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学
星灵草是上品灵草,在外界难寻一株,在扫把星界却随处可见。那狭长的穗头,点点星辰光辉,令丹成子疯狂。 更让他疯狂的是炉中丹药! 此刻,丹成子还是六年前那件青灰色袍子,那一撮山羊胡也未见长,只不过六年都没炼制出一炉一品仙丹,灰头土脸上更显疯狂神色! 这里是星灵草一禺之地,四周都是高低不平的盆地。丹成子开辟一处洞府,布置防御型阵法,作为炼丹场地。 洞府中,一片狼藉,地面随处可见厚厚的药物残渣,各种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甚是刺鼻。地底深处,一条闪烁乳白色光华的初级矿脉扎根生长,奋力延伸。 经过六年的药物残渣滋养,竟在地底滋生出一条灵石矿脉! 哪怕一身狼狈色,浑身被汗水浸透,丹成子一丝不苟的释放青色丹火注入九转紫金炉中。 零星按照马婆婆指引的方向,飞到丹成子所在的洞府前。 揭开身世之谜就在眼前,阵法如同虚设,零星毫不犹豫走了进去,看到了炼丹的老爷爷。 那玩世不恭的老顽童形象,似曾相识。他知道丹成子老爷爷在炼丹,于是压下心头千言万语,懂事的在一旁等待。 随着时间流逝,丹成子目光一凛,收起青色丹火,接着掐动法决,“收!” 一颗金灿灿光闪闪的仙丹,带着诱人的香味落在丹成子掌心。 “成了!老夫终于练成一品仙丹了!”丹成子疯狂大笑,一品仙丹代表他迈入一品丹仙行列。 “仙丹好吃么?”零星在一旁抹着口水。 丹成子闻声,呆呆的瞧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孩,零星也眨着眼睛望着他。 老爷爷因为炼丹,不会疯掉了吧? 随后丹成子一声凄厉尖叫:“鬼呀!” 能悄无声息穿过他的防御阵法,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旁,不是鬼是什么? 他丹成子痴迷丹道,唯独怕鬼! 此刻,把炼制出来的一品仙丹紧紧握在手心,瑟瑟发抖的畏缩在一角。 “鬼那么可爱,有什么好怕的。丹成子老爷爷,我是零星啊,你不记得了么,当初你带我来扫把星界的。”零星越靠近,丹成子缩的越厉害。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丹成子明显一愣,自己六年前带到扫把星界的婴儿?眉目与眼前小孩对比,还真有几分神似。 洞顶璀璨的照明石,把洞内照得如同白昼,丹成子也瞧见了小孩的影子。 有影子,不是鬼! 真是糊涂,看来是最近炼丹疲惫,精神过于紧张了。丹成子呼出口气,拍了拍衣袍,轻咳一声,把一品仙丹补神丹丢进口中咀嚼,“味道不错。” 接着仙灵之气流转,浑身震颤,一阵舒爽。 “不错,不愧是一品仙丹。” 零星嘟着嘴,十分不满,老爷子生怕自己抢仙丹。 丹成子打量着零星,感慨中咧嘴笑道:“想当年你才皮球那么大,现在都长这么高了,时间过的真快呐!” 零星嘴角抽了抽,把他与皮球作比,相当不满。 “零星……嗯,这个名字不错。哦,对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找老夫呀?” 零星压下心中不满,嬉皮笑脸道:“零星一直在挂念老爷爷呢!” “嗯,好孩子!”丹成子满意的捋着山羊胡。 “老爷爷,你见过我的父母吗?”零星保持笑容,眼睛狂眨。 丹成子眉头紧皱,“老夫当年在星空中遇到的你……当时只有你一人。” 零星脸色冷了下来,再次不满,本以为老爷子能解开身世之谜,当下再也控制不住火爆脾气,cao起玄铁造化锅正欲从背后偷袭。 丹成子猛的一拍额头,“对了,老夫想起来了。”就在他猛的转身时,只见零星架起一口大锅似乎准备做饭。 “咦,你会做饭?” 零星天挠挠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是啊!老爷爷炼丹辛苦,零星准备做rou食给老爷爷补补。” 丹成子笑着摇头:“孩子有心了,不过老夫早已断绝口腹之欲。” “刚才老爷爷想起什么了?”零星擦着锅边,笑嘻嘻道。 “老夫虽没有见过你的父母,虽与你在星空中邂逅,但是你当时被一片空间之力包裹,那空间之力正是虚空神符的气息。”丹成子正色道。 身世即将揭晓,零星呼吸气促:“这能说明什么?” “虚空神符,是神霄大帝的成名符箓!”丹成子神色笃定道。 零星眼睛一亮:“老爷爷的意思是,我的身世与神霄大帝有关?” 