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申公豹招感波旬 香严道独向夜摩
且说香严回到妙胜洞中,黄天祥无限欢喜,接着师父:“师父,后园中七个仙桃,怎么突然不见了?” 心缘道:“此是我在西岐之时摘去,献与子牙公,作为贺礼。” “师父,你有这样本事?什么时候教给弟子,让弟子也威风一下。”黄天祥一脸羡慕。 香严一脸正色:“徒儿不得如此。贪求神通,乃是我教第一不许。虽然有示现,但不可贪著,以免误入魔障。” 黄天祥伸了伸舌头:“有这么严重?那我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算了。” 香严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后园,摘那蓝玫瑰制茶去。为师要入定观,你不可打扰。” 黄天祥见了,只身来到后园,去制茶去了。 心缘即以心念,和师尊进行沟通。 准提道人在心印中道:“香严徒儿,你将要修行十行法,魔障就要到了。” 心缘听了师尊的话,大感意外:“徒儿已破尽色、受、想、行、识五阴,超越五浊,为何却又要遭受魔障?还请师明示?” 准提道人道:“若在西方清净之乡修行,是不会遭受魔障。如今大教尚未东传,你却在东土修我这西方无上妙法,皆因你一念妄动而生。” 心缘听了,大出意外:“师父,弟子坚心修行,这妄念又是从何而来?弟子自从师尊教诲用这金刚干慧心修行之后,从未敢忘。” 准提道人道:“妄实无所从来,因妄性无体,并无所依,无依就无可追寻了。魔虽外来,却是你自招,你虽欲想修行消除虚妄,只不过是以妄逐妄,倍加虚妄。然而这种种妄境,都是你自己妄心所造,并不是菩提的过咎。” 心缘即在洞中,面向西方,五体投地,请求师父慈悲。 准提道人知道,这心缘生在这封神世界,本就是一念妄心贪求而来,但他却看破不说破,只能由心缘自己返妄归真,才是正道。所谓各人吃饭各人饱,各人因果各人了。准提道人只能进行指示,但修行还得靠自己。 心缘将受魔障,还有另一层因缘。 自元始天尊派云中子,化身许文素下山之后,这许文素便四处寻找申公豹。 当时申公豹见吕岳、罗宣等仙人,都阻挡不了西岐反击,便打起了自己师兄广成了和赤jingzi徒弟的主意,凭着他颠倒是非,混乱黑白的口才,游说殷郊殷洪改了念头。 他还是担心姜子牙等一众玉虚门人过于强大,说动了马元、羽翼仙来和西岐作对,不想又被文殊和心缘收服。殷郊死于天犁,殷洪上了太极图,下落不明。闻仲也自殒于汜水关外。 申公豹无计可施,他又得知姜子牙金台拜将,天下尽知,申公豹更是妒忌姜子牙位极人臣,风光无限,却又没一个下手之处。 “可恨那香严道人,本是西方教下之人,竟然处处坏了我的好事。”他也对心缘恨之入骨,必须杀之而后快。但他见心缘和自己一众师兄,都以道友相称,又破了黄河阵,自思不是这心缘对手,更是切齿愤恨。 这一天,申公豹正在一座山下苦思对付香严道人之法,却无计可施。毕竟,赵公明和吕岳被心缘三昧真火所烧的厉害,他可不敢撄其锋。 “他是西方教下门人,须得寻西方教的死对头来对付他,方才稳便。”申公豹想到这里,却道西方清净之地,却又不知他的死对头是谁。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人,头戴一字逍遥巾,身披云霞衣,手持白羽扇而来:“申道友独坐在此,不知思量个什么?” 申公豹不认得这道人,便道:“道友认得贫道?不知道友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那道人道:“贫道从云水中来,无拘无束,姓许,名文素。见道长在此长吁短叹,不忍心道长如此,特来相问。” 申公豹见这许文素修为,也在大罗金仙之流,心念电转:“此处离东海不远,这道人主动问我情由,必有所求,若游说得这位道人去和姜尚作对,必然有不少好处。“ 他心念一定,便长叹一声:“既然道长认得我,你就知道我乃阐教中人。我本有执掌封神之机,无奈师父偏心,选中了道术和修为都比我差的姜子牙师兄。而我那子牙师兄,以天命为由,妄杀同为师祖一道所传的截教门人。贫道心灰意冷,空怀抱负。本来请了不少截教师兄弟下山,劝告姜尚,却都在西岐死于非命。可叹我那师兄,竟然还有西方教相助,贫道无可奈何,只得在此长吁短叹。”说完,又叹了口气。 许文素内心微微一笑,脸上不露声色:“申道友所言,贫道亦有耳闻。唉,这封神之劫,本是我东土之事,那香严道人强要出头,和我道门作对。所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这心缘正好如此。