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问答

    暗，太暗了，像深渊，像海底，像没有星辰与明月的夜。但却能清楚看见周围的环境，像是被一个黑色大桶包裹起来一样。

    最后她只记得在精疲力尽之后晕倒了，记忆在此断了片，而再次睁开眼就是这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一丝灯光。这里的路没有尽头，四周空旷无比，感觉像行走在前往地狱的路上一样。

    陌生的环境与最近接连不断发生的怪事，无一不让她变得小心翼翼。

    原地等待了一会后，露比开始谨慎的一步一步挪动着往前走，每一步都不超过20厘米。

    然后这样在黑暗的空洞中摸索着前进了大概十分钟。

    “仪式...赐福...圣物...融合...”

    “谁？谁在说话？”凭空冒出的声音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脆弱。

    隐晦诡异又神秘难懂的语言不停在她周身回荡，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单词，却能清楚的知道它代表的意思。

    来自上古的诡异语言，充斥了她身体上下的每一个角落，这种类似呓语的声音使她变得烦躁。

    疯狂在她身上蔓延，就在要再次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疼痛感冲上大脑，这样的疼是她至今从未体验过的。

    也正是这股疼痛感，让她成功的从现实中惊醒过来。

    “啊！！！”她瞬间坐了起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想要以此来缓解疼痛感。汗珠从额上滑落，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早就被汗水浸透。

    现在她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板上，一条手臂上吊着点滴，另一条手臂从肩膀一下全没了。

    简而言之就是她的左臂不翼而飞了，而伤口处有一片绿色类似血痂的东西。

    把自己买来的贵族老爷蹲在身边，在他身边放着一只断臂，伤口处有着同样的绿色血痂。

    刚才那一声惊呼使他手上的钢笔被吓到掉地上，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

    “醒，醒了啊，呵呵。”一旁的提尔斯见露比这么大反应，边捡起掉在地上的钢笔，边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缓解尴尬，还悄悄把手往身后挪了挪。

    虽然没接受过什么教育，但对于自己的手被别人截了这件事，总是会愤怒又震惊的吧。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大概会先大叫，然后立刻从腰间抽出小刀来捅死对方。

    不过露比此时正冷静的看向提尔斯，平静无波的眼眸又像是无底的深海，暗藏杀机。

    “咳咳，你的手。”见藏不住的提尔斯随手从身后摸起对方的左臂，照着断臂处直接按了上去。“很快就会好，我敢保证！”

    他这一行为使露比瞪大了眼睛，她从未听说过医生能这样接上断臂。

    很奇怪，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在手臂里动，有些痒，有些舒服，这样的感觉让露比十分享受。

    大概十分钟之后，原本的断臂恢复如初，左臂也变得灵敏许多，感觉到的东西也比之前多的多。

    现在的她有信心能完美控制整条左臂，甚至能感觉到提尔斯的鼻息划过指尖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很神奇对不对！”提尔斯面色激动的说道。

    “这，到底...”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试着握了握拳，很明显，力量比之前也大了不少。如果她想的话，现在可以立刻打死眼前的变态金发男。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第一是最近的怪事得找到答案，面前的医生是最好的选择，第二则是，即使打死他了，自己也得在这房间里饿死。

    介于以上两种原因，她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嗯...我可以像你解释清楚，前提是你得在我的宅邸里工作，作为一个佣人。还得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告诉我，这是场交易。”接着拿出之前的纸和钢笔随时准备记录。

    “好的，如你所愿，先生。”正愁该怎么开口，没想到他居然先说出来了。既然这样不如顺着他往下走，到最后再解决他也不迟。

    “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的，我知道的一定回答。”她眼神诚恳，也想在其中获取有用的信息。

    “首先，你是怎么去墙外的？”这时提尔斯的气质忽然转变，想不到他在这方面还有意想不到的天赋。

    “我，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那了。”露比摇摇头，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说你醒了？是怎么回事？”提尔斯很敏锐的抓住关键点。

    “其实，我之前死过一次，被人掐死的。”说到这，她的头缓缓低下，神情不经有些悲伤与无奈。

    “然后复活了？”他的眉头瞬间收紧，又得加上一条新资料了。

    “对，然后复活了。”

    “好的，我明白了，那进入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关系到今年冬日的研究进展：“渡口在哪里？”

    “渡...口？那是，什么？”对于露比来说，这又是一个新名词。

    “类似于一个会发光的洞口，也是你进来城墙的地方。能明白吗？”

    原来那叫渡口，用于连接墙内与墙外。露比如此想着，第一个问题就获得了有用的信息，这使她对接下来的问题更加上心。

    “明白，我明白，可我不记得了它在哪。”不过这个问题她选择隐瞒下来，毕竟是他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谁会在冬日的时候去墙外？去与那些丑陋的怪物开聚会吗？

    “好吧，下一个问题。”没成功获得渡口信息还是有些头疼的，毕竟这可代表今年的其他研究会止步不前，不过还好，有一个能交流的活体。现在还不能确认眼前的她到底是不是人，所以得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露比，露比·罗丝，我叫露比·罗丝，先生。”

    “好的，露比，最后一个问题。”得到正确答案的提尔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你愿意作为我的实验材料吗？”

    听到这里，露比的心咯噔一下，正如她猜想的一样，随后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虽然很想继续实验，但面对一个活体的来自深海的怪物，还是得学会保持距离，就像钓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