有遭到丧尸的掠夺。” 将日记本合上，白川真理看了看还在阳台一动不动观察着底下丧尸的赤雨，悄悄的把日记本放进了抽屉。 虽然平时她都是嘻嘻哈哈的说什么“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之类的，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写日记，避免因为时间而忘掉一些东西。 当末世降临之后，再也没有学业的担忧，在赤羽不要求学习的情况下，白川真理哼着小曲拿起书架上的轻小说开始悠闲度日。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那么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赤羽回头看了看正在看书白川真理，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底下的丧尸，最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臂。 昨天被丧尸啃了一口后，手臂出现了深可见骨的咬痕，整块rou都几乎被撕咬下去。在随便找了一个房间等待了两个小时，在发现没有变成丧尸的迹象，他才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回来。 自己身体并未出现不适，并且观察了一天也没有不好的反映。如果自己在后面变成丧尸的话，那么只能让那个可怜的大jiejie陪葬了。 还有如果丧尸不吃自己的同类的话，再观察几天自己身上的情况，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进食了。 将衣袖往上撸了撸，解开手臂上包裹伤口的布条，露出了已经冒出rou芽的伤口。 赤雨将布条塞进口袋，然后晃动了一下左手。 伤口基本已经痊愈，不过一些内在的东西还没有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自己极强的恢复力，一周下来左臂应该就痊愈了。 “对了，你不是有手机和电脑吗，现在外边什么情况。” 突然想到了什么，赤雨将袖子放下，转身问道。 白川真理将书放下，沉默了一会。 “情况很不好，根据信息，病毒是同一时间在全球爆发的，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军队也没有任何信息，昨天的新闻里前往市外的通道已经堵死。我晚上看了新闻，本来有记者还在让所有人冷静不要离开城市，而是在家呆着，然后后脚就是无数丧尸疯狂的涌动将城外的防线淹没。” “不得不说昨天晚上拖了外逃者的福，全市的丧尸都被吸引了过去，所以现在外边的丧尸才怎么少。等过几天，丧尸估计会涌满街道。” 白川真理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流转着，现在她的亲人生死未卜，音讯全无。 “其他国家也差不多，军队都没有消息，所有的信息都是寻求物资，已经一些无用的哀嚎与抱怨。” “水电站还能坚持几天。” “不知道，应该有十天半个月，吧？” 白川真理愣了一愣，然后浑身一凉。平时她真的不关注这些，在现代城市，失去了水电燃气跟回到原始时代没什么区别。 “不管是一多久，都得做好准备，现在人类还没有面对真正的困难。” “水暂时能不用还是不用吧，我们不知道水里是否有着病毒。洗澡之前先把自来水烧开，想喝水就喝瓶装水。我这几天趁着丧尸少多出去几次，劲量补充物资。要不然到了后面再去补充物资就完了。” “好，我会做好统计和规划的。” 白川真理连忙答道。 她明白眼前这个小男孩在这个末世中能够更好的生存下来，而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拖油瓶，所以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 ...... 理论上来说两个人一起出去才是最安全的，哪怕白川真理是一个柔弱的女生，但是在某些方面可以起一定作用。 不过赤雨为了防止白川真理发现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还是选择了单打独斗，成为独狼。 白川真理住的是一个公寓楼，只有一个楼梯，而这个楼梯的一楼楼梯口很早的就被赤雨用一些杂物堵住。 来到二楼，赤雨看了一眼下方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丧尸的情况后，抓住绑在二楼楼道防护栏上的绳索直接滑了下去。 “砰。” 就在赤雨躲在暗处探头观察情况的时候，一声枪响，吓得他立刻缩了回去。 “那个傻瓜开的枪！” 赤雨暗骂了一声，不出所料，大暴动开始了。 “嗷呜——” 枪响过后，枪声越发密集，丧尸的嚎叫声也此起彼伏起来。 街道上的丧尸集体回头看向枪响的方向，然后狂奔着朝发声方向跑去。有的丧尸甚至为了追求更快的速度选择爬下来，用四肢以一种诡异的模样奔跑着。 原本的街道空了，但事实更多的丧尸经过，原本稀稀拉拉的队伍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丧尸填满，然后形成巨大潮流。 眼见汇聚经过的丧尸越来越多，赤雨只能放弃探索的计划原路返回，站在高楼上看着下方涌动的尸群。 那边的幸存者开枪了，还是很多下，明显那边的幸存者很有实力。虽然火器对于这些丧尸很有利，但是必须有足够的输出环境的情况下才行，如果挡不住这些疯狗冲击防御工事，那么开枪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回到白川真理的房间，此时此刻白川真理也呆在阳台眺望着远处开枪的地方。枪声不但吸引了丧尸，也吸引了车床市的幸存者。 “白川，你能看出是那个地方开的枪吗。” “我也不太清楚，那个方向最有可能的是高城家，他的家主是一个右翼领袖。他们家有个大院子，以他们家主的见识，在丧尸爆发初期就应该开始建立庇护所和聚集幸存者了。” 白川真理看着枪声不断爆发的地方，心里十分担忧。 “我并不否认火器的强大，还十分恐惧。但是如果把集聚地放在城市里面，蜂拥的尸潮将淹没一切，他们恐怕命不久矣了。” 枪确实能给丧尸带来极大的伤害，但是开枪必须要保证自己有绝对安全的退路才行，因为丧尸可以失误无数次，人只要失误一次就没了。 “已经形成了尸潮，估计短时间内我出不去了。” “嗯。” 白川真理神情低落，没有兴趣继续看书，她时刻关注枪声响起的方向的动向。身为幸存者，无论如何都会担心同为幸存者的一方。 夜色落幕，短暂的一天结束，远方的枪声还未停止。枪声从原来的零星变得越发密集，在黑暗完全笼罩大地后不久，那边更是亮起明亮的火光以及不明的爆炸声。 