也罢,和你申道友能在此处相见,也是缘法。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申公豹道:“许道兄之言,大是有理。如今,为这姜尚东征伐纣造反,听说连我师父都下山为他行酒三杯。我心是大大不服。我观道兄修为精深,见多识广,就请你明示,如何整治那香严道人,扬我东土无上道法,为那些枉死的截教师兄弟报仇?“ 许文素叹了口气:“道友有所不知。那个香严道人破十绝阵,暗中有他的师尊准提道人相助。据我所知,准提道人布局深远,在度这香严道人到西方时,过黄河时就为这香严撑过船,所以这香严道人能破黄河阵,成就大功。道友,那西方教法,与我东土道门不同,他最重心性,讲究慈悲。只有扰乱他的心性,让他失去正念,就算他妙法无边,因为错用其心,也会落入魔道,求升反坠。” 申公豹见这许文素所说,与自己所思暗合,知道他必然知道西方教软肋在哪。但申公豹仍然不露声色,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许道兄所言,贫道早就想到过了。” 许文素微微一笑:“道友能想到,却不能做到。贫道这就告诉你:这心缘若在西方修行,自是莫能动他分毫,如今,他却是在我东土修行,道友就有机会。道友不知,西方教修行人,虽然没有这杀罚临身,但要成就道业,最怕的是魔障。他的死对头,就是魔王波旬。“ 许文素一说出这话,但见头上天空,突然黑云密布,阴暗消沉。 申公豹见许文素说出了西方教对头名字,又见天有异象。便道:“那波旬却在何处?” 许文素道:“这波旬在西方教所定义的大自在天中,乃是他教中的一体两面。若修道有成,波旬即是夜摩天主,若三毒难除,他就是自在天魔。听说这香严道人即将在洞中修证,你若寻得这波旬,下以说辞,必然成这心缘的障道因缘。” 申公豹听了大喜:“多谢许道兄指条明路。万一这波旬不肯?” 许文素道:“心缘来助姜尚,为的是他的教法传于我东土。若法水东流,必将度人无数,所谓见不得他人好。这波旬必然不喜。只此一条,波旬必然答应。” 申公豹这才放心。许文素化清风而去。 等到许文素走了,心缘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法力,上到比天庭还要高五重天的自在天。 就在这时,他内心里一个声音说道:“道友找我之意,我已尽知。” 申公豹到处找这声音来自何处,哪里找得着。 申公豹道:“这声音虽然是我心中所发,但不知为何你能控我心智?” 那声音回道:“你有贪嗔痴三毒,只要你这三毒不除,我就可以控制你的心智。只是你修为太浅,还不配我来找你。你要找那香严道人麻烦,我就借你的心智,启发你一下。” 申公豹大惊:“难道从我心里说出这话的,就是波旬?” 那声音道:“正是。你既然起心,要让我去障碍这香严道人。我就应你所请。香严马上要修西方的十行之法,待到姜尚取佳梦关之时,必有验证。” 申公豹大喜:“波旬,能否现身让我一见?” 那声音道:“我之身相,无量无边,不过是投其所好而为影现。如世人贪色,我就命我的属下魔女,变成美女,让贪色之人,见美色而生爱心,耳要听轻柔声,鼻要闻芳香,舌喜尝佳味,身想接触,意要生爱恋,因此就造恶业。永为我控制。” 申公豹听了,也觉心惊,自思:“我一心要阻姜尚东行,无非为争一口气,这在波旬眼中,何尝不是为魔所控。受他驱使?” 那声音道:“你也不必思量,你的欲望,我已尽知。你还不配和我作对。我去也。”然后,再无声息,那天上的乌云,也尽自消散,复又晴明。 且说心缘在妙胜洞中,见师尊说自己魔障必到,也知这是因缘际会,必须面对。 修道人修行有成就,如同富家人多有财宝,免不了有盗贼惦记。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发心向道,无有修行,就如贫人,不会有盗贼惦记一般。如今自已马上要修行十行,就当这波旬是来考验自己吧。 所谓魔是磨真道,真道才有魔;越磨越光亮,光亮更要磨。磨得如秋月,空中照群魔;群魔照退了,现出本来佛。 为了法水东流,受点魔难,也不算什么。 心缘开始观照师尊所传的十行法门,念起了偈颂:“一切众生界,皆在三世中,三世诸众生,悉住五蕴中。诸蕴业为本,诸业心为本,心法犹如幻,世间亦如是。世间非自作,亦复非他作,而其得有成,亦复得有坏。” 念了偈颂,心缘忽见自身不离这妙胜洞,而升到第六天,向大自在天即夜摩天,宝庄严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