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灵羊风波

    梁燕追着清光来到郊外，只见许粟席地而坐，双眼紧闭，手中掐诀，一道五彩光芒照着面前的丹炉。那清光绕着许粟转了转，将血rou抛入炉下的火焰之中，随即钻入许粟腰间的葫芦中了。

    许粟见梁燕走来便停了法诀起身道：“你来的正好，有都察院的传书。”梁燕接过绢书问道：“你是一直看着我吗？等我危险时再出手。”“你在说什么？”许粟一摸腰间：“嗷，你说葫芦啊，这是我养的一道剑气，只要方圆十里有妖物害人，他会自主斩妖。你还是看看朝廷的命令吧。”

    梁燕将信将疑地听着许粟的话，打开绢书看了起来：“此地有灵羊出没？我们是要去抓羊？”许粟将绢书收起来：“灵兽不是妖兽，妖族违逆人伦，少有不食人的妖族。单单是妖族的出现便会导致当地灾祸重生。灵兽则不同，其食天地灵气，饮山间泉水，汇聚天地福祉于一身。所以如果食用灵兽，即可延年益寿。百年前蛮夷入侵时，役使妖族大肆搜山，捕杀天地灵兽，致使多地风水崩塌，天灾不断。现在灵兽出现是件好事，我们只要将其赶回山林，使其不能干扰人类生活就行了。”

    许粟转身坐回丹炉前：“丹药明日便可炼成，我们将其分发后即刻上路。”梁燕左右看看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便拱手退去了。

    第二天，镇口支起摊子，桌上放着一个木盆，里面倒着一些黑呼呼的圆形丹药，徐明坐在桌后对着名册分发丹药。许粟站在旁边看着居民将丹药当面吞下，梁燕则拿着名册点着来吃药的人数，衙役们四散开来维持着秩序。

    梁燕在烈日的照耀下热的难受，她望着长长的队伍抱怨道：“这些事情交给衙役们去做就行了，我们有什么必要在这守着？”许粟四下看了看，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仔细盯着分发的人群，不要让他们多拿也不要少拿，这些丹药看着不起眼，却是以人油炼成，发给镇民是用来补足他们损失的阳寿。若是流出去，一粒丹药便可使人增寿二十年。”

    梁燕大为震惊，增寿之药可是价值千金，就这么发给百姓了？她看看盆中黑不溜秋的丹药，再看看镇民吞下丹药后痛苦的表情，不由怀疑起来：“这真的是增寿丹药？”不过许粟就站在旁边，她也只能将信将疑地干起工作来。

    等到中午，丹药终于发完了，许梁两人匆匆填了几口饭与赶来的县中官吏道别离去，重新踏上征程。梁燕问道：“灵兽行踪飘忽不定，潘县官吏也只是上报说有人目睹，等我们赶过去恐怕连痕迹都找不到了。”许粟取出一个铜钱：“我还是老章程，算卦。”

    山林中鲜有人声，只能听见虫鸣鸟叫，时不时还有动物跑过，偶有大胆围观的小兔子也被烦躁的梁燕挥手赶走。他们已经在山中转了两个月，翻山越岭辛苦自不必提，关键是根本没有任何收获。每天一睁眼就是树木、杂草以及蚊子，尽管有修为在身蚊子叮不到，但没日没夜的嗡嗡声都快把梁燕逼疯了，她都想不明白秋天为什么会有蚊子。

    她拔出在京师出发时母亲重金打造的宝剑奋力斩开眼前足有人高的荒草，许粟在后面说道：“上午就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会儿。”

    梁燕左右看看，找了个木桩靠着坐下，看着跃上树枝极目远眺的许粟：“许御吏，你这卦到底灵不灵啊，我们可是至今连羊毛都没见一根，”许粟手中的铜钱不停旋转着，他双掌一合看了看卦象：“不要慌，灵羊为天地所生，翻山过河如过平地，捕捉颇为困难，你要多些耐心才是。”

    梁燕气鼓鼓地赶着蚊子：“你说灵羊是福兽，它怎么会伤害到人呢？”许粟道：“人为万物灵长，世上有最纯粹福祸之气的不是灵兽而是人族，灵兽有时会吸取人的福气，被吸的人以后会日日倒霉，不久就会死于非命。”

    梁燕看到还有兔子跑来跑去，一把抓住一只，当场扭断了脖子，清出场地生起火烤了起来，她不解地问道：“灵羊这么难抓，当初蛮夷怎么能抓到的？”

    许粟停下了卜卦，迟疑片刻后说道：“此地原也有一只灵羊，当年东夷打到此处后听闻了此事，他们屠杀潘县百姓，布下阵法凝出福气后将灵羊诱来后捕捉到的。”

    梁燕听后沉默不语，拿树枝狠狠捕了几下火后说道：“该死的东夷，迟早要让他们亡国灭种。”许粟点点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兔rou，继续两人的抓羊之路。

    一周后的夜里，疲惫的梁燕拿着剑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草丛，她感觉两只眼皮在打架，再走个几百米，她就去睡觉。

    忽然，她被许粟捂住了嘴：“不要动，灵羊就在前面。”并指了指上面。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灵羊。

    灵羊正站在树梢上望着月亮，一身皮毛白得透亮，两支羊角一闪一闪闪着幽光，单是看到它，梁燕就感觉疲惫已经褪去，一股喜悦从心底油然而生。

    “不要有情绪波动，它能感觉到。”许粟从地上折了根草编了个套索，回头一看灵羊已朝梁燕奔去，他传音道：“稳住，站着不要动。”

    事实上，梁燕感觉灵羊对自已挺友好的，它跑到梁燕身边后，扑闪着眼睛看了梁燕好一会儿，随后又在她身边蹦来跳去，引得梁燕笑了起来，于是伸手去摸它。这一下灵羊停下了脚步，两只角上的光也不闪了，嘴一张对着梁燕吸起气来。

    梁燕见此，突然想到许粟说灵羊会吸人福气，吓得掉头就跑。可她怎么能跑着过灵羊呢？两三步就被灵羊拦往了去路。

    “着。”一声呼啊，一道套索套住了灵羊。灵羊愣了一下，开始疯狂挣扎，只是在许粟手中的套索泛起绿光，灵羊越挣扎，套索便越紧。

    灵羊在山中挣扎到日至中天都没挣开束缚，渐渐地放弃了。一手拿着索绳，一手拿着烤rou的许粟回头一看：“不跑了，走，梁兄，我们出山。”

    几天的跋涉后，两人终于看到了人族的炊烟，梁燕喜气洋洋地拉着灵羊跟上许粟向山外走去。

    可一到山外村庄，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村外田野上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怎么回事？”梁燕低声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许粟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们不进村了，支帐篷，我们野外宿营。”

    梁燕见有人走来，本想上去问问，谁知村民见了他们掉头就走。梁燕回来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不能算一卦吗？这也太怪了。”许粟道：“算卦算物不算心，别人怎么想的我怎么能算见，今夜提高点警惕吧。”

    到了夜里果然出事了，梁燕和衣而眠，抱着剑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迷迷糊糊中，她被吵醒了，往帐篷外一看，把她一下吓醒了。

    乌泱泱的人潮正举着火把朝他们涌来。