白川真理坐了一下午，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手心全是汗。 “你说如果有幸存者，我们救不救。” 突然，赤雨在旁边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什么救不救？” 白川真理一头雾水。 赤雨指了指远处爆炸声传来的地方说道：“你仔细听，枪声越来越近了，还有马达声。” 一开始白川真理还听不见，但是过来不久就听见了。 枪声与马达声越来越近，在远处的黑暗中，数辆越野车顶着黑压压的尸群在行动着，如同受海浪扑打的岩石。 丧尸们汹涌着，以血rou之躯不断的向着那渴望的地域攀爬着，敲击着，撕咬着。 越野车明显有过改造，车玻璃外都装了一层铁丝网，而现在车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铁丝网上沾满了鲜血与皮rou，有着严重的内凹情况。车的车顶有人不断的开着枪，双眼通红。 每当有一个丧尸借着其他丧尸或者车的边缘爬上来，他们都会以最快速度将他们爆头，打下车。 然而尸群无边无际，杀了一个还有更多的爬了上来，越野车如同大海里风雨飘摇的的小船。 “糟糕，赤雨，快想办法救救他们！” 白川真理无比的着急，她可以看到那些越野车正在朝自己所在的这栋楼缓慢行驶而来。 越野车的架势人开不快也是迫不得已，他们比任何人都想快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他们不敢开快。在这尸潮涌动的地方一旦开快，就很容易以为一些未知情况翻车，一旦翻车，那么整车的人都会变成罐头。 “糟了，翻车了。” 白川真理眼尖，他看到车队的后方有一辆越野车一边突然增高，然后就是猛的侧翻，压倒了一片丧尸。 “还有更糟糕的情况。” 赤雨指了指远处的一栋楼。 白川真理随着赤雨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有着十几道黑影，在越野车经过的那一刻，他们纷纷跳了下去。他们大多掉进了尸群里，不过有小部分成功空降到了越野车的顶部，然后对着持枪人员一顿啃咬挠抓。 “你确定要救他们，他们手里有枪，如果他们对我们不轨的话，我们毫无反抗之力。” 赤雨看一眼白川真理，他的主观意愿还是不救，但是他想询问一下白川真理的意见。 “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怎么能不救!赤雨，别把其他人想得这么坏！” 白川真理转头对着赤雨怒斥道。 “好吧，随便你，跟我来。” 赤雨无所谓的转过身，带着白川真理来到了二楼。 “一楼到二楼的通道被我堵死了，丧尸凭借无意识冲撞应该还撞不开。等会我们用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把绳索放下去，能拉一个是一个，下面全是丧尸，能救四分之一已经不错了。” 赤雨将绳索准备好递给白川真理，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给逐渐靠近的车队打信号。 ...... “看，前面二楼有灯光信号！” 车队前方原本绝望的司机在无意间从丧尸的手臂缝隙中看到了远处的信号，然后对着对讲机兴奋的叫着。 “什么，还有其他幸存者。” 一下子，原本绝望的车队很快就振奋了起来。毕竟按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全部成为丧尸的口粮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他们的子弹快打光了。 “小孩和女士优先，让那些怪物看看我们的精神。” 对讲机内传来沉稳的声音。 “是！” 无数声音一起应答。 ...... “来了。” 车队越来越近，为数不多的六辆车保护着其中的一辆车顶着无数丧尸而来，站在二楼的赤雨与白川真理也严阵以待。 “上面的人，先救中间的那辆车！” 车外围，有人一边开枪一边喊。 “明白了！” 车队停在楼下的那一刻，赤雨和白川真理立即把手里的绳索往下放，然后借着安装的简易滑轮将爬上绳索的人往上拉。 先是一个看起来和白川真理一样大的女孩还有一个小姑娘被拉了上来，接下来是另外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还有一个女人。 本来还想在拉，但是下面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救。 “啊！” 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踩着其他丧尸的躯体直接扑到一个开枪者的身上。 原本较为严密的火力网立刻出现了漏洞，于是接二连三的丧尸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将开枪者拖下了车顶，于是顷刻之间所有越野车全部沦陷。 “父亲，母亲！” 在赤羽身旁，一个少女趴在栏杆上，朝着下面叫喊着，同时抛下绳索想要救其他人上来。 “走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赤羽看了一眼下面的尸群，瞳孔一缩，喊了一句，转身就跑。 其他人也看见了，无数丧尸堆砌在一起，形成人梯向着二楼接近。 “走。” 其他人见状，再也顾不上悲伤，连忙跟在赤羽的身后。 几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五楼，就听到身后楼梯被踩得无比响亮，数量庞大的丧尸正在从二楼往五楼蜂拥而上。 “别开枪，快进去！” 原本跑在前面的赤羽现在已经停下了脚步，阻止那两个男孩开枪，一个人独自站在楼梯口断后。 看着所有人都进了房间，赤羽抬起脚将扑上来的丧尸踹下去，任凭它们滚做一团，自己也快速跑进了房间，锁上了大门。 “别愣着，堵门！” 赤羽看了一眼呆滞的其他人，大喊了一声，其他人才七手八脚的找各种各样的家具将门口堵住。 “暂时就这样吧。” 门外是砰砰砰的撞门声，侥幸活下来的几人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们叫什么名字。”赤羽背靠着墙壁，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和白川真理救回来的几人。 “小室孝。” “宫本丽。” “毒岛冴子。” “高城沙耶。” “平野户田。” “鞠川静香。” “希里爱丽丝。” 在这些人一个个报上姓名后，赤羽扫视了一圈，冷冷的说：“欢迎七位的加入，不过现在，我们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