丹成子明显一愣,“不对呀,那道虚空神符好像是伪神符,空间之力似乎没有那么强……” “什么是伪神符?” “伪神符就是普通符仙根据虚空神符炼制成的仿制品,没有真正的虚空神符威力大。”丹成子沉吟道。 零星嘴角抽搐:“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符仙都能炼制伪虚空神符?” “理论上是这样。”丹成子微微点头。 零星怒火中烧,啰嗦半天,一无所获,小宇宙彻底爆发! 可忽然,丹成子大手一挥,灵光一现,喜道:“老夫突然想到……” “你……又想到……什么……”零星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这几个字。 “虚空神符是神霄大帝所创,哪怕是符仙,想要炼制出伪虚空神符,除非他曾经是神霄派的弟子。”丹成子振奋道:“神霄大帝镇守一重天界中央仙域,也就是神霄仙域。只要你渡劫成仙,飞升到一重天界,进入神霄派,方有可能打探到你的身世。” “神霄派……”零星喃喃自语的同时,暗下决心,努力修行,早日飞升,揭开身世。 “除了这个,还有一种办法。”丹成子再次语出惊人。 零星心神颤动,连忙道:“什么办法?” “唉!这个办法距离如今的你,太过遥远。”丹成子叹道,“若你修行到帝君,跳出时空长河,方可洞悉因果……” “帝君~”零星握紧拳头,有了希望,修行才有目标。 这时,丹成子盯着零星两眼放光。 “老爷爷,你要干什么?” 零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 元婴期的修为,渡劫期的元神。 丹成子嘿嘿笑道:“孩子,老夫观你骨骼精奇,是炼丹的绝顶天才,有没有兴趣跟随老夫修习丹道。” 零星的小脑瓜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学不学。” 丹成子愣了愣,曾经无数天才弟子挤破脑袋要做他的丹徒,竟有人拒绝他? 难以置信! 若是外人,他早已吹胡子瞪眼,但想起零星本就不凡,也不生气,循循善诱道:“一颗丹丸的价值,是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一颗极品灵丹出世,能挑起两个门派之间的战斗。一颗仙丹,呵呵,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丹药种类驳杂,有灵丹、仙丹、毒丹、变异类怪丹……” “每一种丹方价值不菲,高级乃至古老丹方,是一个炼丹门派的至宝……” “丹药可助突破,增长修为,可活死人白骨,在生死对决中可发挥奇效,可瞬息补充法力……一颗仙丹可令凡人脱胎换骨,白日飞升……太上道祖八卦炉中炼制的一颗九转金丹,可令金仙疯狂!” 丹成子越说越有气势,为自己年轻时选择丹道而荣幸。 初步了解有关丹道的知识,零星吞了吞口水,“老爷爷能否炼出九转金丹?” 丹成子汗颜的同时,昂首挺胸,“老夫修行丹道两千余年,如今荣升一品丹仙,方才吞下补神丹,受损的元神已然修复。老夫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炼制九转金丹手到擒来!” 两百年前,丹成子在一场丹道大比上,遭到对手请来的敌人暗算,元神严重受损,输了比赛。元神在岁月中难以修复,导致修为停滞不前。他的全身家当加起来,也不够买一颗补神丹,何况补神丹一丹难求,极其稀有。为了丹道梦想,为了修复元神伤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进入扫把星界。 “零星,随老夫修炼丹道吧!”丹成子再次抛出橄榄枝,像极了坑骗小朋友的老爷爷。 丹成子心头美滋滋:“有了丹童帮助,老夫再也不用做那些繁杂的琐事。” 他甚至想象得到,一边指挥零星采摘星灵草,做最累最苦的差事,一边悠哉悠哉风轻云淡的炼丹。 至于传授炼丹术? 几本丹道秘法与丹药图文诠释,够他记忆几十年了。 至于练出灵丹? 先练出灵丹之下的丹丸再说吧! 老夫天姿卓越,十岁勤学苦修丹道,六十岁才炼制出灵丹,被丹道协会赋予‘炼丹天才’! 这小娃娃,路远着呐! 丹成子想着想着,傻笑了起来,一个声音陡然打断他的遐想。 “不学!没兴趣!” 零星双臂环胸,语气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